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即使自己心里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可苏凡还是否认了凌七。
“我去过乌托邦星球，也见过那里的人，我和你们完全不一样。”
她后退了两步，生生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凌七沉默地看她远离自己，勾了勾唇，“你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苏凡意识到自己本能反应带来的排斥和厌恶，一时僵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打从心底里，苏凡就不认同乌托邦星球的世界观，即使她那么喜欢凌七，可苏凡依旧能够清晰认知到的是，她和凌七，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没有未来。
她从来没想过接受乌托邦星球这样一个世界，就像凌七也永远不可能变得和地球人一样。
所以苏凡根本无法接受自己也是乌托邦人这样一件事。
即使是假设，也不行。
这一瞬间，苏凡突然发现，自己和那群乌托邦人何尝不是一样的。
他们嘲笑地球人丰富的感情，而自己，不也容不下乌托邦人没有感情的特质吗。
凌七哪会不知苏凡的想法，他克制住心底不断滋生的，令他生疼的细小尖刺，冷静道：“你不用担心，这种可能性极小。据我所知，除了02，我是第一个来到地球的乌托邦人。02在我诞生前就已经消失了，而我来到地球，那已经是在你失忆之后的事了。”
“你们确定02也在地球吗？就连你都没有他的任何下落。”
“01说他在，那就一定在。”
凌七对02的下落，一直持以不急不缓的态度，01让他寻找02这件任务本身就描述得不清不楚，他甚至连02的年龄、性别，长相都不知道，要怎么下功夫寻找，根本没有头绪。
聊到此处，两人心中都有了各自的打算和看法。
苏凡意识到，这也是自她和凌七认识以来，她第一次在对方面前，表现出犹为排斥乌托邦星球的样子。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被排斥，心底定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可是凌七……
苏凡暗自观察凌七的表情，只见对方神色平静，并无异样。
可是她的心，却怎么也放不下去。
时间来到第三次传送能量回乌托邦星球的日子，这次由于08在，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凌七便没有出现。
苏凡照旧和03联系上，等待那边接收能量。
“ok了。”
屏幕那头03传来接收完毕的消息。
不待苏凡说话，传送室的门就被08从外面打开了，08对苏凡视若无睹，直接对03说道：“我来之前说的那个实验，继续吗？”
“当然。”
03埋头不知又在捣鼓什么，苏凡见对方完全没有切断信号的趋势，疑惑地看向08：“你们在说什么实验？”
“忘了告诉你，我这次来的任务重点并不是收集能量。”08小手抱胸，严肃地站在屏幕前，“乌托邦人产生感情的调查迟迟没有进展，再这样下去事态一定会变得不可控。经过其他主宰者的一致讨论决定，会将选中的乌托邦人传送到地球，进行感情实验。”
苏凡脸色一变，“你是说这次还会传送其他的乌托邦人到地球？”
08点头，“这是个大工程，需要足够的能量，你刚传送回去的正好。”
“小八，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你就觉得可以骑在我头上了？”
苏凡冷了脸色，直直地看向08。
08被她的气场怔住，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冰冷的“07”。
“说白了，你们就是在利用我。”
苏凡本就看不惯乌托邦那群主宰者的行事作风。
她和凌七在地球费尽心思收集的能量，美其名曰是传送回去维持乌托邦星球的运行，可以她这段时间的了解，不是用来开发这个项目，就是像现在这样，用来把其他乌托邦人传送到地球做实验。
这群主宰者到底把其他乌托邦人当做什么了？
苏凡脸色越来越难看，哪怕是08这个冰皮草莓团子站在面前，也不能抵消她的怒意。
“我也是主宰者，你们做这个决定，经过我的同意了吗？”她冷冷道，“上次我回星球也是这样，竟然随随便便就给伊塔999和艾普斯隆888判处死刑。”
“我们不是随便作出的决定，07，这是为了星球发展必然的结果。”
这次，回答苏凡的是03。
话说完，也不等苏凡反应，03那边又是一通操作猛如虎。
“站到房间边缘去。”
苏凡还来不及反应，就被08拉到一边，两人眼前一道光影落下，传送室正中间的那块地板上，竟然已经站了一个女人。
苏凡定睛一看，还挺眼熟，好像上次去乌托邦星球见过。
“哇，这就是我们穿越星际的高科技吗，简直太神奇了！”
阿尔法68兴奋地叫着，苏凡终于想起，这是和她的室友主宰者06在沙发上滚床单的那个阿尔法。
“阿尔法68，你的任务是在地球生活一段时间，不能对任何人产生感情。”
03在那头说道。
“一旦动了感情，你将会接受严厉的惩罚。”
阿尔法68看起来很轻松，答应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03又看向08和苏凡，“你们也是一样的，身为主宰者，你们的基因和意志力都比其他乌托邦人要高出很多，一旦越界，受到的惩罚也会更严重。这事儿我很少提，但你们自己得心里清楚。”
说完，03便挂断了通讯。
苏凡还一头雾水着，抓着08问道：“你们把阿尔法68带到地球，和调查乌托邦人产生感情的事有什么关系？”
08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你是智商不够用了吗？”
苏凡瞪着08，“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回答我吗！”
“乌托邦人之间初次被发现产生感情，是三个月前，刚好是你传送能量回来不到一周。鉴于乌托邦星球极度稳定的生活环境，星球本身是不会对人产生任何影响的。那么你传送回来的能量，极有可能就是问题所在之处。”
“那这问题要么就是出现在你身上，要么就是地球人本身身上，这不就把阿尔法68送过来，体会下地球人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会有副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