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贾家再次面临站队选择
戴权离开后，贾政皱眉询问贾宝玉：
“戴公公都跟你说了什么？又给了你什么东西？”
贾宝玉很自然地回道：
“回父亲，戴公公临走前嘱咐过我，不能告知任何人，恕孩儿不能告知于你。”
贾政脸色一顿，过了一会，才铁青着脸色摆手让贾宝玉离开。
如今他这个父亲，似乎越发管不住贾宝玉这个儿子了，而且戴权临走前对贾宝玉耳提面命了许久，这让贾政有些不可置信。
毕竟，他们这些老爷都没得戴权如此礼遇。
沉思片刻后，贾政只当是戴权器重贾宝玉，也就不再多想，任他而去。
而戴权在客厅里的提醒，让贾敬记在了心里，戴权离开没多久，就邀请贾赦和贾敬商议，到底该由谁来继承这个爵位。
三人进了一间房间后，贾赦提议：
“不如让贾蔷过继吧，他反正也算是你们东府里的嫡系玄孙。”
这个提议得到了贾政的支持，眼下看来，似乎只有如此才好了，除贾蔷外，没有人更适合过继且承袭爵位。
不过，贾敬却忧心忡忡地说道：
“怕是没这么简单啊，刚刚戴公公一再提醒，其实就是在点醒咱们，不要再袭爵了！”
贾赦和贾政听得大惊失色，两人对视一眼后，一起追问：
“敬二哥，何出此言？”
贾敬轻叹：
“你们刚刚没看到，戴公公说话时的语气吗？”
“明着是在提醒，让咱们商议人选出来，实则在警醒咱们，不要再过继人了，宁国府最好就此绝嗣，爵位无人继承才好。”
贾政听得心惊不已，急问：
“敬二哥，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怎么没听出来？”
贾敬苦笑道：
“那是因为你们坐在下首，没看到他的暗示，若是真是今上的意思，怕也只能如此了。”
贾赦和贾政听后，变得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才听贾赦轻叹：
“唉，看来追封蓉哥儿五品龙禁卫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在这？”
贾政却有些不满了：
“可是……这承爵规矩，向来是十分严谨且有章程可循的，咱们家的爵位，乃先祖拼死挣回来的，今上怎可如此对待？”
贾赦瞥了他一眼，轻叹：
“老二，你还没看明白吗？皇帝摆明了要削除咱们家的爵位，这些年，咱们贾家乎没了实权，只剩两个虚权爵位，眼下看来，皇帝连这两个虚爵都要夺回了。”
贾政听得憋红了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贾敬不由咬牙反问：
“难道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爵位被夺回？”
贾赦冷然接话：“不然呢，造反吗？”
这话让贾敬一时无话可说了。
过了好一会，才无奈地说道：
“若真是如此，也只有承受的份了。”
贾赦想到了什么，撇了撇嘴：
“若不是宝玉不胡闹，不请敬二哥你回来，后面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贾敬皱了皱眉头：
“这事和宝玉无关的，他请我回来也是一片好心，确实是该回来的。”
“至于蓉儿他们父子的事情，想来和我回来也无关的，若真是今上派的刺客，如今也不会如此认真排查，弄得满城风雨，更不会追封蓉儿为五品龙禁卫。”
这话说得有理，让贾赦一时无言以对。
“太爷，南安郡王府的火烬老爷来了。”
就在这时，听到外头有人通禀。
一听这个消息，贾敬三人便又一起出来迎接。
南安郡王府和贾家交情颇深，火烬来此，自然是以吊唁为主。
其次也是来找贾敬他们三个老爷说话的。
进了客房，众人先寒暄了一番，便听火烬问道：
“不知贵府可想好了，该由谁来承袭宁国府的爵位？”
贾敬三人对视一眼，贾敬苦笑一声：
“不怕烬世兄笑话，我正因此事犯愁呢，今上已经暗示过我们了，不可再过继人，爵位自然也就此终止了。”
火烬一听，愤慨道：
“真是岂有此理！当年宁公跟着太祖皇帝，东征西讨，那可是有目共睹的泼天功绩。”
“如今能有大盛，宁公功不可没，况且宁国府爵位可是太祖皇帝亲封，如今却要终止承袭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贾敬三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只听贾敬回道：
“我也觉得有些不大对，按理，咱们家现在的爵位已经很微末了，再传只不过五等将军衔而已，而且是虚衔，没有实权的，今上为何如此在意？”
火烬给了他一个解释：
“无非就是想打压咱们这些旧勋贵人家而已，若是这次能压制住你们宁国府的爵位，此后就有例可循，如此一来，岂不是可随意制约咱们了？”
贾敬三人听得有些心惊，皆是不解的看着他。
火烬只得将话挑明：
“三位世兄，此时之局势微妙，若咱们只知顺从，毫不反抗，最后的结果，只能被皇帝将咱们的爵位全部夺回。”
“到那时，不管是王府还是国公府，亦或是侯府伯府，通通都会败落成小门小户。”
“而朝堂之上，也再没有武勋之说，皆是任由皇帝摆布的武将罢了。”
贾敬、贾赦、贾政三人听了这话，神色各异，不过皆面露出凝重之色。
过了半响，才听贾赦问道：
“火烬世兄，你不妨把话说透，咱们该怎么办？”
火烬看了看三人，接着说：
“北静郡王爷其实早已有了想法，就看贵府的态度了……”
说着，将此前和北静郡王水溶商议出来的应对之策，告知给了三人听。
“……原本我们还担心，仅靠我们自己，怕是难以抗衡，没想到，太上皇突然表态了，这给咱们增加了不少底气。”
“因此，三位世兄，今上的要求，咱们可不能再一味的顺从了，必须要联合起来抵制！”
“就如那京营提督的位置，一直都是你们贾家掌控的，如今他说换就换了，这怎么可以？”
“更别说，如今还暗示你们不准再继承爵位，这算什么？都已经算是明着欺压了，虽他是君，咱们是臣，可君臣之间，也该有道理可讲。”
“他如此强硬蛮横，非明君所为，咱们做臣子的，就不该顺从！”
这话说完，客房里一片寂静，贾敬三人都愣住了，没有一人敢接话。
火烬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想拉他们贾家一起抱团对抗靖元皇帝，而且有意向太上皇靠拢。
按照以往的态势，如果真这么做了，最终的结果，必然是靖元皇帝和太上皇二选一。
贾家此前已经吃过一次大亏了，站错了队伍，这才导致沉沦消停至今。
眼下火烬再次让他们站队，谁敢随意答应？
最主要的是，没有人可以确定，此后谁会是最终的胜者，万一再次选错了，那不是只有等着被清算的结果了？
眼看着三人不说话了，火烬轻叹道：
“三位世兄，如今局势微妙，咱们这些老旧勋贵之家其实早就没得选了。”
“皇帝……也就是老六，他得位不正，弑杀了自己的太子兄长，而且摆明了要针对咱们这些老旧勋贵们，要行削爵夺兵权之举。”
“如果你们真忍心，眼看着他夺走你们先祖好不容易挣回来的爵位，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