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罗飞，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瞳孔深处带着诡异的蓝光.
“鬼才之眼”启动了。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楼下停车场那辆醒目的宝石蓝帕拉梅拉正缓缓启动。
车窗半开，露出陈轩然那张总是带着假笑的脸。
就在车子即将驶离时，陈轩然突然抬头，目光如刀般直刺罗飞所在的楼层。
罗飞条件反射般往旁边一闪，后背紧贴墙壁。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甚至能听到血液冲击耳膜的轰鸣声。
“他不可能看到我”
罗飞平复着呼吸，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帕拉梅拉已经驶出视线范围，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请进。”
罗飞迅速关闭“鬼才之眼”，转身时已经恢复了平常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门开了，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警站在门口，制服钩勒出纤细的腰线。
她似乎有些紧张，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罗罗警官，我是缉毒队的曾梦雪。”
她的声音比电话里还要清脆，像山涧的溪流。
“高队让我来请您吃饭。”
罗飞挑了挑眉。
“高伟？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曾梦雪的脸颊微微泛红。
“高队说说您最近辛苦了，想请您吃个饭交流一下工作。”
罗飞的目光在曾梦雪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笑了。
“鹊桥西餐厅？三个人？”
“您怎么知道？”
曾梦雪惊讶地睁大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
“猜的。”
罗飞拿起外套，顺手关掉电脑。
“走吧，我的车在地下车库。”
电梯里，曾梦雪站在离罗飞最远的角落，目光飘忽不定。
罗飞通过电梯的镜面反射观察着她.紧绷的下颌线，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有制服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
“第一次做这种事？”
罗飞突然开口。
“什什么事？”
曾梦雪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
“当红娘啊。”
罗飞笑得促狭。
“高伟是不是跟你说‘小曾啊，罗飞那小子虽然吊儿郎当，但破案有
一套，你多跟他学习'？”
曾梦雪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罗飞的岚图Free停在不远处。
他按下钥匙，车灯闪烁两下，像在眨眼。
“上车吧，曾警官。”
罗飞拉开副驾驶门，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
曾梦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中控台上摆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摆件.那是“鬼才之眼”的具象化装置。
车子驶出警局大院，融入晚高峰的车流。
罗飞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调低了空调温度。
“热？”
他瞥了眼不停用手扇风的曾梦雪。
“有点.”
曾梦雪小声回答。
“锦阳比江城凉快多了。”
“锦阳？”
罗飞来了兴趣。
“我去年去过，那里的牛肉粉一绝。”
“您知道锦阳？”
曾梦雪眼睛一亮，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我家就在锦阳下面的小村子，门前有棵大榕树，小时候我经常”
她突然停住，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继续说啊。”
罗飞转动方向盘，车子拐上来福士的匝道。
“我喜欢听这些。”
曾梦雪咬了咬下唇。
“就是些乡下孩子的无聊事怕您不爱听。”
“巧了，我也是乡下长大的。”
罗飞笑道。
“我家在江城郊区，门前有条臭水沟，夏天蚊子能咬死人。”
曾梦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成了月牙。
“真的假的？罗警官看起来像城里人。”
“骗你干嘛。”
罗飞停好车，转头看她。
“要不要看看我腿上的蚊子包疤痕？”
“不不用了！”
曾梦雪慌忙摆手，耳尖又红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高队”。
罗飞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接吧。”
曾梦雪按下接听键，高伟的大嗓门立刻从听筒里炸出来。
“小曾啊，临时有个案子，我过不去了！你跟罗飞好好吃，发票留着回来
报销！记住啊，多跟他学学办案思路！”
电话挂得干脆利落，留下曾梦雪举着手机，尴尬得想钻地缝。
“我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罗飞解开安全带，凑近了些。
“曾梦雪，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猜到高伟会放鸽子吗？”
曾梦雪摇摇头，睫毛快速扇动着。
“因为.”
罗飞故意拖长声调。
“鹊桥西餐厅是情侣主题的，人均消费八百起。高伟那个铁公鸡突然这么大方，肯定有猫腻。”
曾梦雪瞪大眼睛。
“您连这个都知道？”
“江城没有我不知道的餐厅。”
罗飞推开车门。
“走吧，既然有人报销，咱们就点最贵的。”
餐厅装潢极尽奢华，水晶吊灯折射出梦幻的光晕，每张桌子上都摆着新鲜的玫瑰。
侍者将他们引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江城璀璨的夜景。
“两位是情侣吗？”
侍者微笑着问。
“今天我们有心形牛排特供。”
曾梦雪差点被口水呛到，连连摆手。
“不不是！我们是同事！”
罗飞却老神在在地翻开菜单。
“来两份心形牛排，再开一瓶你们这最贵的红酒。”
“罗警官！”
曾梦雪急得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太贵了！”
“怕什么。”
罗飞冲她眨眨眼。
“反正高伟报销。”
等餐的间隙，曾梦雪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罗飞。
“您您真的不生气吗？高队这样安排”
“生气？”
罗飞晃着红酒杯。
“我为什么要生气？能和漂亮的曾警官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曾梦雪又脸红了，赶紧低头研究餐巾上的花纹。
“说正经的。”
罗飞突然正色道。
“高伟派你来，不只是为了相亲这么简单吧？”
曾梦雪猛地抬头，眼中带着慌乱。
“您您什么意思？”
“缉毒队最近在查IGd集团，而我的糖恰好被IGd的人举报了。”
罗飞的声音压低。
“太巧了，不是吗？”
曾梦雪的手指紧紧攥住餐巾。
“我只是奉命行事高队说您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果然。”
罗飞靠回椅背。
“高伟这个老狐狸。”
侍者适时地送上牛排，打断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心形的牛排滋滋作响，香气扑鼻，但曾梦雪已经没了胃口。
“吃啊。”
罗飞切下一块肉。
“凉了就不好吃了。”
曾梦雪机械地拿起刀叉，却迟迟没有动作。
“罗警官，您是不是.讨厌我了？”
“怎么会。”
罗飞失笑。
“各为其主罢了。不过.”
他放下刀叉。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曾梦雪警惕地问。
“告诉我高伟到底在查什么。”
罗飞直视她的眼睛。
“作为交换，我会分享我知道的关于IGd的情报。”
曾梦雪咬着嘴唇思考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般点点头。
“高队在查IGd的毒品走私链，怀疑他们利用食品添加剂做掩护。”
“沈浪？”
罗飞敏锐地捕捉到关键。
“您怎么”
曾梦雪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猜的。”
罗飞露出神秘的微笑。
“看来我们目标一致。”
就在这时，罗飞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安波发来的消息。
「沈浪的资料有眉目了，比想象的复杂。明天老地方见。」
罗飞快速回复。
「收到，小心行事。」
“朋友？”
曾梦雪好奇地问。
“嗯，一个搞情报的。”
罗飞收起手机。
“说起来，曾警官有男朋友吗？”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曾梦雪措手不及。
“啊？没没有。”
“巧了，我也没有。”
罗飞笑得意味深长。
“看来高伟这次倒是做了件好事。”
曾梦雪的脸又红了，这次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她低头猛切牛排，却因为用力过猛，一块肉飞到了罗飞的盘子里。
“对
不起！”
她手忙脚乱地要去夹回来。
罗飞却直接用叉子叉起那块肉送进嘴里。
“味道不错。”
曾梦雪呆住了，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气氛突然变得轻松愉快，两人聊起了各自的家乡、警校生活，甚至是一些办案的趣事。
罗飞的风趣幽默让曾梦雪逐渐放下戒备，眼中流露出真诚的笑意。
“鹊桥”餐厅的灯光柔和地洒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上，水晶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沈浪优雅地为陈轩然拉开椅子，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
“轩然，这家餐厅的江景是最好的，我特意提前两周才订到这个位置。”
沈浪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陈轩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视着餐厅的每个角落。
“谢谢，这里确实很漂亮。”
她心不在焉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菜单的边缘。
服务员恭敬地递上菜单，沈浪绅士地示意陈轩然先选。
然而陈轩然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合上了那本烫金封面的精致菜单。
“你决定就好。”
她说着，又忍不住回头望向餐厅入口处。
沈浪微微皱眉，但很快恢复了笑容。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熟练地点了几道招牌菜，每报一个菜名，服务生的眼睛就亮一分。
“顶级长江蟹、盐煎极品宫其牛排、虾籽脆皮乌参.”
沈浪的声音在陈轩然耳中变得模糊，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眼前的约会对象身上。
‘罗飞这家伙，不是说会跟着来吗？'陈轩然在心里嘀咕着，手指在桌下悄悄给罗飞发了条信息。
“你在哪？”
“轩然？”
沈浪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抱歉，我有点走神。”
陈轩然慌忙放下手机。
“这家餐厅的装修太特别了，我忍不住多看几眼。”
沈浪眼中带着不悦，但很快又挂上迷人的微笑。
“这家‘鹊桥'的名字我很喜欢，装修风格也很有意境，特别是这些仿古的装饰，让人想起牛郎织女的浪漫故事。”
“嗯，是啊，很浪漫。”
陈轩
然敷衍地应和着，眼睛却再次飘向门口。
沈浪终于忍不住了。
“轩然，你是在等什么人吗？从进来开始你就一直东张西望。”
陈轩然心里一惊，连忙摇头。
“没有，我只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餐厅，有点紧张。”
沈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手轻轻覆上陈轩然的手背。
“放松点，今晚就好好享受。”
陈轩然条件反射般地缩回手，假装整理头发掩饰尴尬。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罗飞的回复。
“抬头，看门口。”
陈轩然猛地抬头，正好看到罗飞挽着曾梦雪的手臂走进餐厅。
曾梦雪穿着一袭淡紫色长裙，笑容甜美地靠在罗飞身边。
陈轩然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怎么会带曾梦雪来？'陈轩然的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餐巾被她无意识地揉成了一团。
“轩然？你脸色不太好。”
沈浪关切地问道，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
“你认识那两个人？”
陈轩然还没来得及回答，罗飞已经发现了他们，眼中带着惊讶，随即带着曾梦雪走了过来。
“真巧啊，轩然。”
罗飞笑容灿烂，目光却在沈浪身上快速扫过，最后定格在那块百达翡丽上。
“这位是？”
“这位是沈浪，我的.朋友。”
陈轩然艰难地介绍道，眼睛死死盯着罗飞挽着曾梦雪的手。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梦雪说想尝尝这家餐厅的招牌菜，我就带她来了。”
罗飞语气轻松，却故意将“梦雪”两个字咬得很重。
“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曾梦雪乖巧地向两人点头致意。
“陈警官好，这位先生好。”
沈浪站起身，风度翩翩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沈浪。”
罗飞握住沈浪的手，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这一瞬间，他悄然开启了“鬼才之眼”。
沈浪头顶浮现出两个刺眼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