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周围几乎站满了女生，奚阮她们到的时候空隙已经所剩无几。
事实上女生们也不都是来看江凌肆打篮球的。
15班是出了名的帅哥班，还有其他不少小帅哥。
而且江凌肆是个就差把“不谈恋爱”贴脑门上的人了，又凶名远扬，一般女生顶多看看，不敢招惹。
但就是有不一般的。
万楚宁揪了揪奚阮的衣服，悄悄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看见那个马尾已经快到屁股的女生没？她叫叶茜茜，江凌肆一顶一的迷妹！”
奚阮顺着万楚宁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个颇有优雅美人气质的女生。
她手里拿着瓶矿泉水，视线随着江凌肆移动，但仪态十分从容，唇角挂着微笑，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自成一片天地，和周围的人群隔绝开了。
奚阮眨眨眼，唐青雯接着解释：“说起那位，可真是这个！”
唐青雯竖了个大拇指。
“那都被江凌肆骂了多少回了，依然坚挺，听说骂一回，回去哭个十天半个月，然后继续，我估计江凌肆都快成她的执念了。”
奚阮了然地点头，心里倒是没什么其余想法。
江凌肆有女生追再正常不过，她不会关注那些女生。
想着，奚阮看向场上的江凌肆。
身高腿长的少年占有绝对优势，再加上身手灵活、攻势霸道，在和其他同学的合作下几乎所向披靡。
“儿砸！接着！”霍达大喊一声，给江凌肆传过球。
江凌肆轻松地接过，越过身前阻拦的人后轻轻跃起，手臂一伸，将球掷了出去。
他跃起时向上撩起的衣摆都仿佛带着魔力，露出的腰腹线条瞬间让女生们嗷嗷尖叫。
随着篮球入网落地，尖叫声达到顶峰，就连叶茜茜都开心地跳了两下。
“嚁嚁——”哨声响起，比赛结束，所有人都放松下来。
男生们走到场边去拿早就准备好的一扎矿泉水和湿巾，有女朋友的或者人气高的帅哥还没等走过去就被女生围住了。
江凌肆揪着校服外套给自己扇风，黑黝黝的眼眸不经意地往场边瞟，第一次没直接往矿泉水那走，心里隐隐升着一股期待。
然而他都扇了好几下风了，奚阮居然还呆站在原地没任何动作！
他唇线不由得绷紧。
这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给他买瓶水吗！？
他暗暗咬牙，看过去的视线越来越沉。
一旁的霍达都快憋出内伤来了。今天这小子跟开屏的花孔雀似的，打得那个卖力啊，结果到头来啥也没有。
就在这时，江凌肆身旁传来一道婉转若啼的声音。
“江凌肆，给你水。”叶茜茜站到江凌肆身边，微微低着头，将脸摆出自己最好看的角度，把手中的水递出去。
江凌肆视线直直盯着奚阮，余光瞥到那张熟悉又厌烦的脸，直接一个“滚”字脱口而出。
“别再让老子看见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就犯恶心吗！？”
他丢下这句话，阔步朝奚阮走去。
奚阮正和周围的同学一起看着热闹，结果就还没看几秒就看到江凌肆一身冷气地走了过来。
其他同学生怕殃及池鱼，纷纷散开，只留了奚阮一个人在原地。连唐青雯和万楚宁都跑得远远的，接着再看奚阮这边的热闹。
江凌肆走到奚阮身前，一把按住奚阮的脖颈，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奚阮，你最好现在变出一瓶水来给我，否则就立刻给我跑去买。”
奚阮看着江凌肆眨眨眼，忽然一笑，随后从宽大的校服袖子里掏出一个保温杯，将杯子举给他。
江凌肆一愣，倒没想到她是给他准备了的。
他清了清嗓子，接过保温杯，对于误会了她有些脸红，微微偏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来是温水啊，有心了。”
奚阮笑着点点头，又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
江凌肆接过，没想到这小软包这么上道，知道他打篮球费力气还给他准备这个了。
他唇角勾起，撕开包装将巧克力扔进嘴里，心情不错地夸赞，“挺好，难得软包子今天这么懂事，有以后给我当秘书的潜力。”
奚阮继续笑着点头，随后对着江凌肆打打手势，示意他低下头。
江凌肆知道她应该是有话要跟他说，微微躬身。
只见少女水润的鹿眸弯着，格外晶莹，笑颜展开，贝齿粉唇，好看极了。
他凑近她，随后便见她的唇瓣张合微动，细小的气音传进他的耳朵。
“毕竟你来大姨夫了，要多喝热水，吃点巧克力补充多巴胺。”
“……”
“奚阮！你今天完了！！”篮球场边缘隐隐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吼。
江凌肆一手直接掐住奚阮的后颈，在众目睽睽之下，跟拎小鸡仔似的把她揪走了。
众人唏嘘着摇头，也不怪他们当初误会这俩有仇啊，就江凌肆这模样，看起来就是要教训人啊。
篮球场上，叶茜茜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看到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看着江凌肆虽然表面生气，实际上连放在奚阮颈后的手都没怎么用力，又想到自己努力了这么久，连他一个眼神的眷顾都得不到，拿着水瓶的手渐渐用力，将塑料瓶直接捏变了形。
——
寂静的卫生间内响着“哗哗”的水声。
放学后的卫生间没什么人，大多数学生家离得不远，归心似箭，早就跑了。
因为回白家的路程有些远，所以除非有急事，奚阮一般都会上好卫生间再走。
她低头认真地给自己打着洗手液，纤细的手指揉搓过每一个指缝。
想到江凌肆今天把她的脸当成包子一样使劲捏来捏去，她不由得鼓了鼓脸。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他来大姨夫了。
她还特意上网查了男生确实也会有类似女生的生理期，会情绪低落不稳定一类的，所以她才特意给他接了热水又买了巧克力。
也不知道他怎么又黑脸了。
果然江凌肆很难懂，来大姨夫的江凌肆更难懂……
奚阮心里抱怨着。
当一切都冲洗干净的时候，她抬起头想要抽张纸擦手，却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身旁突然多了好几个女生。
“……”奚阮缓缓眨了下眼，看着镜子里的叶茜茜，还有她身旁双手抱胸一脸傲气的女生，知道来者不善。
“奚阮。”叶茜茜上前一步，她一手扶着另一只手臂，模样文弱又带着几分优雅。
奚阮扫了她一眼，没有动作。
“你应该离开江凌肆。”她缓缓说道，细长的眼眸对上奚阮的。
奚阮瞥过眼，不想看她。
叶茜茜笑了一声，她抬起一只手，抚上奚阮的脸蛋，语调温柔，“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你说，你一个哑巴，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呢？”
她的手指顺着奚阮的脸颊滑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人的抚摸。
“你一个哑巴，到底靠什么和他站在一起呢？”
她的手指又抚了上去，盯着奚阮的眼逐渐瞪大。
突然，叶茜茜一把将奚阮的刘海揪了上去，待她的脸全部露出后，她目色赤红地贴近奚阮，大嚷道：“你一个哑巴不过是靠这张楚楚可怜的脸罢了！！凭什么和他在一起！？”
“凭什么和他在一起！？”
“凭什么和他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我要毁了你这张脸！！”
叶茜茜癫狂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最终尖叫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手，握着寒光凛凛的美工刀朝奚阮的脸狠狠划去！
与此同时，江凌肆的脑海中响起疯狂的警报，他立刻朝地图显示的方位奔去，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刀尖已然到了奚阮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