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举目四望，皆为教具
偶像系好像和自己想象当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从礼堂走出来之后，可馨神情依旧有些恍惚。
虽然安妮爸爸和可馨爸爸都是天海大学的教授，但法术系和历史系都与偶像系没有什么太大关联，以至于她对偶像系其实不是很了解。
原来偶像系是没有教学的，原来偶像系是需要争夺资源的，原来偶像系如果想要学习，还需要前往别的科系……这一场开学仪式彻底颠覆了她对偶像系以往的印象。
偶像系奉行的就是一个放养教育，成才与否全看个人造化。
不过话又说回来，偶像系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教的。
偶像系的学生可以凭借学生证前往其他学院进行学习，拥有如此丰富的学习资源，要是还得不到进步的话，只能说是个人问题了。
“林琅，我们要和其他人抢资源吗？”安妮眉头微皱，向走在身边的林琅询问。
以林琅的能力，就算不和其他人竞争，自己也能拿到不少资源。
林琅听着耳机里的播报，微微颔首：“对，就要和他们抢。”
这番话让可馨和安妮都感到了惊讶，就连几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团队都禁不住侧目而视，眼里除了惊讶，还带着些微的畏惧。
林琅的头脑是公认的聪明绝顶，用神机妙算来形容也不过分，就连邪神·毕舍遮都被他算计得丢失了一部分力量，这样的一个人也要下场和他们竞争资源？
“我是你们的经纪人，总不能一直站在前面，如今我的风头将你们盖过，已经是本末倒置，接下来我们要做一个计划，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我带来的人气转化成你们的，学院毕竟是专业的，手里的资源比我能够寻到的资源要广泛得多，所以我们必须要和其他人争一争。”
说到这里，林琅眼帘轻轻抬起，似有目光从缝隙流出，落在周围那几个团队的身上，惹得他们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神颤栗。
“几位前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退出最近半年的资源竞争，因为你们是不可能敌得过我的，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件事情上。”
说是这么说，可是又有谁会当面服软？
一个头发蓬松，像是一头狮子的金发青年冷哼一声：“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凭什么要我们退让？”
“偶像系的资源竞争以每两个月为一个周期，上个周期的营业额、粉丝环比增长、大众好评率、信仰之力增长数额，以上指标按照一定比例计算各项评分，最终再以综合评分为标准，分配下个周期的资源。”林琅冷静讲述，“期间，任何学员不许发动自己的粉丝对其他学员进行干扰——但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句废话，明面上不能做，让你们背后的公司（神系）来做就行了——综合评分最高的学员将获得下个周期资源的优先选择权。
“两个月的时间，我就能把我们团队的营业额拉到超过所有人的程度，即便是那些粉丝接近一亿的老牌学员也比不上，因为他们几乎把自己粉丝的消费能力挖掘到了极限，而我们才刚刚启程，至于粉丝环比增长、信仰之力增长数额更是不用说，大众好评率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什么难以操作的事情，无论哪一个方面你们都没有比得上我们的可能，你凭什么认为我没有理由让你们退让？”
林琅的这一通解释让人瞠目结舌，大为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没有发生的事情，他怎么敢这么肯定？
金发青年还想要说什么，他的经纪人脸色微变，扯了扯他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林琅身上有毕舍遮的诅咒，按照玛丽娅医院的诊断，除了双目失明以外，诅咒还能让林琅说出他的所思所想，也就是说，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闻言，金发青年禁不住瞪大眼睛。
虽然他听说过林琅被毕舍遮诅咒的事情，但他还以为林琅身上的诅咒仅有‘双目失明’这一项，没想到居然那个诅咒竟然还能让林琅实话实说？
一想到林琅刚才说的话就是他脑海中的真实想法，金发青年就忍不住有点犯怵。
林琅的头脑是众所周知的强大，就连毕舍遮都被算计，丢失了一部分力量，他如何能够与林琅正面相对？
不过，即便心里发怵，表面上也不能落了威风。
金发青年轻哼一声：“花言巧语，具体会是什么情况，还得看行动，我们走着瞧！”
撂下狠话，金发青年就迈开急促的脚步，带队离去。
在他离开之后，其他人也看足了热闹，没有多加停留，径直从林琅他们身边走开。
可馨和安妮举目四望，发现从礼堂里走出的偶像团队没有一个靠近他们，像是对待瘟神一样，对他们避之不及。
林琅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开口说道：“不过是一群对自己没有信心，对未来没有半点展望的凡人而已，不必理会。”
说完，林琅就呼唤了一块悬浮滑板，准备返回宿舍收拾行李。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们吗？”夏午的苦笑声音从身后传来，可馨和安妮不禁回头。
她们看到夏午身边有十个人围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他的后勤团队。
林琅头也不回地说话：“你签约了一个公司，在成为偶像系学员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为了那个神系的一员，你身边的后勤团队成员都是那个公司派遣的，你在他们的帮助下，能够向更多人展现出自己的魅力，可是同时，他们的存在也限制了你的行为和想象力，他们要求你一定要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来行事，不可僭越。
“这种做法固然能够在短时间内给你拉来大量的粉丝和关注，因为这是经过时间考验的，制造新偶像的方式，但有多少偶像是在这种‘公式’的推动下成为了‘真神’？
“他们只能流水线生产出偶像系的学员，没办法生产出真正的偶像，所以归根结底，想要以‘公式化的方式制造出偶像’这种想法本就是错误的，是平庸之人的胡思乱想。”
夏午被林琅的这番话说得毛骨悚然，周围一些路过的团队也情不自禁慢下了脚步。
“无论是你，还是染红裳，都不是你们背后公司主推的偶像，你们不过是用来支撑另外一个人的垫脚石，相比较你们，那个人应该会更加自由，能够放飞自己的想象力，肆意使用自己的天赋和才华，最终能够成为真正偶像的人不会是你们，而会是祂。”
怔怔望着林琅的背影，夏午感觉世界的一切都被虚化，脑子更是嗡嗡作响，嘴巴张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想法都没有。
迷茫地左右看了看，他却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后勤团队也是一脸震惊，就好像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仔细回想一下过去，夏午隐约感觉到，林琅所说的似乎是对的。
他的团队给他的企划是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其他已经获得了成功的偶像怎么做，他就怎么去做。
可如果一味的模仿就能获得成功，为什么其他人都没做到？
更令夏午感到惊恐的是，他们在此之前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悬浮滑板来到了林琅他们身前，可馨和安妮先行站了上去，然后才把林琅拉了上来。
站在悬浮滑板上，林琅突然又冷笑一声：“可馨、安妮，其实偶像系也并非什么都不教，只是要看学员的悟性。”
林琅的笑声让可馨有点瘆得慌，忍不住抓了抓手臂，问道：“你悟出了什么？”
“你们看这四周。”
可馨和安妮按照林琅的话语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偶像团队。
“都是教具！”
可馨和安妮顿时毛骨悚然，惊吓过后，扬手拍了一下林琅的后背，“说什么呢？前辈们怎么就成教具了？”
“难道不是吗？”林琅反问，随而自问自答，“看那些庸庸碌碌的人，一眼望去，就能看出他们的失败之处，虽然相比较普通人而言，他们已经算得上是成功人士，但进入偶像系，就是为了成为真正的偶像，成为‘真神’，他们在这里蹉跎已久，只要认真观察，就能从他们身上吸取教训，检讨自己，然后踏着他们的失败成就自己的成功。
“就这，他们难道还称不上是‘教具’吗？”
听到这番话，可馨和安妮被吓得愣住，就连返回宿舍的指令都忘记给滑板设置。
在这一刻，她们对偶像系的美好滤镜彻底崩溃，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惊恐。
“……那我们呢？”
沉默良久，安妮才艰涩开口。
“你们有我。”
仅是一句话，可馨和安妮就宽心了，整个人放松下来。
对啊，她们有林琅，那她们还操什么心？
于是，可馨就操作起了悬浮滑板，让其动了起来，向宿舍区缓缓驶去。
即将离去之时，安妮回头望去，看到好几个团队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成员之间没有动作，也没有任何交流，只是沉默不语。
看着他们的身影，安妮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