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陶瓷业
印刷厂主事范玉婷获得女茂才，在番禺又掀起有一阵风浪，一些读书人专门跑到印刷厂门口去偷看这个大汉第一奇女子。范玉婷进出印刷厂，都有学子上前拜见，并送上自己的文章、诗词，美其名曰请茂才大人斧正，实际上就是希望目睹范玉婷风采，看看能否得到女茂才青睐。当然，一些人也在悄悄打听范玉婷的婚嫁情况。当得知范玉婷的夫君竟然是番禺一个商家掌柜的时候，许多人都深感惋惜，感叹范玉婷自甘堕落。有一个观念在华夏文人心中是根深蒂固的，那就是商人就是个做买卖的，虽然在珠崖州不属于贱业，但始终是下等人的职业，和没文化的匠人划在同一个档次。
范玉婷娘家、夫家知道这事以后，都十分愤怒。两家一商量，决定家里的作坊、商店都不要了，全部捐给州衙，只求能够让范玉婷的丈夫进入衙门，成为一个官吏，免得一些人觉得“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十月初八，范玉婷带着范家父母和夫家父母、丈夫梁驹来找刘羿，两个管家抱着许多工坊和商铺的地契资料。
刘羿知道情况后，忍不住苦笑，对商人尴尬的地位深感同情。刘羿带着功曹长史虞国一起到会议室，两家都赶紧致礼，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
刘羿笑道：“不要太客气，你们说说各家的情况，有何要求？”
梁驹父亲梁家贵说：“我们两家都是做陶瓷生意的，世代交好，相互护持，梁驹和范玉婷从小定亲，又一起读私塾，长大后给他们完婚，现有一儿一女。但范玉婷一直不喜女红，颇有男子豪迈性格，珠崖州开办女子学堂后，一定要去学堂当教授，我们也觉得这是造福后人的大好事，都不反对。后来州牧大人起用她为印刷厂主事，还官居七品，可把我们高兴坏了，两家都大办宴席给予庆祝。这次被举荐为茂才，更是我们两家光宗耀祖的大事，我们自然感激不尽。可有些人看我们不顺眼，说我儿子梁驹一个小商人，也敢娶女茂才，简直有辱斯文。我们两家为此都很难受。现在，我们一致决定，捐出两家所有陶瓷作坊、商铺，大约值800万钱，望大人体察我们的苦心，只求给我儿梁驹谋一个小小职位，哪怕做个小吏都可以，免得世人闲话，恳请大人成全。”
“恳请大人成全。”范家父母也起身恳求。
刘羿压压手，示意大家坐下，对范玉婷说：“你是珠崖州茂才，还是七品官，你就站在我的角度，说说应该怎么处理此事？”
范玉婷想了想，娓娓道来：“大人从做徐纹县令开始，就致力于工商发展，目前已为珠崖州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但我大致了解大人发展的产业，主要集中在盐铁、食品、矿业、建筑等方面，最近又涉猎制糖、造纸等行业，但一直没有涉猎制陶业，而南海郡制陶业一直比较发达，所以建议大人以我家和夫君家制陶技术为基础，趁机进入制陶产业，为增加海外贸易打基础，此建议望大人定夺。”
刘羿哈哈大笑：“行，听从范玉婷建议，珠崖州官府正式进入制陶业。范玉婷分析得很对，我这几年一直在粮食深加工方面做文章，一是人吃的粮食，包括制糖、制盐，都和人的饮食有关。这是第一种粮食，大家都懂，我不多说。第二种粮食就是钢铁，这是工业的粮食，有了钢铁，才有制造业，经济才能真正腾飞。在这方面你们现在认识还不深，可以理解，以后就明白了。当然，我们的钢铁才刚刚起步，现在还只有铁，没有钢，以后的路还长得很。你们记住一个原则，那就是一个地方要稳定、要发展，必须要抓好这两种粮食，缺一不可。好了，大道理就讲到这里，再说陶瓷，在我们的生活中，陶瓷是一种常用的生活日用品，百姓需求很大，但我以前没有太关注这个产业，是想让民间作坊自由发展。但现在既然有了你们两家的加入，发展制陶产业就有了契机。不过我需要的不是南海郡现在生产的这种陶瓷，严格说你们生产的东西还只能算陶器，不能算瓷器，离真正的陶瓷还有一段距离。而我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追求高端，我做产品，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大汉最好的。我对珠崖州生产的产品，都是这样要求的，这一点你们应该也知道。”
“知道，知道，现在珠崖州生产的都是大汉最好的产品，这也是大汉许多商人云集珠崖州根本的原因。”梁家贵称赞说。
“所以，陶瓷也要做大汉最好的陶瓷。”
“可是……”梁家贵犹豫了一下，“我们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出更好的陶瓷。”
刘羿笑道：“你们不知道，我知道，我师傅给我讲过这方面的知识，你们把核心的工匠集中起来，我给他们上上课。”刘羿知道，景德镇的陶土是大汉质量最好的陶土，但南海郡的陶土质量也不差。关键是，我自己的工艺肯定比景德镇现在的工艺好。
“好，好，如果能做出大汉最好的陶瓷，我们这一生再苦再累都值了。”
刘羿笑笑，知道这些匠人的心思，如果能学到新的工艺，他们是不惜代价的。于是说：“这样，你们的作坊官府收了，商铺你们自己经营。辟举梁家贵为南海郡陶瓷工业掾，官居七品，进入郡府办公，至于陶瓷厂主事，你梁家贵自己任命就是。”
“多谢大人恩典。”梁家贵大喜谢恩。
刘羿点头，对范玉婷说：“顺便说说你的印刷厂。现在，你们在印《算术》，可是，你们不能只印一本书，你们得准备印刷第二本书了。”
“是有这个打算。”范玉婷说，“只是印什么，大家争论不休，有人认为应该印经书，有人认为应该印一些适用的技术。”
刘羿想想说：“先印一本启蒙教材，叫《看图识字》，就是请人画一幅画，下面标注汉字，比如画一头牛，下面标注‘牛’字，大家看到这幅图，就记住了这个字。”
“好，这个确实对儿童读书有帮助，我这就找人来编。”
“不仅仅是儿童，一些成年人想学认字，也可以买去自己学。”
“对呀，现在许多人能吃饱饭，就想学认字了，这本书肯定畅销得很。”范玉婷兴高采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