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板随便坐，我去下隔壁，一会就过来。”
19楼，方晓天离开了办公室。
门一关上，夏琦差点忍不住尖叫，“爸，他，他就是那个特别助理！”
“咳咳，别激动，看你像什么样子，我都说了我认识百创科技高层，老爸我没骗你
吧。”
“那您的手倒是别晃呀！”
夏衡大嘴里说着别激动，然而拿在手中的那根烟却是连续四五下都没有点着。
最终，他将烟重新塞回了烟盒中，“我是火机坏了，你看看，点不着火。”
夏琦也不点破，捂嘴轻笑。
没过一会，方晓天拿着一份文件回来了。
“没事，坐，不用站起来。”
一进门，方晓天伸手示意想要站起来的夏衡大。
“夏老板最近可好？”
“好，好好好，托您的福，最近厂里业务还行。”
“那要你可得做好准备了。”
准备？
夏衡大目光不解。
方晓天也没多寒暄什么，直截了当道：“夏老板是不是很疑惑？”
“说实话，我现在还一头的浆糊，”夏衡大看了眼夏琦，现在可不是吹嘘的地方，只能老实道：“我都不知道我也能有资格收到邀请函。”
“呵呵，邀请函是我加进去的，上次吃饭聊天的时候，我觉得夏老板的一些思路和我很吻合。”
“啊？”夏衡大老脸微红，呆许久也没想到自己到底说了啥。
不过没关系，方晓天记得。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传统纺织服装产业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内卷情况严重。
这不仅仅是因为网购原因，更多的是因为时代在进步。”
被这么一提，夏衡大想起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甚至他都想起了当时场面。
夏衡大是很好谈的，而且各种会议但凡能参加的，他基本都不会缺席。
虽然自家厂子不温不火，但见识还真不少。
当时吃饭的时候，他只不过顺嘴多说了几句，其中不乏是想着在两位小年轻面前吹个牛。
“从那天你说了之后，我特意去了解过。
从16年开始至今，每年有多达千家的小型作坊倒闭，数百家小型企业年利润低于30万，甚至不少中型企业的收益也拦腰式下滑。”
“方董，其实不止，那些都是掺了水分的，情况更严重。”
夏衡大收拢了心思，认真道：“现实情况比官网上统计的数据至少要多20%，还有不少的大型企业也在将业务剥离开，将生产逐步向海外搬迁。”
正如方晓天说的，网购的出现让服装行业的价格逐渐透明化。
原本百元的衣服现在三十四一件，甚至为了争抢业务打折活动搞的飞起。
虽说亏本甩卖是不现实的，全都是噱头。
可加上竞争激励，人工、原料价格上涨等因素。
服装行业整体利润下滑确实严重。
另外还有一个大成本。
环保。
印花是会污染水源的。
纺织厂也同样如此。
纺纱、织布等机械设备都需要排放出大量的废水。
大明国内逐渐增强了对环境保护的力度，相应的对污染源的打击力度也在逐渐加强。
因为环保问题而关停的企业每年也不少。
可不是那些企业不想，而是一套相应的环保设备从十几万到百万不等，让原本就没多大利润的小企业根本用不起。
有的能的用的起，却不想投入这笔成本。
结果很简单。
搬迁。
搬迁至那些对环保没要求，人工工资也低的第三世界国家中。
而这就是时代在进步的原因。
并且因为那些第三世界有了从大明国搬入纺织工厂，逐渐的也有了设备，有了熟练工，最终的结果是增加了一大批的竞争对手。
但又有什么办法。
老话说的好，人挪活，树挪死。
企业不变就是死，变了至少能晚死几年。
运气好的话，也成为国际品牌，那活的时间就更长了。
话说这么多，夏衡大却是越发疑惑了，“方董，那您请我来是要我做什么？”
“想不想成为我在纺织服装领域的代理人？”方晓天在这里用的是我，而不是百创科技。
但对夏衡大并没有区别，甚至他都没有脑子去想了。
整个大脑都充斥着方晓天刚刚的那句话。
反复回荡！
“方董，我，我愿意！我愿意！”夏衡大此时比当初结婚时喊的还要迫不及待。
一旁的夏琦有点看不过眼了，只不过聪明的她没有说话，老老实实看着。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方晓天的脸上。
他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那股自信仿佛能够渲染他人一般，令人的情绪激动澎湃。
“很好，”方晓天继续说道：“从南江州开始，我需要你暗中将中小型企业联合起来，准确的说是吞并。”
“啊？”夏衡大不知道自己今天被方晓天的话吓到了多少次。
吞并所有的中小企业？
这……
这是要做什么啊！
“方董，那、那些大型企业呢？”
“呵呵。”方晓天笑而不语，夏衡大连忙反应过来道：“是我多嘴了。”
“没事，只不过有些事你还是少知道点好，”方晓天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道：“今后有事你可以直接和我联系，走吧，我们该去会场了。”
“哦，好的。”
方晓天先行一步，他还要去后台准备。
而在一路上，夏衡大脑子都在猜想着方晓天想要做什么，其实也不乏替也是在自己担忧。
吞并所有的中小企业，这哪里是光说就能办的到的？
不谈需要的资金，仅仅是中间的过程就足以困难。
夏衡大忽然有些后悔了。
“琦琦，你说我刚才是不是答应太早了？”
“啊，爸你说什么？”夏琦有点走神，她感觉今天的见识比以往几十年都增长的要快的多。
这就是大佬的做派？
那风轻云淡的感觉，真让人着迷。
“我说我是不是不该答应，这事得罪人不说，我们自家以后咱们办？”
“爸，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说句不好听的，没了张屠夫也不至于吃带毛的猪不是。”
“接着往下说，”
“我是这么觉得的，就咱家那厂子一年到头吃不饱饿不死，可如果给百创科技做事，以后再怎么着也比现在强吧？”
夏琦想了想说道：“我听说百创科技一个副部长一年年薪就过百万了，咱们家最好的行情也只能赚这么多，而且您还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当孙子一样接业务。”
“好像也对！”夏衡大的眉头忽然松了开来。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他现在的年纪最多也就干个二三十年，可说真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厂子能存活几年。
与其这样，不如现在就调转船头帮百创科技做事。
想通了这些，夏衡大一个心算是定了下来，一拍女儿的肩膀道：“还是我家琪琪聪明，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头猪！”
“爸！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