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麟摇头，“意识上传，每一次都会丢失部分记忆，也会融合其他躯体的部分意识残留。
现在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王德发，还是这数不清的意识结合体。”
韩枫皱眉，这个问题很复杂。
人的意识和神魂是最复杂的存在，哪怕是神都无法完全说清。
他沉吟片刻，把在九州八荒的牛鼻子老道和疯仙王的事情告诉了王德发。
出乎意料的，王德发并没有表现出太震撼和惊讶的表情。
他依旧那么冷静，像个机器一样，仿佛天底下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动摇他的情绪。
“他感受到的本源气息，或许是我主意识的意识波动。”
齐麟缓缓道，他在认真的分析。
自己这无尽岁月以来不断转变意识，就连他的主意识都产生了自我怀疑，偶尔会认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倘若疯仙王是自己的意识碎片，会变得疯癫，并非没有可能。
“他应该是来自未来，如果是我的意识，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我的意识成为了仙王，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他回到过去——也就是九州八荒的现在，变成了疯疯癫癫的疯仙王，在收割诸天道主。
韩先生，您说的这个情况我注意到了，在未来我重新上传意识的时候，会尽量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齐麟的声音很淡漠，因为疯仙王死了这么多的道主，他却没有任何动容，只是在思考如何修复这个问题，在未来去避免掉。
“牛鼻子老道可能是我某个时间段用意识占据的肉身，结果对方的意识太强大，压制了我的意识，导致我的意识陷入沉睡，所以他才会出现。
只不过，后来牛鼻子老道自身出现了问题，意识被我上传的意识重新压制，所以才会出现现在的问题。
至于他为什么会从未来而至，到底有怎样的谋划，现在的我还不知道，因为以我的力量，还无法接触到那么高境界的生物，或许再有几万年，才能彻底修正，达到韩先生所说的历史进程。”
韩枫听他快速且认真准确的分析，有一瞬间感觉这已经不是人，而是一个思维敏捷，冷静的机器。
“我师傅、爷爷、父母等，他们还活着，也是用了你所说的意识永生的办法？”他问道。
齐麟点头，“你现在所有见到的熟人，包括你的孩子韩岳，都动用了意识永生，做了重新上传。
虽然现在的天帝——哦对，韩先生刚才说过，上界神域叫天神。
天神的寿命，在下界虽然可以达到万年，但却依旧很难保证不腐，寿命终将有尽头。
韩岳把他自己的肉身冰封在了太平洋海底，来保证生命不再流失。
他现在用的躯体，是我用最新技术以黑仙金材料为他量身打造的特殊载体。
这是韩岳的意愿，他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在飞升的那一日，用你和绝情圣女给他的肉身，去见你们。”
韩枫有些动容，韩岳的性格跟他很像，非常执着，一旦认准的事情，谁也劝不住。
他跟王德发聊了很多，关于下界的很多事情，已经跟以前的时代彻底不一样了。
诡异族降临，异兽横行。
人们的修炼手段也多了很多，出现了不少特殊的觉醒者。
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编号的序列，每一个序列编号都对应着一种特殊能力，在觉醒之初就已经存在。
可以通过各种手段进行强化、升级，跟他当初的修炼路径有些像，但更加简单明了。
王德发序列升级是大趋势，下界未来的很长一段岁月里，可能都会延续这样的修炼方式下去。
直到天地大变，再次出现新的修炼路径，取而代之。
没有任何一种修炼方法是一成不变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真正意义的被世人记住。
现在的下界，除了那些老友以外，没有人还记得韩枫这号人物。
他太过遥远了，在现在的人们心中，这属于远古神，没有一点亲近感。
反而杀天帝韩岳，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抵挡诡异族和异兽的入侵，杀出了赫赫威名。
韩岳现在在下界的声望，比当年韩枫还要强大，一呼百应，没有一个人胆敢反抗。
世界彻底发生了巨变，韩枫也是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他于下界而言，已经落伍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啊！”他笑得很开心。
这证明世界在进步，在不断的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倘若一成不变，数万年过去还吃当年他们留下的老本，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韩枫起身，他准备离去了。
齐麟却叫住他，“疯仙王可能不止是我的主体意识，有可能融合了多个意识后，自身出现了问题，所以最终彻底错乱。”
他这是根据韩枫所说的疯仙王的多情道而推测出来的。
所谓的多情道，很可能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倘若我每上传一次意识，都会跟一位女子产生情愫，一样可以走多情道。
当我带着这些记忆，将意识上传到牛鼻子老道体内，多个意识体出现苏醒，互相碰撞，便会彻底意识和记忆错乱，最终彻底疯掉。”
韩枫点头，他跟王德发学到了很多，这是一种新型的手段，或许会在未来有大用。
他叮嘱王德发，“你的道，我不予评价，但既然你已经决定做齐麟，那就发自内心的把你自己当成这个八岁的小男孩，否则他的父母，早晚会被你这种分裂搞疯掉。”
“多谢韩先生提醒，我会修正这个问题。”齐麟笑的很开心，问他，“不去看看父母和孩子吗？”
韩枫望向远处，他能感应到，韩岳正在带领着大军作战。
笑道：“不去了，我相信他。”
他直接撕裂苍穹，横渡离去。
齐麟望着被撕开的虚空，沉默了很久，最后独自下山去了。
“爸！妈！我饿了！有吃的吗？”
他回到家里，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声音很大，像极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