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
北山桃花在京都城很有名,来赏桃花的很多,游人如织。
顾楚帆立在豪车前,身形高大,面容英俊非凡,一身贵气,太扎眼,不时引人投来惊艳的目光。
施诗被顾楚帆一通装扮下来,清丽矜贵,秀美的眼眸透着点韧性。
众人目光先被顾楚帆吸引,觉得好帅好贵气一男的。
再看施诗,都在想,她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不妩媚,不娇嗔,也不像多有手段的人,能站在这么帅一男的身边,肯定有她过人的本事。
顾楚帆那腿没法爬山。
施诗便陪他静静站在山脚下观赏桃花。
春日阳光温暖和煦,照得她苍白的脸越发红,手心出汗了,但是她仍没松开顾楚帆的手。
他的手,她惦记了整个青春。
如今历经坎坷,终于能握住,当然不舍得松开。
身后突然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施医生、楚帆公子。”
施诗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那是白忱雪的声音。
她是个很好的人,可是诸多因素,让她没来由地紧张了一下。
她和顾楚帆一起回头。
慢半拍,她的手松开顾楚帆的手。
二人回眸定睛望去。
来的不只有白忱雪,她身畔还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那男人一身黑衣,略长的头发,有点自来卷,五官硬朗,眉骨鼻骨都优越。
他身上有种普通人没有的气势,想必因为他是茅君真人的亲孙子。
修行者自带与众不同的光环。
二人刚从车上下来,荆鸿握紧白忱雪的手,朝施诗和顾楚帆踏步而来。
走近了,荆鸿冲顾楚帆道:“是巧合,不是故意为之。我在京都大古区上班,任务完成过来报道,今天是周末,我带雪雪来散心。听说这里桃花开得最漂亮,就过来了。”
其实他就是故意的。
他算着顾楚帆会带施诗来看桃花。
所以他们前脚刚到,他后脚就开车载白忱雪跟来了。
顾楚帆冲他颔首一笑,“春光正好,大家一起赏。”
荆鸿扫一眼他的腿,“山上桃花更娇,我带雪雪去山上赏。”
顾楚帆看向白忱雪,她气色比从前更胜,可能因为最近常笑的原因,她早前的薄相消失了,眉梢眼角嘴角都带着笑意。
顾楚帆暗道,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荆鸿让她幸福,还能给她健康,给她长命。
而他,只会让她为难,回避。
荆鸿抬手遮住白忱雪的脸,不让顾楚帆看。
他往前走一步,朝白忱雪弯下腰,道:“雪雪,上来,我背你。”
白忱雪知他力气惊人,不顾游人目光,乖巧地趴到他后背上,将两条纤细的手臂攀着他宽阔的肩。
荆鸿抓着她垂下的一双柔荑,直起身,头也不回地冲顾楚帆道:“我们上山了。”
顾楚帆扬唇含笑,“慢走。”
荆鸿边往前走,边说:“我本可以抱着她飞上去,但今天人太多,还是低调点好,得让大家相信科学。”
白忱雪趴在背上憋着笑。
这男人初见那么成熟稳重,和他年龄相符。
熟了后,发现他是双重性格,能担大事,但也有少年感的一面。
譬如现在,他比十八岁毛头小伙还幼稚。
有什么好炫耀的呢?
各有所长。
见白忱雪在憋笑,荆鸿背着她又绕到顾楚帆和施诗面前,对顾楚帆道:“雪雪很爱我,我们是两情相悦。”
其实是他心里没谱,总觉得白忱雪对顾楚帆旧情难忘。
顾楚帆笑,“恭喜你们。”
荆鸿这才满意,“也恭喜你们。”
顾楚帆回:“谢谢。”
荆鸿又说:“我和雪雪的儿子叫荆白,女儿会叫荆慕雪。”
这下连施诗也忍不住想笑了。
这男人高高硬硬,一身修为,颇有一种天塌下来他顶着的外形,居然这么有意思。
但是当着荆鸿的面笑,不合适,施诗低头拨弄衣领,想把衣领竖起来遮住嘴。
顾楚帆道:“名字很好听。”
荆鸿不想谦虚,“我取的,很有深意。”
顾楚帆颔首,“对,很有深意。”
白忱雪被荆鸿搞得难为情。
她把脸整个埋在他肩上。
觉得还不够,荆鸿又对顾楚帆说:“我和雪雪很快就会订婚,到时在姑苏办一次,茅山办一次,来京都也会办一次。在京都办的时候,你和施医生一起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顾楚帆道:“一定去。”
“还有结婚,生孩子,也是分三处办。”
顾楚帆回:“我们都会去,一定要给我下请帖。”
荆鸿这才作罢,满意地背着白忱雪朝山上去。
走远了,白忱雪轻声说:“二哥,你不觉得你今天有点过分吗?”
荆鸿理直气壮,“爱的本质就是吃醋、怀疑和占有欲。如果这都被嫌弃,那要我怎么去爱?”
白忱雪顿一下道:“你会让……”
她突然不知该怎么称呼顾楚帆了。
叫他楚帆公子吗?
荆鸿会觉得她仍对他念念不忘,可是骤然改口叫顾楚帆,又太刻意。
想了一下,白忱雪道:“你这么做,会让他们为难。”
“他有什么为难的?我爷爷让他的智力回到从前,又帮他们完美地解决了国煦的问题,他们一家感激我都来不及。”
白忱雪笑着用手指戳戳他的肩头,“你啊你,你这是挟恩自重,属于道德绑架。”
荆鸿理所当然,“该绑就绑,否则过期作废。”
白忱雪闷笑,
笑容渐止,她低声道:“心机男。”
荆鸿手覆到她臀下,往上托了托,“心机男总比追不到老婆强。”
白忱雪莞尔,“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荆鸿立马说:“我和你没有前世,只有今生,奢望来生,不现实。人生短暂,遇到就要抓紧,喜欢就热烈地去追求,去爱,好好珍惜当下。”
这是他第二次说他和她没有前世,只有今生。
第一次是话赶话。
第二次又说,让白忱雪不由得犯起嘀咕。
停顿一下,她头微微前倾,望着他的侧脸,正色问:“阿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荆鸿浓密睫毛迅速眨一下,回:“没有。”
“你老实说,否则我不理你了。”
荆鸿抬眸看向远方,“没有。”
“真没有?”
荆鸿语气笃定,“真没有。”
他当然不能老实说了。
老实人吃亏。
他上辈子就吃亏在不争不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