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像是凝在了天上。
维多利亚就这样走，手中提着一个不小的钱箱。
她身上的武装，一点都不少。
法印和子弹，隐身衣，几发龙息弹，强力粘性炸弹，加入了安德血液与各种草药的治疗药剂，几件反追踪与反洗脑的道具……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维多利亚的心情还不错。
她觉得，接下来的行动，应该会很顺利。
当然，这个顺利指的是少于两场遭遇战，而非常规意义上的平安到家。
她就这样向前走着，直到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抱着猫的女人。
个头与维多利亚相仿，身旁放着一个剑匣。
“东西带来了？”
“当然，钱呢？”
“这里。”
维多利亚将钱箱踢了过去，而对方也将剑匣踢了过来。
“一定要这么冷漠吗？”
“……”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过恭喜你，看来你现在过得不错。”
“用不着你管，叛徒。”
抱着猫的年轻女人向前走了几步。
“唉，你就非要守着那个老古董？”
“不准你这样说！你没资格！”
兵主自维多利亚脸上复现，化作一把灵性压缩成的剑，指向了女人。
“我只是不想伤害你，你真觉得能打赢么？”
猫叫了一声，曾经突袭五皇子府的三个怪人就走了出来。
紫色的骑士挡在了女人身前，而剩下两人则一左一右的逼近了维多利亚。
“看起来今天你是来打架的……算了，傻姑娘啊，送你个忠告，接下来要小心，童谣会不简单，有些难办的东西要醒了。”
抱着猫的女人说完，轻轻笑了笑。
而维多利亚的回答，则是一道剑光。
……
火焰被银光撕碎，铠甲下，维多利亚的面色有些难看。
音乐已然快要播完，没时间倒带，而法印也已经用了三分之一。
至于星语子弹？
坦白来说，除了龙息弹，在这样的战场上，那些星语子弹起不到什么作用。
兵主再度变换，一把新的灵性之剑逼退了冲上来的女骑士，紧接着化作法杖，用雷光为那胖子端上了一盘“大餐”。
做完这一切，维多利亚甚至还能有时间抽身，闪开那个身旁漂浮骷髅头的怪人的攻击。
“死亡，暴食，还有色欲？你找的人就只有这种水平？”
虽然体力剩的不多，但维多利亚并未急着撤离，而是转而嘲讽起了对方。
抱着猫的女人笑了笑。
“傲慢也不怎么样，不是吗？”
“路西法已经死了，大家都知道，现在他只是匠神。”
“所以，你会死在他的手上。”
“是啊，没错。”
维多利亚也笑了。
“你们今天可留不下我。”
说完，兵主化作银钥匙，只是一旋就将她与剑匣带离了现场，只留下一个魔方。
女人见状只是叹了口气，摆摆手，伴随着一声猫叫，她身旁承载着原罪与天启的骑士们，身形就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
“呼……”
找了片矮墙，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疲惫的维多利亚就坐了下去。
刚才，即使已经隔了快二百米，她依旧感受到了强烈的心悸，那种灵魂要被从身体里扯出的怪异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揉揉太阳穴，深呼吸几口，让灵性预警的后遗症尽可能快速的消退，维多利亚这才有功夫看向旁边的剑匣。
直起身，她眨了眨眼，将手伸了过去。
她付出了一大笔钱，她觉得是时候看看自己到底收获了什么。
然后，下一刻，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她指尖传向全身。
不过，还没来得及再进一分，维多利亚脖子上项链的其中一颗宝石就干脆利落的碎裂，那种感觉也随之消退。
而这样的宝石，她项链上还足足有二十三颗。
很土鳖，但也很好用。
又是一声猫叫，抱着猫的女人走了过来。
维多利亚只是斜着眼看了她一眼。
“不杀我了？”
女人也靠着墙根坐下，一只手自然的搭上了维多利亚的肩膀。
“……别碰我。”
“好了，你累了，该休息休息了，都快成大姑娘了，还和以前一样可不行，会没人要的。”
“我说了，用不着你管。”
维多利亚嘟囔着，不过倒也没再咏唱星语。
“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我们的叛徒到底是谁？”
“你说现在吗？告诉你也没关系，炼金生物这种东西，可不只有匠神才能制造，别忘了他的知识是从哪来的。”
“都铎？”
“是啊，赫尔墨斯学派……好像说的有点多了呢。”
女人眨眨眼，拢了拢耳边白色的碎发，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你又是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为了你那些该死的计划吗？”
“不全是，你，五皇子殿下，骑士小姐和其他人，都是那位匠神重要的朋友，如果出了岔子，他会拿命来救你们。”
“你不想让他死？不……不对，你是想让他死在你安排好的时间地点？闭环？”
“是的，没错，接下来他绝不能死，所以我会帮忙的。”
“你真是疯了……”
“或许吧，无所谓了，反正我要赌他能成功。”
维多利亚侧头凝视着对方，良久，突然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脸。
那是类似龙的鳞甲的皮肤，甚至割破了她的手。
“你甚至没给自己留后路。”
“有什么必要呢，这些年来那些东西越来越活跃了，就像预言说的一样，古世的遗祸与灾殃们将开启新一轮诸神之战。”
“所以你就加入了恶魔？末日圣女殿下，看看你现在还有个人样吗？”
维多利亚满脸怒容，扒拉开对方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捧起对方的脸。
借着下城区昏黄的照明，维多利亚又一次看清楚了那张脸。
半张脸布满了黑色的纹路与火红色鳞片，额头上一支剃刀般的弯角刺出。
而除去不同的发色，女人剩下还称得上人类的半张脸，与维多利亚几乎一模一样。
女人只是摇了摇头，伸手抱了抱维多利亚的腰，然后站起了身。
“好了，我该走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这把剑到了关键时刻自然能使用，在这之前就先由你来保管。”
“你！等……”
维多利亚的话还没说完，女人再次抚摸了几下手中的猫咪，人就不见了踪影。
“该死……迟早有一天，我会和你把账算清楚。”
维多利亚暗暗握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