颜如玉就在院子里。
只是没有现身。
看着大小山在灵前烧了纸，又提出去看尸首。
不禁微微冷笑。
果然没存好心。
蒋跑跑带他们到棺前，棺盖未盖全，能看到霍长鹤的脸。
大山定睛看，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停住。
是，是镇南王，无疑。
面如金纸，嘴唇紫黑，正是中毒而亡的样子。
大山心头一定，原本慌乱不肯承认的心，一下子定下来。
虽然心底还是有极大震撼。
纵横天下，闻名关内外的英雄，就这么死了。
大山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但时间紧迫，他没法感伤。
他看一眼身边的蒋跑跑，低声道：“跑跑兄弟，我还有一事相求。”
蒋跑跑还沉浸在“悲伤”中，没有看他：“什么事？”
“我们要离开王府，你得带我们出去。”
蒋跑跑这回回神：“什么？”
话音落，大山手刀在他颈侧一砍，蒋跑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软软倒下去。
小山眼睛圆睁：“哥！你……”
大山眼神示意他，一起扶住蒋跑跑。
“兄弟，跑跑兄弟！你怎么了？”
大山急声道：“快，扶着他送他回去休息，一定是太伤心了。”
二人扶着蒋跑跑，顺利出院子。
颜如玉从厢房走出来，侍卫上前道：“王妃，那家伙所为，果然如您所料。”
“按计划行事。”
“是。”
颜如玉到棺材前，轻声笑道：“王爷演技不错。”
霍长鹤睁开眼：“这要什么演技，躺着就行。”
“那可不一定，躺着归躺着，睫毛不能颤，眼珠不能转，鼻翼不能动，难着呢。”
霍长鹤被她逗笑：“要出去了吗？”
“嗯，他们挟持跑跑，必是要出城，我去看看，有没有人接应他们。”
“还要辛苦王爷在此躺一躺，说不定还会来人。”
“好。”
“玉儿，一切小心。”
“放心，我很快回来。”
如果大小山只是来刺探消息，要回申城去报信，那她就没必要追到申城去，出城把人抓回就行。
不过，这也就没什么意思，只能审问他们是否还知道有无其它人。
颜如玉猜测，这二人多半是申城派来的，收到吕鹏的消息之后，得知霍长鹤受伤中毒身亡的事，又无法确定，特意派人来看。
大小山就是其中一队。
到底还有多少队，就不得而知。
大小山，以及未知的这些，就是小虾米，顺手打捞。
山，花，才是颜如玉的目标。
大小山是自己送上门来，还一心进王府，利用蒋跑跑并挟持，实在太过嚣张。
颜如玉带人出发，一路上八哥和暗卫不断发回消息，蒋跑跑已被大小山带出城。
蒋跑跑的脸，就是通行证，再者，已经暗中打了招呼。
他们出行无比顺利。
他们出王府后，临时租了一辆马车，大山驾车，小山在里面看着。
上车之前，小山问：“哥，我们就这么走了，爹娘怎么样？”
大山沉吟道：“就算我们不走，爹娘的罪也轻不了，三叔的事早晚查清，婶母不会放过我们。”
“那就不管爹娘了吗？当初可是咱给他们出的主意，弄死三叔，回来办丧事更顺理成章些。”
大山看他：“你的意思是，是我害死他们？娘要不整天念叨三叔家的地，我能出这个法子吗？”
小山见他恼了，不敢说话了。
“上车。”
驾车出城。
小山往外看看：“哥，我们还等其它两队吗？”
大山速度不停：“不等，我们早回，功劳就是我们的。”
“那……上峰不是说，还让我们打听一下吕鹏的下落？”
“早打听了，他跑了，不知道跑到哪去，找不到，不能为了他耽误时间。”
小山不再多言，又低头看看蒋跑跑。
“那，我们什么时候放跑跑？”
大山没说话。
“哥？”
“放了他，我们就死定了。”
小山大惊：“为什么？”
“蒋跑跑是什么人？还用我说吗？要是放了他，等他醒了，他必不会罢休，定要追到申城去，到那时，不找到我们，杀了我们，绝不会罢手。”
小山沉默，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蒋跑跑的风格。
而且，他们利用了他，还是在霍长鹤的棺材前，把他打晕，这对于蒋跑跑来说，更无法容忍。
小山放下车帘，看着蒋跑跑沉声道：“跑跑，对不起，稍后我们会好好埋你，你死以后别怪我们，早点投胎找个好人家吧。”
车厢内一片黑暗，他也没到，蒋跑跑握紧的手指。
马车在一片小树林前停住。
大山跳下车，看看四周：“小山，把他拖下来，我去找合适的地方埋他。”
里面“嗯”一声，大山拴好马，转身进树林。
他们没有趁手的工具，连兵器都没有，只有蒋跑跑随身携带的一把普通钢刀。
用那个挖坑显然不行，他想了想，罢了，就找个凹一点的地方，扔进去，用点浮土树枝盖上就行了。
死都死了，哪那么讲究。
“小山！”他叫一声。
没人答应。
大山拧眉：“怎么这么慢。”
出树林来找，一眼看到站在马车边的颜如玉，一下子愣住。
大山转身要跑，被银锭拦住去路。
“去哪？”
大山回身，看着颜如玉：“王妃，我们不该跑，但我们真是冤枉的，罪不至死……”
话未了，蒋跑跑从马车里下来，一扬手，把一样东西抛过来，扔到他脚下。
他仔细一看，正是小山的尸首。
他眼睛霍然睁大，抬头看蒋跑跑。
蒋跑跑怒容满面：“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利用我，还想杀我？”
颜如玉淡淡道：“拿下吧。”
银锭上前，大山也没有反抗，知道反抗也无用。
银锭反剪他双手，推他到颜如玉面前。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刺探王爷的情况，你们的上峰要干什么？”
大山眼中闪过惊讶，不甘道：“王妃既然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颜如玉掀眼皮看看他，蒋跑跑上前，猛打他两拳头。
大山脸涨得通红，痛得说不出话。
“本王妃问，你答，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