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明曦的话，慕容绾没什么反应。
别说两个女人了，就算祁厌要纳十个八个侧妃，慕容绾都不痛不痒的，内心毫无波澜，没什么情绪波动。
但是一想到李清歌会不高兴，慕容绾就高兴起来了。
慕容绾笑了笑，说道：“是啊，热闹起来了。”
语气里有种山雨欲来的平静感。
慕容绾被祁厌毁容后，整个人的心性有了很大的改变，收敛起了从前的骄傲任性和浑身锋芒，哪怕她是慕容家的女儿，有慕容家撑腰。
在其他人面前无往不利。
但她所拥有的一切倚仗，在祁厌面前依旧什么也不是。
毕竟祁厌是皇帝的儿子，而慕容家只是臣子。
所以祁厌毁了她的脸，只要随便找个借口遮掩过去，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连皇帝的儿子都拥有如此特权和权力，怪不得人人想做皇帝。
明曦帮慕容绾拆了纱布。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铜镜上投下细碎光斑。
慕容绾蜷缩在梳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沿，绷带下的皮肤隐隐发烫。
明曦捏着绷带一角缓缓掀开，纱布和新生皮肉粘连，带下几点血珠，随着绷带层层剥落，左颊那道蜿蜒的伤痕终于显露——
明曦有点惊讶。
本以为会看到狰狞可怖的创面，却只是一道寸许长的浅疤，斜斜掠过颧骨，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条淡粉色的丝线。
想想也是，要是下手重了，大出血，在这个医疗技术落后的位面，慕容绾的性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慕容绾一死，祁厌也就真的和慕容家彻底撕破脸了。
慕容家绝对会拼着不要命，也要狠狠从祁厌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但祁厌显然不傻。
他虽然没有要了慕容绾的命，但却毁了女儿家最重视最在乎的容貌，就算慕容绾是齐王妃，以后出去应酬交际，参加宴会，也会因为顶着这样一张面容有损的面庞，而抬不起头来……
祁厌的心思很恶毒，也很直白。
你不是喜欢回娘家，喜欢出门吗，那就毁了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慕容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阴阴的，指尖缓缓抚过伤疤，总有一天，她要把祁厌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都还给他！
明曦定定地看了一眼慕容绾脸上的伤疤，看得慕容绾阴恻恻的眼神都涣散了，皱着眉问道：“你看什么？”
明曦：“奴婢在看王妃脸上的伤。”
慕容绾被毁容后，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去提到她脸上的伤。
明曦现在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慕容绾笑了一下，换以前的脾气，慕容绾这会已经开口骂人了，但现在，慕容绾却只是嘲弄似的笑了笑，问道：“我脸上的伤是不是很可怕？”
没有人敢提她脸上的伤，但越是没有人敢提，慕容绾就越是在意。
明曦诧异地看了慕容绾一眼，摇头：“怎么会，这么一点点小伤疤，压根无损王妃的美貌，而且这道伤疤也不是不能治好。”
慕容绾的伤口处理得很好，掉痂后，脸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伤疤。
但毕竟是伤在脸上。
男人脸上多道伤疤和女人脸上多道伤疤，意义完全不同，对女人来说，不仅是颜值下降，更是一种难堪的羞辱。
祁厌是懂怎么让人难受的。
慕容绾扯了扯嘴角，眼尾微挑着瞥向明曦，鼻腔里溢出一声傲娇的轻哼：“你倒是会说好听的来哄我。”
明曦认真脸：“奴婢说的是真的，奴婢以前的脸，伤势比王妃还严重。”只是，她已经不记得是哪个位面的事情了。
系统也想起来了。
当时给明曦治脸的伤药，还是它给的，还给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所以，她不会又问它要东西吧！
系统紧张地把自己捂好了。
宿主现在问一遍东西，它不给，第二次她就自己伸手拿了。
慕容绾听到明曦的话，猛地起身，一把抓住明曦的手腕，原本死寂的心又开始剧烈跳动，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有办法能治好我脸上这道疤？”
慕容绾紧紧地盯着明曦毫无瑕疵的脸，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张脸像是有过伤口的样子。
明曦看着慕容绾的脸，点点头：“只是药材珍贵，且需耗费些时日……”
“好！只要能治好，你要什么要什么都行！”慕容绾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妆奁前，掀开最底层暗格，抱出一匣子流光溢彩的首饰。
红宝石镶嵌的牡丹步摇、羊脂玉雕琢的钗子，件件价值不菲。
“这些都给你！”慕容绾一把将匣子塞进明曦怀里，“缺什么药材只管开口！”
慕容绾神色激动，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那道淡疤仿佛都被这份热切映得柔和了些。
明曦看着怀中沉甸甸的匣子，喉头一哽，富婆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明曦随即抬眸笑盈盈地道：“多谢王妃，奴婢一定还王妃一张完好如初的面容。”
明曦拿着慕容绾给的东西，转头就拿去当铺当了。她一个丫鬟，戴这些和身份不符的首饰，就是在找死。
什么身份，就该有什么身份的样子，哪怕是装的也行。
月入三千戴着两百万的首饰，明显是把旁人当傻子。
而且这些首饰，不仅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还会招来麻烦。明曦心如止水地把这些首饰都当了，能戴这些首饰的，只能是公主王妃。
明曦收下了厚厚的一沓银票。
也不怕有人眼红，猜疑，趁机坑她，明曦直接对掌柜的说，自己是来替齐王妃当东西的。
一听到是齐王妃，一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就消失了。
齐王妃，身后站着慕容家和齐王两尊大佛，惹不起惹不起，齐王妃的丫鬟也惹不起。
明曦把银票放到空间里。
系统看得有点不是滋味：“其实你可以把银票给我，我来帮你保管。”只是银票而已，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它还不至于对这种东西有兴趣。
离开时代背景，也就是一张废纸而已。
这个位面流通的银票，到了下个位面，就不能用了。
明曦幽幽地扫了一眼系统，什么都没说，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系统默默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