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吴空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人。
此人看起来像个安全无害的普通青年，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头金色的长发，笑容温和，皮肤白皙，一眼就看出是男性，但却没有多少阳光之气，给人一种看了就很舒服的感觉。
“我是一名投机客，嗯，你当我是一位商人就好了。具体名字，吴空先后等到百狱争霸的个人赛大赛结束之后，肯定就会知道。”那年轻男子道。
“哦……”吴空微微点头。
虽然他身受重伤，但这间休息室里面，还是可以限制敌人的力量的。况且，吴空可不认为现在有谁能够秒杀得了他，他的真灵就算承受各种跨次元攻击也不怕，有玄素欣嘛。
他觉得，这男子可能是一名永生二境，这是直觉，但是，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印像，之前的永生天域入侵，诸多强者混战，吴空就没见过眼前之人。
此时忍不住又问：“那我该如何称呼您？”
“你叫我飞先生就可以了。”那年轻男子道。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吴空问。
飞先生笑道：“最近的比赛，我看了。却发现，吴空先生很是不凡啊。”
“哪里哪里，先生谬赞了。”
“不，的确很是不凡。其它与你同境界同层次的修士，在状态良好之下，应该无人是你的对手，哪怕是一个月后的最终总决赛的06号选手，哈姆弗莱恩，也一样。”
吴空心头一跳：“您似乎对地06号选手弗莱很熟悉？”
“不，跟你一样，都不算太熟悉，但我相信我这双眼睛。”飞先生道。
吴空微微笑了笑，不语。
飞先生又道：“但是，看吴空先生你的状况，似乎很不妙啊。”
“的确是不妙，受了点伤。”
“我可以借你永生液。”飞先生道。
吴空瞳孔微微收缩，深吸了一口气：“借我永生液？”
“是的，相信很多人都能看得出，吴空先生你的伤势，只是真灵受到了异种因果束缚，多种怨念杂念束缚，所以，只需永生液助你斩断因果，再让你有足够的力量重塑本体，你就能够恢复全部实力，改天必定能够获得冠军。”
“呵呵……”吴空笑了笑：“谁都能看得出来，但是，愿意借我永生液的人，却没有足够的永生液相借。而有足够永生液借给我的人，却是不肯借。”
“那是祂们目光短浅。哼，自私自利之辈，根本不配身居高位。我是很欣赏你，可惜，之前一直没空看到你的战斗，之前看了一遍各种回放，再看到你前一场比赛，大为惊艳，所以愿意借你永生液。希望你能狠狠教训一番那些鼠目寸光之辈，获得此次大赛的冠军。”那飞先生道。
吴空心动：“很感激您的信任。只是，如果我获得大赛冠军胜利之后，不知要如何报答你？”
那男子哈哈大笑：“你这样的天才后辈，能够获得冠军，有机会踏入永生二境，让我们永生帝域实力大增，这就是对我的报答了。”
吴空沉默。
那男子目现奇光，笑道：“若是其它人，巴不得赶紧有永生液送上门，只要能给予获胜的机会，那是不惜代价，先晋升二境再说。吴空先生不急不燥，真有大将之才。”
“只是不愿太过欠人情罢了。”吴空道。
那男子摇摇头：“所谓人情，晋升二境，有的是还的机会。更何况，我可不是为了你的人情而来的。如果你觉得欠了人情，那比赛之后，再想办法将我借给你的永生液还回来就行了……不收利息。”
吴空沉默。那男子话虽如此，但若真借了祂的永生液而获胜，哪怕正常归还同样的永生液，也是欠下了大人情呢。
正当他沉吟之际，那飞先生却是好奇地打量着他……这种时侯吴空似乎还不心动？这还真是……有意思了。
不过，祂也不着急，只是慢慢等待，他相信，吴空会愿意借永生液的。
只是，祂万万没想到……
“抱歉，我不想借永生液。”吴空道。
“什么？！！”那飞先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想获得冠军了？”
吴空苦笑：“冠军是想要的，但是……可惜我根本不可能获得冠军。”
“怎么说？”飞先生问。
而与此同时……
离着这里非常之遥远，隔着不知多少个次元空间的彼方。
玄素欣身在某个三次元世界的混沌之中。
这里既非原始源域，也非第七次元迷宫牢笼。
而吴空就有一个化身，投影在玄素欣面前，道：“如果有足够的永生液，冲刷掉我的真灵上面的因果缠缚，那么，我的精神意志就不会被因果牵涉住，我的意志就能全部凝在本体，凝在希望之火上，实力将比现在拔升十倍。
“而且，本体也能迅速恢复。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获得永生帝域百狱争霸的个人赛冠军。但是……我打算认输，不要这个冠军了。”
玄素欣惊愕，愣了愣，不禁问：“为什么？”
吴空道：“这冠军才只是八十一滴永生液，太少了。”
玄素欣道：“就算只有一滴永生液，也珍贵无比吧？”
吴空道：“如果是之前的奖品，冠军所得的永生液没有上限。而现在，冠军只有八十一滴，亚军可能获得四十九滴，或六十四滴，比冠军少了十七滴到三十二滴左右……”
“所以，获得冠军比较好吧？”玄素欣道。
吴空摇头：“我不觉得如此，现在这个冠军，拿起来有些棘手。”
玄素欣道：“能说说，具体有什么不好吗？”
吴空道：“第一，我现在的风头已经太盛了，如果再获得冠军，那么，风头就会更盛。”
“那不好吗？”
“永生天域会更视我为眼中钉，比之前更重视。而永生帝域的高层却是乱七八糟的，指不定还在暗中算计我。”
“但你欠了那个飞先生的人情，到时侯祂的人也会站在你一边吧？”
“关键是我并不看好永生帝域的高层与永生天域的斗争。永生帝域内部乱七八糟，不顾大局。与永生天域相争，我认为输面较多。而且，就算输面不大，将来永生帝域与永生天域的斗争，也必然是相当激烈的。我不想参与其中一方，而等到最后再坐收渔利。”吴空说出自己的真实心思。
玄素欣倒抽凉气。
吴空道：“若我获得冠军，我必然是晋升永生二境了，就要卷入永生帝域高层的斗争当中，还要成为飞先生的马前卒，而我之前的潜力，又让永生天域的人视我为眼中钉，必要先灭我而后才甘休，背后又猪队友暗害，那我的什么秘密都暴露在别人眼前。
“可是，我不想暴露你我的秘密，不想让人知道我还有你的这个底牌。那么，我不论做什么，都还有一条后路。若是连你都暴露了，别人会同时盯上你我，你也无法随意行动了。我被困死在永生帝域高层当中，只靠着那里的俸禄之类的东西修行下去，而你也被盯上，不能随便外出寻找机缘获得好处。
“除此之外，我并不想现在就急着晋升永生二境。”
玄素欣问：“为什么？”
吴空道：“晋升永生二境，的确能让自己的实力增强，保命能力也提升一些，但是，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有你在，我的保命能力比起普通的永生二境也毫不逊色，若论战力，我比普通永生二境也不逊色。
“我的真灵上面沾染着一些因果本源之力，种种负面怨念意志，我感觉，这种伤害之中蕴含着某种机缘，祸患之中蕴含着大福缘大机会，若能参悟这种因果纠缠，以后会对我有大用途。
“我不想急着将它冲刷掉，若无法在下个月的比赛之前彻悟这永生二境颠峰残留下来的力量，我也没机会获取冠军。”
玄素欣沉默。
吴空道：“相比起晋升永生二境，我想应该更快将席如絮等人晋升永生主，对我们来说，好处更大。”
“为什么这么说？”玄素欣问。
吴空道：“第一……我若晋升永生二境，太惹人瞩目，这且不说。现在这种状况提升，实力增加还不多。更重要的是……永生二境并不保险。以前永生古域和永生亘域，也曾有过永生二境的强者，但祂们的实力都掉落到新晋永生主境界，再重新修行上来。
“假如，将来永生帝域跟永生天域发生全面大战，那么，永生二境也不保险。如果不小心被敌人打落境界掉回新晋永生主，现被封印镇压，再被这因果缠缚，就有被彻底镇压的可能。到时侯，如果你我都被彻底镇压，你我都有可能在孤寂之中而自杀殒灭。
“所以，永生二境，根本不保险。相比之下，如果如絮和颖馨她们，都晋升到永生主，那么，我们的保险就大增了。还能将她们的精神意志加持过来，我获得的提升，比起直接晋升永生二境还强大。如果施展那种‘同化之火’之类的比拼绝招，将比我一人晋升永生二境更强。这获得的提升更大。
“我若让她们都成为永生主，我再晋升二境，就有可能将你和她们都一起拉升到二境，那时，提升更高。
“以后两域大战，我若没晋升二境，作为永生一境，不容易要正面面对二境强敌，可以扮猪吃虎。若我晋升二境，那你们可以隐藏，我仍可以扮猪吃虎，甚至哪怕不小心被打落境界，我们也还有几条后路，能复活不被镇压。多出同生共命的几位永生主，比晋升永生二境更保险，保命能力更强。也比其它人更难被打落回到永生一境。”
玄素欣点点头。
吴空又道：“另外，现在我们家乡那里，还有人在攻打，有永生王想打穿三维与二维屏障，若是不断降维下去，到达一维虚空，有可能真正伤到如絮她们。如果她们真灵被灭，那时再用永生液复活就麻烦太多了，她们的因果与那被灭的次元空间的束缚更强烈，想成就永生主，受限的因果更多，需要的永生液更多。
“并且，我怀疑，我晋升的境界越强，与她们的差距越大，她们晋升永生主的境界就更困难更麻烦。”
玄素欣想了想，就道：“觉得你言之有理，虽然我仍有点疑虑，但是，既然你做了决定，我就全力支持。”
吴空点点头：“谢谢。”
玄素欣道：“想想，如果放弃冠军，只相当于放弃十七滴到三十二滴的永生液，虽然极是心疼，但也并非完全无法接受。这点损失跟获得冠军之后遇到的麻烦比起来，难以说哪个损失更大。”
吴空笑道：“若是我这种情况下还能获得冠军，那就彻底暴露在光明之下，还会彻底得罪06号选手背后的所有人脉，我在永生帝域高层将更加寸步难行。但若是失去冠军之位，则化明为暗，永生帝域中很多人不会再死盯着我，许多事情可以安全得多。得到了冠军，直接晋升二境不好，若憋着不晋升，其它人会起疑，调查得更狠，如果舍得用大量永生液来查询我的秘密，那更为不妙。
“而且，你相信我，在晋升永生二境之前，拥有更多几位同生共命的永生主，好处肯定会比直接晋升大得多。有其它共命的永生主，这是积累底蕴，是我们的底气，真正的底牌。连永生二境都会羡慕嫉妒，那么，相比之下，何如先获得其它共命的永生主？等到如絮她们都晋升，一个个分别安排在极遥远之地，却又能心灵相通，如此，我们行事就可以少了许多顾忌了，哪怕把永生帝域和永生天域的高层得罪大半，也不惧。那时我再晋升二境，连带你们实力随着提升，那哪怕将两个大域所有高层全部得罪，也完全无所谓，就算祂们拿着永生液来算计，我们也是无惧的。”
玄素欣道：“好吧好吧，你都决定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你的算计能力比我强大，你说是好的，那就是好的。”
于是，吴空化身消散，玄素欣朝远处飞去，继续在混沌之中穿梭虚空，汲取本源之力。
这交流，是神念，前后不需多少时间。
吴空本体这边，却是抬头对那个“飞先生”道：“我的真灵出现了点问题，所需的永生液，可能比飞先生预料的要多，就算我之后获得冠军，所得的永生液，还了飞先生的欠帐之后，也不足以让我晋升二境了。
“而且……我在上一场比赛，与07号选手大战，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实际上……希望之种破裂，内蕴异种因果，希望之火熄灭，就算有永生液，也难以修复。
“如果强行使用永生液修复希望之种，催发希望之火，我担心根基不稳。毕竟，希望之种是自身希望信念凝聚，不是发自本心的希望，借外力来加持，焉能坚定恒持？以后希望信念变弱，有弱点，对我而言，不是好事。
“我是想将希望之种彻底粉碎再重塑，重塑希望信念，让我的信念更强，精神意志更坚定更强大，以后晋升二境，实力才会稳定，才有继续登上永生二境颠峰的机会。否则，自身希望信念不足，若强制晋升，恐怕就此止步，底蕴不足了。想再晋升，会更加困难，我也不想因小失大。
“此外，纠缠于真灵的异种因果，我还想用来参悟一下敌人对我施展这杀招的秘密，提前学会一个永生二境的招数，对我来说也是强化根基的好事。
“嗯，毕竟我修行时间太短，看似强大，根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稳当。所以……抱歉了。”
更重要的是，吴空并不信任这位飞先生，担心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