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天神下凡
看着那些激动不已的汉子，一帮官吏心情复杂，心里想的都是一个问题：“难道这户籍变革对他们真的这么重要？”
户曹长史植瑜问工匠们：“在珠崖州，匠人们不是已经生活得很好了吗，为什么还要那么在乎户籍？”
一个工匠狡狯地笑笑：“我们当然生活不错，可是，在百姓心目中，匠籍始终还是要低人一等的。再说了，我不能只为自己考虑，我家还有大蛮、二蛮，要是以后州牧大人回到天上，接任的人是个混蛋，不执行了，我那大蛮、二蛮不是麻烦了。”
“什么大蛮、二蛮？”植瑜有些疑惑。
“大蛮是他大儿子，两岁了，二蛮是他小儿子，还是个奶娃。”旁边一个工匠替他回答。
“怎么会取这个名字？”植瑜不解地问。
“我们这些人当中，取什么蛮的孩子多了。”那名工匠指着旁边的人，“他家的儿子黎青蛮，他家儿子沈大蛮，还有他家闺女，嘿嘿，黎小蛮。”
“一个闺女叫小蛮不好吧？”植瑜越听越奇怪。
那名工匠自豪地说：“这位大人，你在城里做大官，自然是不明白这些道理的。我们寨子里供奉的是州牧大人刘蛮子神位。老人们说了，州牧大人神仙下凡，只要供奉天神刘蛮子，蛮方鬼神都得回避，如果给自己孩子娶蛮字为名，可沾仙气，得到天地庇护。所以，我那两个儿子……”那名工匠正兴高采烈地吹嘘，突然发现刘羿睁大眼睛瞪着他，吓了一跳，赶紧住口，噗通跪倒在刘羿面前，不停磕头：“大人，我多嘴，我该死，我不该泄露天机，求大人饶命，饶命啊。”
刘羿叹口气：“我不是天神，但我是镇蛮中郎将，确实是皇上让我来镇守南蛮之地的。起来吧，好好学技术，好好挣钱养家。”
“是，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刘羿摇摇头：“走吧，去码头。”
一行人转身往码头而去。冼岱轻笑：“大人，你这蛮子称号怕是比你的名字响多了，这珠崖州不知有多少刘蛮子的牌位呢？”
刘羿一阵苦笑，转头对秦虎说：“此事传到朝廷，有些妖怪怕是要兴风作浪呢。”
秦虎是锦衣卫，立即预感到事态严重，冲刘羿轻轻点头，表示心里明白。但口中却说：“大人，这事有些为难，这些百姓供奉大人神位，并不犯法，我们侍卫也不能过分弹压。”
刘羿摇摇头：“他们怀疑我是天神下凡，我也没办法，也不可能到处去辩驳。罢了，有些事越描越黑，随他们的便吧。”
“不是天神下凡吗？”冼岱等人看着刘羿的背影，心想，其实我们也很怀疑。
只有秦虎，眼光冷冽，他知道刘羿的意思，晚上回去得赶紧给皇上写奏章，让皇上知道内幕。秦虎觉得，把今天晚上刘羿和工匠的对话如实写出来就行了，让皇上知道，刘羿无论何时都在维护皇上的尊严，同时也让皇上知道刘羿改变户籍制度在百姓中的影响。
……
一行人到了码头，这里果然人山人海，许多新兵在下船，徐晃部队的军将在此接兵。突然，一群女兵向刘羿走来，刘羿一见大喜，大声喊：“灵儿，你也在这里。”
冼灵儿率先飞跑过来，挽着刘羿的手臂：“相公，你真好，你是来看我的吗？”
刘羿尴尬地笑笑，顾而言他：“你这些女兵有点像兵了。”
“那当然。”冼灵儿笑着对跑来的女兵们说：“这就是本将相公，你们不是一直想见到他吗，今天算是见到了。”
女兵们赶紧列队，单膝下跪行军礼：“参见州牧大人，参见中郎将将军！”
刘羿心想，原来这些人都知道自己身份了，不会是冼灵儿在他们面前显摆吧，不过现在不能考虑这些。刘羿挥挥手：“不必多礼，你们辛苦了。”
“大人（将军）辛苦！”
大家站起来，盯着刘羿，毫不掩饰狂热的眼神。而那些下船修整的新兵则全部看着这群女兵，也毫不掩饰狂热的眼神。刘羿咳咳两声，问冼灵儿：“你们在凤凰乡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当然有，不过能克服。县里、乡里很照顾，把乡里的房子让给我们女兵住宿，还动员两个村庄的百姓把房子让给我们住。当然，今天的这500女兵到了还是要住帐篷。”
“这批女兵什么时候到？”
“已经到码头了，这船男兵下完，就该他们下船了。”
刘羿点头：“那你去准备接兵吧。”
“好，那我先去了。”冼灵儿走到前面，向女兵们挥了挥手。女兵们也转身跟了上去，但没走两步，不少女兵就回过头来，想再看一眼刘羿，至于眼神嘛，就有些复杂了。
女兵们刚走，水军副将张辉就跑步过来：“末将张辉拜见州牧大人，拜见各位大人。”
刘羿说：“起来吧，今天到了多少人？”
“8船，3000多人。”
“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下船，到得很晚吗？”
“是，一个时辰前才到。”
“为什么不让女兵先下？”
“是冼将军说要按顺序下，不搞特殊。不过马上就是她们下船了。”
“他们是第几船？”
“第5船，他们下了，后面还有3船。”
刘羿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忙吧。”
张辉离开后，兵曹的人、一些商人也跑了过来，跟刘羿和冼岱等人见礼。一个商人说：“大人，这个码头规模不够了，需要扩建。”
另一个商人说：“只要衙门允许，扩建的钱我们愿意出。”
刘羿笑笑：“是应该扩建了，我会让县衙来规划。当然，钱不用你们出，你们好好做生意就行了。”
“我们能挣钱都是托大人的福，我们愿意为番禺发展做点贡献。”
刘羿笑道：“你们按章纳税，就是贡献了。”
“我们……”
刘羿挥挥手：“不用多说，修建码头是衙门的责任，我会安排人来办。不过靠这一个码头估计还是有困难，可能要修建第二码头。”
“是，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大人，那边的木轨车道要通车了，可以考虑把码头和木轨车连接起来。”
“有道理。”刘羿点头，对冼岱说：“安排一下，下来去看看木轨车道的修建情况。”
“诺！”冼岱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