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颜如玉把准备好的种子,还有些蔬菜粮食,让银锭一并带上,去尼姑庵。
刚把银锭送走,去查许丛山的暗卫也回来了。
“王爷,王妃,当年许丛山犯下的案子确实很大,当地引起巨大轰动,直到今日,很多人都还记得清楚。”
“如他所言,苏家是当地的首富,却为富不仁,欺男霸女,百姓们早就对此深为不满。”
“但那官员表现得与苏家关系不怎么好,也时常表态,要为百姓作主,但实际上,暗地里相勾结,说是要治办苏家,却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许丛山家也算小富,他爹种了些地,他酷爱武艺,就花钱让他去学刀,许文两家也算世交,文家只有一女,就是文晓莲。”
“文晓莲和许丛山也早就婚约,只待许丛山回来成婚。哪知,被苏家公子瞧见调戏,那个苏公子调戏的女子多了去,都敢怒不敢言,调戏完忍下一口气也大多过去。”
“可文晓莲是个看着软,实则刚烈的,当场给了苏公子一耳光,这一耳光惹恼苏公子,非要带她进府教训。文晓莲抵死不从,苏公子打听清楚文家背景,得知两家没什么靠山,就血洗两家。”
“许丛山回来,看到家里……又听邻居说起文家也遭秧,又赶去文家,是他从床底下把吓呆的文晓莲带出来的。”
“如他所说,上告无用,苏家还时常找人挑衅报复,他把心一横,自己报了仇。”
“百姓们深感其可怜,也感佩他的勇气,官府搜查时,不少人为他提供帮助,帮他躲避。又过几日,他把那个狗官也伤了,这才带着文晓莲逃离。”
“至于他们是如何来到幽城的,无人知晓,只知二人就此逃离,没再回去过,属下打听过,苏家也没人再找他们。”
颜如玉点头,想必许丛山也不知道后来无人追杀他们,这几年一直提心吊胆。
所以当她和霍长鹤出现的时候,许丛山以为是苏家没死干净,有漏网之鱼,来找他寻仇了。
霍长鹤道:“如此说来,许丛山所言,的确为真。”
“可以确定,他不是山。”
颜如玉也松口气,这个结果是最好。
“王爷,我看许丛山机敏,身手也不错,有情有意也有些谋略,不如趁机收为己用。”
许丛山毕竟有罪,军营人多眼杂,现在是不知道,万一哪天有人发现他,也是麻烦,到时候未必能护得住他,毕竟杀了那么多人,还重伤官员。
天有情可愿,律法也说不过去。
若是收在王府,一来王府这边正是用人之计,马立羽那边还有方丈那边都需要人手,许丛山身手好,又有头脑,都会是个好帮手。
而且,在这几处都是自己人,以后即便有什么错失,王府也能护住他。
霍长鹤点头:“我也有此意,就等结果。现在既然定了,就可以找他谈。”
颜如玉低声说:“王爷,不如这样……”
……
许丛山被王府的人带走,虽然进行的低调,但也被不少人看到,这消息很快传开。
“听说他是什么内鬼。”
“内鬼?才不是,是细作!”
“哪国的细作?”
“这倒不知,只知是细作,看着吧,被王府带走,保管能审出来。”
“难怪他平日里不和别人打交道,原来如此。”
“上次城使询问他,又关押他,我就猜到了。”
李城使身边的副将喝斥:“都闭嘴!再敢妄议,军法处置。”
声音压得住,但流言压不住。
许丛山被带进王府,心中忐忑,待见到文晓莲也在,赶紧上前来。
文晓莲羞涩一笑,轻声说没事。
许丛山神色紧张,跪下叩头:“王爷,王妃,小人自知有罪,但与阿莲无关,请王爷王妃降罪于我一人。”
霍长鹤放下茶盏:“你确实有罪,也该受罚。所以,本王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跟着向光和马立羽,在庄园那边练武做事;二是跟着大师去城外庄子上干活,你选哪个?”
许丛山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颜如玉道:“你去哪边,你自己先去,两边地方都够大,去了给你安置合适的住处,文晓莲身子不便,去哪边也不太合适,就先在王府养胎,待做完月子,你可再带他们母子一同过去。”
许丛山赶紧问:“那,阿莲生产之时……”
“留她在此,实属为安全考虑,因为庄园也好,庄子也罢,条件都相对艰苦,远不如王府,若是生产时,也没有好的稳婆,留在王府,条件是什么,自不必说。”
“并非为人质,”颜如玉说得更清楚明白些,“你去庄园或者庄子上,也并非就是受刑发配,闲暇时可回来探望。”
“生产之时,你可提前半月回来,陪她待产,若不是突然发作早产,想必不会叫你错过。”
许丛山热泪盈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二话不说,直接叩头,砰砰撞的地响,不知磕了多少个。
文晓莲也泪流满面,要跪下行礼。
颜如玉命宋平扶住他们二人。
宋平鼻子也有点酸:“行了,兄弟,好好干。”
许丛山用力使袖子一抹脸:“王爷,王妃,许丛山在此立誓,为王爷王妃,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霍长鹤浅知:“不用万死,一死也不用,好好活着。”
许丛山眼泪又涌出来:“是。”
“宋平,带他们去收拾东西,给许夫人安排个住处,”她略一思索,“回头和仲卯说一声,让容嫂安排几个娘子来,陪许夫人多聊聊,省得她一人闷。”
“是。”
许丛册夫妇千恩万谢,一起离开。
他们刚走没多久,曹军医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孤身一人,不见银锭。
颜如玉纳闷:“你怎么这么快?银锭呢?”
按照银锭出发的时间,这会儿应该到了没多久。
曹军医比她还莫名其妙:“银锭?我怎么会知道?我刚刚回来,还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