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常大虎！”
常大虎的声音从听筒传出，自带着他那种趾高气扬的语气。
“找我有事？”
“请你吃饭。”
李宣怔了下，请他吃饭，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吃过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常大虎顿了下道。
“听说你弄了个公司，凤凰文化什么的？”
“你这听谁说的？”
“你公司不就在娱乐城楼上吗，都是这片的，我常大虎在这混了这么多年，这点消息再不知道那不白混了！”
混了这么多年？可真能夸张的！
“那你什么意思？”
“参观参观，行吧？”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李宣一口答应。
“那我现在过去？”
“行，你来吧。”
挂了电话，李宣有点期待，这个常大虎消停了好长时间了，现在又蹦出来了，这是要干什么？
他转身上了三楼，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也就是以前刘雨刘雷的宿舍，一推门愣住了，林菲菲！
“你怎么在这？”
林菲菲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一副沉思的样子，见李宣进来，这才回过神来。
“吃完饭了，我们就回来了。”
李宣进来。
“高进他们呢？”
“他们去打游戏了，我和白灵，还有刘雷刘雨一起回来的。”林菲菲接着道，“白灵在隔壁接电话呢？”
“接电话？”
“她想体验一下主持聊天室的感觉。”
“她没课啊，这么闲。”李宣坐在了办公桌这边的椅子上。
“有，一个小时后。你爸找你什么事？”
李宣没瞒她，直接说了父亲怀疑他开公司的事。
“我没承认，他也没再追问。”
“你为什么不承认？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啊。”林菲菲不解。
李宣摇头。
“在我们家，我这个年纪，除了学习之外全是坏事，告诉他们，公司可能就开不下去了。”
“这么严重？”林菲菲惊讶。
“或者是他们接手，你愿意那样吗？”
林菲菲立刻摇头，李宣是李宣，李宣父母是李宣父母，她愿意跟李宣一起做事，但李宣父母却不行。
“高进他们也不会愿意的。”李宣道，“所以，我只能不承认，我爸怀疑也没办法。”
“那咱们公司不会受影响吧？”
“不会，只要不承认他就找不到证据这个公司是我的。”
林菲菲上身往前倾了倾。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才以李丹的名义开公司的？”
李宣见她清丽的脸庞，一副严肃的样子，双手放在办公桌上，上身也往前了一些，对着她漆黑的眼眸，嘴角慢慢翘起。
“你猜！”
林菲菲瞪眼，伸手推了下李宣的胳膊，身体坐回去。
“讨厌！”
李宣笑了起来。
林菲菲又瞪了他一眼，然后跟着笑了，说道。
“我看了公司这几个月的财务报表，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李宣立刻来了兴趣。
“愿闻其详。”
林菲菲收起笑，起身一边踱步一边道。
“开公司最大的成本就是房租和人力，房租可控，但人力不可控，也就是说人力的人本是最大的！”
李宣笑容放大了，他刚跟父亲说了这个，林菲菲就提到了这个，他们真是好有默契！
“当然这不是我说的，是我爸说的。”
林菲菲说着转到李宣的跟前，靠着办公桌，看着李宣道。
“而你把人力成本降到了最低，公司只有几个人有固定工资，刘雷一千、刘雨三百，现在是五百了。陆阿姨一千，上个月多了个保洁方阿姨，五百，剩下的全是赚提成，也就是公司在人力上开支固定三千。三千啊，养了接近四十人，你太会算计了！”
李宣笑了。
“公司要管这些人吃住的，这也是人力成本的开支啊。”
“所有话务员的吃住是从人家提成里扣的。再说了，每天就一个菜，早上咸菜馒头粥，晚上剩菜咸菜馒头粥，年节加一两个菜，买点小食品，这才多少钱？销售部我问了阿姨，最多六七个来吃饭的，那点成本以他们的业绩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是咱们的员工拿到手的工资，虽然不是这座城市最高的，也绝不是最低的。特别是两个阿姨，她们在同行中工资是最高的。”
保洁最低工资是三百多，高点也就四百多，那还是饭店。
饭店的活有多累有多脏，谁都清楚，而在公司，一天打扫三次，其余时间休息，一个月五百，不管从哪方面说都非常好了！
再说做饭的陆阿姨，饭店厨师一个月才赚多少，不要拿大酒店那样的厨师比，就是差不多的饭店，最高也就三千多，平常的话两千左右。
还是那句话，饭店的活多累啊，再加上什么客人都有，不满意了，就扣钱。
而在这里做饭，早上馒头花卷这些全是出去买现成的，就熬个粥，拌点咸菜，吃完刷洗干净，把厨房和餐厅打扫干净，中午做一个炖菜，晚上热个菜，平时帮着洗衣，还是用洗衣机，收个衣服，照顾一下杨俊林的生活，一个月一千，不，一千五，这样的工作去哪找去？
至于刘雷更不用说了，生活成本几乎为零，每个月还能赚好几千，在两千年，就是一线大城市，又有多少人能找到这样的工作？
李宣说的林菲菲哑口无言。
“公司现在刚刚起步，需要积累资金，才能发展下去，人力的投入要以这个城市和相应的行业为准，可以高一些，但不能太高，而这个高出来的一些必须算在业绩里，只有这样才不会出现闲人。”李宣解释道，“人越多，就越容易出现偷懒，提成、奖金、绩效，就是应对这个的。”
林菲菲有点懊恼，因为不得不承认李宣说的有道理。
在实践这方面，确实不如李宣，可骄傲的她还是有些不服气。
李宣看出来了，笑道。
“也可以给他们涨工资，但那样的话，你们股东分的钱就少了，你要是没意见，那下次开会说一下这事。”
林菲菲愣了下，气的忍不住上去掐住了李宣的脖子。
“李宣，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宣感觉林菲菲柔嫩无力的手卡在脖子两边，眼里满是笑意。
“林菲菲同学，请注意你的形象，好好说话怎么动起手来了啊？”
林菲菲动作一僵，但还是自认为狠狠掐了一下，才收回手，哼了声。
“我就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求涨工资！”
股东又不是她一个人，真要在会上说了这事，高进他们怎么看她？少分钱谁会爽？
她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李宣故意惊讶道。
“你是说说的？我还以为你真的就是这样打算的呢。”
“李宣，你少装傻！你明知道我是说说的！”
“我不知道，公司的事都是正经事，怎么能随便说说呢？”李宣继续认真地道。
他得改改林菲菲这个毛病。
上次是资助贫困生，这次是员工工资，林菲菲都以一种圣母的态度来评价，或许她不是故意的，但也决不能纵容。
何况，自己的慷慨却叫大家来买单，这是最恶心的事，那种影视里的女主无脑献爱心，结果弄出烂摊子叫男主，或者男配收拾，他可不想在自己的身边发生。
当林菲菲再次强调自己只是说说，李宣这才正色地道。
“你是说说而已，但在你心里我却是个算计的人，我维护了你股东的利益，还有其他股东的利益，但结果我却落个这样的评价，你觉得对我公平吗？”
林菲菲愣住。
“我不是那意思……”
李宣打断她道。
“去年资助贫困生，你也这样说过我，还有周晓茵……你为话务员不平、为销售人员委屈、为所有员工心疼，却唯独对我有意见。你是说说而已，但既然说了那就说明你是这么想过，不然又怎么能说出来呢？”
真是句句戳心啊！
“对不起，李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到那么多……我……对不起！”
林菲菲有点无地自容。
李宣沉默了会道。
“你觉得我做的不好，换个人会更符合你的心意，是吗？”
“我没有！”
林菲菲恼怒了，她只是说说而已，李宣为什么不依不饶起来了。
“李宣，你太小气了吧？”
“我就小气了。”李宣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道。
林菲菲气结。
“因为我很在意你的看法。”
林菲菲顿时怔住，大脑瞬间清空，换上了另外一种情绪，堵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气氛有点微妙，李宣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是刘雷，常大虎到了。
“常大虎来找我了，我先过去了。”
李宣起身走了。
林菲菲这才缓过神来，平静了情绪，想了会，拿出手机给李宣发了条短信。
“我郑重向你道歉，并收回刚才那些话，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你做得很好，是我们最好的老大！最后，请不要生气。”
李宣听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当看到林菲菲发来的信息，笑了。
生气？
怎么会！
他只是借机敲打一下林菲菲，不要总是高高在上，说他算计，弄得自己多高尚，他多阴沉一样！
还有，他要林菲菲知道，他也是有脾气的，一次两次可以无所谓，但事不过三！
“没事。”
李宣简单地回了两个字，收起手机，走进了刘雷的办公室，客气地对沙发上坐的常大虎打招呼。
“常少来了。”
叫李宣意外的是，常大虎一改往日非主流的风格，头发剃成了板寸，恢复了原色，衣服也没那么夸张。
当然现在三月份，还是很冷的，再壮实的小伙一件花衬衫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常大虎穿着件黑色的羽绒服。
“李宣，这么忙，赚了不少钱了吧？”常大虎道。
“哪有你常少赚的多啊。”李宣道，“走吧，我带你转转。”
常大虎兴致勃勃跟着出去了，结果就是从刘雷的办公室转到会议室。
看着一摞塑料凳，和一张破桌子，常大虎无语至极。
「待会修改，抱歉，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