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宇的神情中充满了戒备。
他不相信沈昭是好心的。
“对不起，我不会答应你的。”他拒绝了，“我相信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我会让她回心转意的。”
“至于你，我不相信你是她的好朋友。”
“我能感受到，你是想要利用她，而朋友之间，不应该是利用关系。”
沈昭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将玻璃杯推向纪长宇，“你说得没错，可为朋友谋取幸福也是我应该做的。”
经历过愈加痛苦的过程，才能品尝出结局的甘美。
“我要走了，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句。”他回过头，“你的老板胖子，与秦家大少爷的关系不错。”
他的提醒言尽于此。
说得再多，就没有意思了。
纪长宇疑惑，并不知晓自己早已经成了众人斡旋中的一枚棋子。
沈昭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绕到了二楼包厢附近，碰见了正在招呼朋友的胖子老板。
“您还在这儿呢。”
他点点头，“我听其他人说，你们家店还办会员？”
胖子一听，来了兴趣，“怎么，您要办？”
“这挺有趣儿的，不是吗？他装作欣赏一圈，“隐私性好，会员制，背后还有秦家撑腰。”
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交易。
“沈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胖子脸上谄媚的笑容瞬间消失，“有些话，讲得太直白了可不好听。”
“不要惊慌，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沈昭双手平摊，“是你多想了。”
“哈哈，你可真是吓死我了。”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贴近沈昭的耳朵，悄悄说道，“您刚刚声儿太大了，万一让其他人听见怎么办？”
他故作夸张的感叹，“那主儿，脾气可大着嘞。”
沈昭挑眉，“怎么？他不让你告诉其他人吗？”
“这处是我自己的私产，他平常不管我，可真要有人敢在这说他的不好，那我可就完喽。”
“私产呐。”沈昭重复一遍。
“唉，要不是因为他总是把楚家当成眼中钉，这京城的世道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这种事情，和我这种上门女婿没关系啦。”沈昭耸耸肩，“他和楚清眠往死里打都没关系，只要我能吃好喝好玩好，那就没问题。”
胖子一听，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就喜欢您这种人。”
“咱们做人啊，吃好喝好玩好潇洒好才是最重要的，他们那斗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呢？”
“我呀，就只想赚钱，钱越多，我就越开心。”
沈昭点点头，“我也认同。”
胖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对赛车感兴趣不？下次我带你一起玩呗。”
“我还真没玩过赛车，需要证吗？”
“哎呦喂。你不是在米国留过学吗？怎么变得这么守规矩了？你这话要是说出去，可别让大家笑掉大牙了。”
沈昭撇撇嘴，“有道理，不过我最近没什么时间，夏天的时候再一块儿玩吧。”
“那成。”
他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直接告别离开。
大秘书的车，早已经等待在了地下停车场。
车子从外面看不见里面，沈昭打开车门才发现杨雪莉也在。
“你今天怎么来了？”
杨雪莉躺在车辆后座，看见沈昭来了，坐起身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无聊，反正最近没事情可做，倒不如跟着你听听八卦。”
沈昭双手环胸，用脚踢了踢她的小腿，“从后座下来，哪有让老板坐前排的？”
杨雪莉哼了一声，“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我可不会对一个面不改色杀掉枕边人的女人怜香惜玉。”
“我是情有可原，楚清眠可不是。”杨雪莉撩起眼帘，“你现在踏错一步，就会成为她和秦墨对峙中牺牲的棋子。”
沈昭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眼睛，“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去那个酒吧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这家店的老板丰谷，是秦墨的手下之一，上辈子搞垮沈家的主要推手。”沈昭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将胖子的身份说了出来。
“那你不直接搞死他？”
“要一网打尽才好，如果没有秦墨，他一个见风使陀的小人，怎么会对沈家下手呢？”
他停顿半秒钟，“况且，他对秦墨并非真心，为什么不试着利用一下呢？”
他和胖子可不是在聊天，而是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
“这世界上哪有真心。”杨雪莉轻哼一声，十分不屑。
“你怎么知道呢？下次我们把他的心剖出来，好好研究一下。”
“我可不碰刀，还是让大秘书你来吧。”杨雪莉伸出手，欣赏着新做的美甲。
正在开车的大秘书，默默压力山大。
“乔哥他要是知道了……”
“满嘴的乔哥乔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俩谈了呢。”沈昭无语，“你和他进展到哪一步了？”
“他把我删好友了。”
“……”这也太窝囊了。
沈昭可不承认，他竟然有这么窝囊的下属。
“实在不行，咱们把他骗去米国吧，办法总是有的。”杨雪莉扶额，“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他竟然直接把你删好友了。”
“他说我总是性骚扰他。”大秘书可怜兮兮的反问，“我平常真的在性骚扰他吗？”
“他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直接了？”沈昭惊讶。
乔贺白可不是一个这样直白的人。
“我给他电脑装上了监听病毒，偷偷听见的。”大秘书又赶紧添上一句，“放心吧，他不会发现的，哈米德出品，必属精品。”
沈昭：“……”
他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这种无动于衷的男人，我真看不起。”杨雪莉摇摇头，“你都舔成这样了，他愣是不动心。”
“我有个很可怕的猜测，他会不会喜欢楚清眠？”杨雪莉反问。
“我靠，哪个员工这么变态，喜欢自己的资本家老板？”沈昭大惊。
办公室恋情也就算了，谁敢喜欢像楚清眠这种无情资本家？
没把她打晕了挂路灯上吊死都算好了。
远在老宅办公室的乔贺白打了个喷嚏。
他看向了桌子上堆成了山的文件，表情沧桑。
为什么，自从楚总结婚以后，他的工作量就直线上升？
该死的，他们助理也是人啊。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书架上的某本红色书籍，刻在灵魂里的那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幽灵，一个游荡在……”
他猛地甩甩头，把那些思想扫干净，投入新一轮的内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