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不安好心
“这里，就是曾经的金苹果树林。”
收拾好心情之后，伊奥汗族长依照林琅的要求，带他们三个来到了金苹果树林。
曾经郁郁葱葱的树林此时已经彻底凋敝，只剩一片丑陋的枯枝像是从地面生长出来的鬼爪，向着天空发出哀嚎。
奥莱斯赫芬妮氏族的先祖把最初的金苹果种子埋在了这座矮山的顶部，这座无名的小山也因此得名‘金苹果’。
族长的住所是距离金苹果树最近的建筑，伊奥汗族长的儿子腓力在结婚之后就搬离了那栋房子，不远处建筑起了一个自己的住宅。
在这种距离上，如果腓力想要对金苹果树做了什么，其他人确实很难发现。
“那件事……除了你们，其实我还告诉了一些被邀请过来解决金苹果树枯萎问题的施法者。”伊奥汗族长望着远处的枯树林，眼神飘忽迷离，“我带他们去了腓力的房子，但他们也什么都没能发现，所以这件事只是‘有可能’是腓力做的，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可馨得到了允许，好奇地走到树林中，伸出手指摸了摸一棵枯树的树干。
这棵树已经完全枯死，就连表面都失去了水分，可馨用指甲轻轻抠了一下，就有一大块树皮掉落下来。
伊奥汗族长没有阻止她，只是目露悲戚之色。
安妮看了他一眼，随后回头望去。
在他们身后的方向，一群男女老少正聚集在一起，打量着他们这三个外来者。
“妈妈，他们是来帮助我们的吗？”
“应该是吧……”
“我的儿子叫我搬过去了，可他在另外一个世界……”
“我女儿也是，他们都不想回来了……”
给自己加持了法术的安妮轻而易举就听到了那些人的对话，听得出来，他们都对氏族的未来抱有悲观态度。
作为一个加入泛人联有四百多年之久的世界，吉那拉世界早就摆脱了贫困和饥饿。
即便贫穷到奥莱斯赫芬妮氏族这种地步，氏族里的人们也能吃饱饭。
但是，除了粮食以外的福利，例如医疗、教育等，都与人们所在势力息息相关。
像奥莱斯赫芬妮氏族现在这样，教育和医疗水平都远低于其他羽人氏族，族人虽然不至于饿死，却没有了未来，这才是伊奥汗族长感到担忧的事情。
想要维持一个氏族，就必须要给氏族提供足够多的教育、医疗之类的福利，而福利又与氏族的繁荣挂钩。
在失去金苹果树之前，奥莱斯赫芬妮氏族的福利是所有羽人氏族当中仅次于王族的，到了现在，反倒跌落到了最后一名，差一点点就要解体。
可馨和安妮一直在观察，片刻后，她们猛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林琅你在想什么？”安妮侧头发问。
从来到金苹果树林这边，林琅就一直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又似乎在观察。
林琅说道：“我在想——‘金苹果’是什么。”
尽管只需要动一动手指，甚至是说一说话，就能查到吉那拉世界的‘金苹果’代表什么，但网络上的信息大多都是收集来的，真假难辨，而且信息也不一定完整，远不如让奥莱斯赫芬妮氏族亲口讲述。
说着，林琅就‘望’向了伊奥汗族长，“族长，说一说吧，那个所谓的‘金苹果’，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个……”伊奥汗族长迟疑了一下，“请容我和其他人交流一下，我对这些东西有些记不清了……”
林琅点头道：“可以。”
得到了林琅的允许，伊奥汗族长便轻轻拍打了一下双翼，身体微微腾空，朝远处的人群滑翔过去。
林琅从伊奥汗族长身上收回‘视线’，再次‘望’向前方的树林。
“林琅，你的视觉和我们不一样，”可馨走回到林琅身边，问道，“你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和可馨、安妮不一样，林琅的肉眼失明，只能用【心眼】，通过生命磁场去探知外界。
或许，他收集到的信息比她们多得多。
“那些树木。”
林琅抬手指向前方，“是普通的树木。”
可馨又看向了树林，有些疑惑，挠了挠脑袋，“这不是废话吗？”
“不！”安妮眼神一凝，否定了可馨的话，“这不仅不是一句废话，甚至还指出了最大的问题！”
那片树林可是金苹果树林，能够种出传说中的金苹果。
奥莱斯赫芬妮氏族凭借金苹果让整个氏族都过上了奢华的日子，像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普通的树木能生产出来的？
在林琅的感知中，金苹果树是普通的树木，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可馨嘴巴微张，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和林琅、安妮之间的头脑差距。
既然安妮都能意识到这一点，那么，林琅肯定想到了更远。
正当可馨想要向林琅询问他推测出了什么事情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呼唤。
“林先生、李小姐、安小姐！”
一个较为年轻的羽人站在远处，双手环起，作喇叭状，冲他们大声叫喊：“不好意思，赫尔肯氏族的人来了，想要见一见你们！”
‘赫尔肯氏族’，听到这个名字，安妮就想起了这个氏族的另一个名称。
——羽人王族。
吉那拉世界的羽人拥有一个国家，这个国家政体较为松散，是半部落半集权制。
羽人之神的后裔作为王族统领着世界各地的羽人，为对抗兽人的侵害，羽人们联合起来，以氏族为单位参与羽人王国的政治，守望相助。
奥莱斯赫芬妮氏族也属于羽人王国的一员，只是这个王国除了会出兵保护奥莱斯赫芬妮氏族以外，不会对氏族进行其他方面的援助，如果想要援助，奥莱斯赫芬妮氏族就必须成为赫尔肯氏族的附属，融入到赫尔肯氏族当中。
这种融入并不是完全的归附，奥莱斯赫芬妮氏族的族人必须保有原来的姓氏，不能使用‘赫尔肯’作为姓氏，这就代表着，他们在赫尔肯氏族当中异于常人，会被看不起。
羽人氏族大多都是通过这种方法收服弱小氏族，以保证自己氏族的凝聚力。
“我们刚刚来到奥莱斯赫芬妮氏族没多久，赫尔肯氏族就接到消息了？”可馨眯起眼睛，低声自语。
多元宇宙互联网有隐私保护，没有经过他们的允许，没人能把他们的行程放到网络上。
他们来到奥莱斯赫芬妮氏族驻地的消息只有他们租车的那家车行和奥莱斯赫芬妮氏族的族人知道，车行有保密协议，协议被众神殿里的诸多‘协议之神’、‘契约之神’监管着，如果是车行透露了消息，补偿款现在应该发到他们手上了。
现在他们没有收到任何信息，说明透露他们消息的人不是车行。
如此一来，就能确定，奥莱斯赫芬妮氏族有内鬼。
而且，赫尔肯氏族对于奥莱斯赫芬妮氏族有所图谋。
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接到他们来到奥莱斯赫芬妮氏族的消息之后，就急匆匆赶来了。
总不可能是因为赫尔肯氏族的人今天正好要拜访奥莱斯赫芬妮氏族，然后正好遇上了他们吧？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走吧。”一旁的林琅轻声道，随即率先迈开脚步走过去。
可馨和安妮跟上他的脚步。
安妮低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不好说，得再看看。”
林琅并没有否认自己猜到了什么事情，只是说还没确定真相。
但从这句话也能听出，赫尔肯氏族这次到访，或许真的是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