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回来,不见这些人最后一面,在她心里又觉得遗憾。
人生在世,实在是不停的陷于两难的抉择中。
周围一片凄风苦雨,云黛作为被哭泣的对象,却在神游天外。
她用目光向赵元璟求助。
赵元璟一袭黑衫,戴着面具,倚靠着一棵树,眼睛看着远处,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似乎是事不关己。
云黛苦笑。
不过,她毕竟不是一般人儿。
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
“晏儿!”她说。
晏儿立即凑过来:“母后,儿子在。”
“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进屋来。”
“是。”
晏儿独自推着轮椅,带她到室内。
不必回头,晏儿便知道,他那几个不安分的弟弟妹妹,肯定会在背后瘪嘴瞪眼,嘀咕母后最偏心他。
来到屋里,晏儿先倒了点水给母后,为她轻轻捏肩,说道:“母后,儿子知道你要说什么。您放心,待会我就出去,让其他人都回去。个个都要跟您去北齐,这不是胡闹么。”
且不说这路途遥远,外面站着的那些人,个个都有家有业,职责重大,怎么能够一去半年时间。
云黛笑道:“还是我大儿子贴心。不过,他们不许去,你们兄妹几个,也一样不许去。”
“母后,儿子必须要陪您去北齐。”
晏儿难得拒绝母后的要求。
云黛皱眉:“晏儿,你多大了,还任性?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做皇帝为天下百姓,可若是连侍奉自己的娘亲都做不到,这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思?”晏儿沉着脸,“母后您别劝我。”
云黛沉默片刻,忽然问:“晏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在临死前,还要离开京都,千里迢迢赶往北齐吗?”
“儿子不知。但不论母后想去哪里,儿子都陪您去。”
“我想为自己挣最后一丝生机。”
“什么?”晏儿大吃一惊,捏肩的动作也停下了。
云黛说:“你还记得,当年你父皇的事情吗?”
“记得。父皇自小受毒害,后来在北齐打仗的时候,伤势严重,虽然尽力诊治,也还是……”
晏儿没有说下去。
父皇在冰棺待了好几年,最后还是活了过来。
这件事,一直也是晏儿心头的疑惑。
想到这里,晏儿激动万分,蹲到母后面前,激动的问:“难道说,母后也能够像父皇那般,向死而生?”
云黛笑道:“这种事向来玄之又玄,需要有各方面的巧合和难得的运气,才能成就。”
“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咱们都绝对不能放过。”
“正因如此,我才需要尽快赶往北齐。”
“儿子立即安排启程,一路护送您和父皇!”
“不,晏儿你没明白吗?这件事很玄妙。不相干的人去了,也许就会干扰到结果。”
为了让晏儿打消这个念头,云黛也是拼了。
晏儿果然犹豫起来。
“母后,这件事您的把握大吗?”
“一点也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很小。”云黛轻声说,“但我想争取这个机会。晏儿,不要让任何人干扰到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