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鬼面面具的男人，眸光在触及上面那张清冷绝色的脸时，有一瞬间的停顿。
随即目光缓慢又仔细得翻阅过那几页资料，上面的调查非常详细。
从乔以卿几时入学N市，如何成为帝京大学的学生，以及在医学院取得怎样的成绩，又是怎么到达研究院的都一清二楚。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翻阅资料的细微声音，展白站在一旁等候着，身姿挺直，脸上更是自带一股正气之风。
“说说具体的可疑之处。”
男人的眸像是漫不经心得扫过那些资料，经过处理的沙哑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
展白用手指点了点电脑上的审讯报告。
“这是我们的人刚刚传回来的审讯记录，他们分别提审了五位涉事人员，其中齐跃是本次项目的负责人，而杨婉、季盛珏、林筱晴这几人，根据调查和审问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唯一异常的是这个乔以卿，据林筱晴的供述，她指证这个人就是泄密之人。季盛珏虽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觉得她有古怪。”
鬼面男人边听边查阅过那几份审讯报告，重点停留在了林筱晴的供述上。
“原因是因为这个人的手机违反了研究院的规定，在被信号屏蔽的情况下仍然能接收到信息。”
“继续。”看上去像是对这个有了兴趣，鬼面男人让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查过他们的手机，发现这个乔以卿的手机确实能接收到信息。而且，在我们去之前，研究院的绍胤院长曾经去问过他们，期间乔以卿的手机来了一通神秘电话。”
“神秘电话？找人查了吗？”
鬼面男人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处，像是思考着什么，随即抬眸看向眼前的展白。
“查了，技术科的人对那台手机进行了研究，发现上面有破解研究院信号屏蔽的程序。同时他们追踪了那个神秘电话，但是失败了，手机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那个电话只显示一个沈字，其余没有任何信息。”
展白的眉心拧了拧，他很早就跟着鬼面一起查案了，倒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绍胤那边怎么说？”
“绍胤说这个流程合规，但是不是由他批的，是军部那边的批示。我们也和军部的人确认过，这通电话确实是他们的人打的。”
鬼面王难得眸中闪过诧异之色，手指不明显得蜷了蜷，怎么会和军部的人扯上关系？
“她是军部的人？”
展白点头，回答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是的。”
“你觉得是她吗？”
倏然，鬼面王问了一句，他冷不防得提问，倒是让展白愣了一瞬。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认真思索了一下回道：
“需要证据，我们查过监控，她的手机除了偶尔收发一些简单的消息，确实没有任何异常。况且她还有另外一层身份，知名药企沁医集团的最大股东，结合军部的信息，她在军部的身份有可能是负责医药方面的秘密人才。”
“目前的证据不足以指向她，况且若是她是军部的人，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也不好调查。”
“只不过这人大概人缘不太好，林筱晴咬死了是她，季盛珏其实也在意图将罪名安在她身上。
展白说的是实话，国安局在查案上是有很大的权力，但也不是可以滥用的，这乔以卿竟然如此受军部的重视，证明其必有大用。
在没有确切证据时，他们无法也不愿意轻易调查这类人，因为这类人一旦身份曝光，又没有问题的话，对国家来说，那是一种损失。
国安局也最怕遇到这类的涉事人员，若是一些在明面上的高官，他们反而更容易调查。
鬼面王听到她人缘不好这句时，眼里闪过一抹狠戾，只是展白自顾自得说，没有察觉到。
“嗯，她怎么说？”
等他再次说话时，眼里又恢复了平静。
“她倒是没有指证谁，只说了一句，不需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并且……”
展白顿了一下，他看到去调查的同事传回来的信息时，都有些惊讶，这人会不会太傲了些……
“并且什么？”在面具遮掩下的眉梢轻挑了一下，还有展白不敢说的话？
他倒是好奇，她到底说了什么？
“她说，她有十分紧急的事，希望我们尽早调查出真相，不然她要怀疑国安局是不是浪得虚名……”
展白硬着头皮把话一五一十得复述给他听。
心里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汗，鬼面看似淡漠实则喜怒无常，做事也没有章法，很多时候都是看心情的。
要是惹怒了他，他得把你祖宗十八代查出来，有一点小错都能给你揪出来，让你感受一下国安局的关爱。
这乔以卿也不知道是真狂妄还是太过天真，现在都成了阶下囚了还敢这么嚣张。
“呵……”
没曾想，料想到的生气并没有出现，鬼面反而是低低得笑了一声。
只是那声音经过特殊处理，不好听不说，反而听起来阴森森的，让人感觉慎得慌。
但熟悉他的展白却诡异得觉得，他是真的心情极好得在笑……
“你确定监控没有问题？”
听到他的问话，展白收回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认真严肃得回道：
“是，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监控没问题，项目的人没问题，那就是管监控的人有问题。”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是驱散了迷雾的阳光，展白脑子里灵光一闪：
“您的意思是说……”
鬼面的视线还凝在那张显示为可疑人员的资料上，确切的说是凝在那张一寸照片上，照片上的女孩神色慵懒淡漠，眸光平静无波，像是什么东西都勾不起波澜一样。
“既然都没有问题，那就是源头出了问题，如果是在研究院泄露出去的，人就一定在研究院。军部的人能够破解研究院的信号屏蔽，你凭什么觉得能有胆子做出这种事的人，就没有破解信号屏蔽器，或者调换健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