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马皇后实在是不想在这些小事情上计较了。
“本宫对你，现在是彻头彻尾的死了心了。”
威胁的手段，也没什么作用的。
马皇后盯着朱标，嘴角的笑容逐渐苦涩。
“朱标，你记住了，本宫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说了这句话以后，马皇后非常果断的划拉了一缕头发下来。
朱标见此，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举动，对于马皇后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也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朱标，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作用。”
本宫也不会因此觉得你改变了。
好多事情，从一开始是有办法的。
可到了后面，就没有办法了。
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哎，母后啊，儿臣还是觉得，您过于的为难儿臣了。东宫即便是先这样，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一点损失都没有的。难道您还不觉得，这也是很好的现象吗？在儿臣的手中，一切都还是薅的。”
为何您就不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您以为，儿臣当真不学无术？
“您和父皇这样就很好，儿臣想要的关系，也一直都是您这样的。”
只要您不为难儿臣，儿臣能保证的，所有都好起来的。
“这一缕头发，是为了告诉你，你有你的坚持，本宫也有本宫的坚持。”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本宫就是这样的。
你也就别幻想，本宫还能改变了。
永远永远，都改变不了。
说完这句话，马皇后转身走了。
脚步，异常决然。
此刻的朱标，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沉默的看着马皇后离去。
他，真的错了吗？
可明明这一切，才是他想要的啊。
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此时此刻的朱标，内心是茫然的。
马皇后走了以后，去找了常氏。
常氏回来了。
那是因为她在东宫多年，纵然这般变动，对她来说影响很大。
可到底是做了东宫那么多年的女主人，对于宫女太监这些伺候的，也还算不错。
即便没了当初的地位，下人对她还算尊重。
她回来后，一切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常氏正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
谁知道，马皇后就在这个时候，气呼呼的来了。
那愤怒的模样，好似要吃了谁一般。
常氏扭着脑袋，左右看了一圈，想到自己并未做对不起马皇后的事情，脸色才好转了不少。
其实，母后是一个很好的人。
若不是因为母后，如今也不会是这般光景。
只不过可惜了，殿下对她不好。
纵然她付出了全部，殿下依旧是这样的态度。
冷漠，到了极致。
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很压抑。
她也好想摆脱这种感觉。
然而，多年来，到底是这个样子的。
或许，在经历了无数的纷扰以后，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好和不好，本质上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想到这里，常氏嘴角苦涩的笑容更加的浓厚了。
她起身，朝着马皇后走过去。
“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马皇后握住常氏的手。
常氏皱眉，在呆滞片刻后，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见此，马皇后也叹息道：“世事纷扰啊，到底是和当初不同了。”
常氏没有说话。
确实和当初不一样了。
而且是有着太多太多的不一样了。
从未想到，有一天，她是这样的。
如今的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东宫也不再属于自己。
本在这个时候该离开的。
她也出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应该把很多都想明白了。
然而事实却是，想明白了，但依旧，无处可去。
东宫那么多年了，早就把她养定型了。
外面，哪里是家呢？
根本就不是家。
除了这里，她找不到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让自己长期停留的。
最后，不得不留在这里。
“本宫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受了不少的委屈，那个臭小子，就连本宫都管不住，更何况你呢？”
深吸一口气，常氏对马皇后摇头：“不说那些了，都已经过去了。”
我们，早就该放弃的。
“怎么都过去了？”马皇后反问常氏，“在你的心中，这一切都还存在的。即便一切的一切，都和当初不一样了，你的心也不一样，但本宫看得出来，你对臭小子还是有希望的。”
就算是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也是你放不下的。
被戳中心事，常氏的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
“是啊，儿臣对殿下是有幻想的。可也仅仅是幻想，母后您知道的，殿下就是这样一个人，儿臣已经足够努力了，可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母后您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儿臣是真的，不想要和殿下这般相处，也不断的在学习，想要对殿下好一点。可殿下，从来就没有给过儿臣机会。这种日子，儿臣真的觉得够了。”
要再过下去，儿臣都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说到这里，常氏的眼泪控制不住了。
她是真的委屈。
特别特别的委屈。
别人做太子妃，多么的风光，还能干预朝政。
可她呢，只是管好后宫的一切，在殿下的心中，也是那样，那样的没有存在的必要。
“好了好了。”马皇后能明白常氏的委屈。
她都觉得常氏委屈，更何况她自己呢？
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若是本宫不能理解，也不至于这段时间和那臭小子硬钢了。”
说到这里，马皇后也是头疼的。
“这个家伙啊，当真是不论本宫如何做，都是这样的。今日呢，本宫也算是和他彻底的把话说清楚了。”
以后，再也不会说类似的话了。
“今日本宫过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说那些有的没的。”
不过就是这样，兜兜转转，也没什么可说的。
常氏苦涩的低下头来。
母后，您总算能明白儿臣了。
“本宫呢，是过来问你，要不要和本宫一起离开。”
一起？
常氏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母后，您的意思是……”
马皇后确定的点头：“这地方，你不喜欢，同样的，本宫也不喜欢。既然不喜欢，那离开就是了。本宫也知道你的情况不是太好，那就和本宫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