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这回连赵博炎都有点坐不住了。
赵博炎来之前也看过这件东西，得出的结论是和向祖文差不多的。
没想到顾言居然直接说是现代工艺品，这可就说明，赵博炎和向祖文两个人同时打眼了。
赵博炎将碗拿回来一看，果然也发现了那个指纹。
只不过那个指纹在花纹凹陷处，并不显眼。
想到自己之前还想卖给向祖文，这就有点尴尬了。
赵博炎掩饰性地哈哈一笑，说道：
“这个碗是一个朋友说要让给我，小向也知道我是主收字画的，这种陶器不收。”
“我那个朋友就托我问问小向和顾大师，对这种东西有没有兴趣。”
“我也是推脱不了，带过来随便一问，你们不要当真。”
“就当我开了个玩笑。”
顾言心中一动，接着淡淡一笑，说道：
“虽然是现代的，但是仿制的很不错，是一个不错的摆件。”
要不是深谙明仿汉精髓的人，也仿不了那么好，竟然还骗过了赵博炎和向祖文的眼。
赵博炎和向祖文之所以打眼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这种民间仿汉陶器不值什么钱，赵博炎和向祖文两个人看的也不仔细。
幸亏顾言自己有系统，觉得事情有诡异，多看了几眼，才发现了这个指纹。
赵博炎见顾言这么说，哈哈一笑，说道：
“朋友托我出手，说急着用钱，我店里的客户都是看书画的，对这种仿品不太感兴趣。”
“既然顾大师觉得这东西不错，不如就放在博采堂这里代卖，小向你看行不行？”
向祖文不置可否。
他博采堂都是卖古玩的，这一个现代工艺品放在这里，拉低档次啊。
但是赵博炎开了口，他又不好当面回绝。
向祖文想来想去，说道：
“赵老，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您的面子我肯定给，要不这样，我自己买下来，也不用您再跑第二趟了。”
赵博炎连忙说道：
“那怎么行！我可不是逼着你买啊。”
见两人拉扯来拉扯去的，顾言想了想，开口说道：
“赵老，我有个亲戚，托我买个仿古件，放在家里装饰用。”
“我瞧这个就挺好的，就是他的预算不超过300块钱，不知道赵老能否割爱。”
顾言这么说，是打算试探一下赵博炎的真实意图。
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个陶碗另有玄机。
赵博炎一愣，他万万没想到都鉴定出是赝品了，顾言竟然还要买。
他第一时间就是怀疑，手上这件说不定是真的明仿汉陶器，顾言想从他手上捡漏。
但是那个指纹实在是不能解释。
赵博炎思前想后，说道：
“顾大师既然有这个心，那让我先问问卖家。”
说完，赵博炎就出门打电话去了。
此时向祖文则带着点感动地对顾言说道：
“言哥，这种事情你也不必揽过去，不过就是人情上那点事情，我能处理。”
顾言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说不定人家会嫌价格低，不愿意卖呢。”
没过一会儿，赵博炎微笑着走进来，说道：
“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我那个朋友了。”
“他说如果我们都觉得是现代工艺品，那就按照现代工艺品价格卖。”
“顾大师刚才说的300，他也同意了。”
顾言和向祖文同时一怔，都没料到这件事情会这么顺利。
300元就卖了这个原本要卖几千的碗，虽然是个工艺品，但是多少让人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但是既然对方同意了，顾言也就没多想。
于是，两人在直播间网友们的见证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成交之后，赵博炎便说道：
“那你们先忙，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赵博炎，热芭正准备连下一个网友。
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进了博采堂之后，先看了顾言几人一眼，接着开始在店里逛了起来。
向祖文便站起来，准备去招呼客人。
顾言则拿着那个表面上看是陶器，实际上是斗彩瓷的碗，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真的不懂，为什么一个好好的斗彩瓷，要在外面包一层陶土，伪装成陶器。
这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此时，那进门的客人逛到了顾言面前，一眼就看到了顾言手中的那个碗。
他顿时停住了脚步，指着碗说道：
“那个碗看起来不错，给我看看。”
顾言和向祖文同时一愣。
反应过来之后，顾言无视中年人的话，把碗重新放进盒子里，扣上了暗扣。
向祖文连忙解释道：
“那个碗不是我们博采堂的东西，是这位顾大师的。”
“顾大师？”中年客人一听，顿时来劲了。
“大师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啊！”
“这位大师，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个碗?”中年客人貌似诚恳地对顾言说道。
“不能。”顾言断然拒绝。
中年客人一滞，想了想，说道：
“我是天骏集团的老板，冯天军。”
向祖文一听，说道：
“原来是冯总，幸会了。”
冯天军点点头，再次说道：
“我想看看顾大师的那个碗。”
见冯天军对这个碗很执着，向祖文有些奇怪。
他问道：
“冯总，为什么一定要看这个碗？”
冯天军回答道：
“也算是有眼缘，我刚一眼看到那个碗，就觉得古朴大方，很合适放在家里做装饰。”
向祖文听了这个解释，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顾言。
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这个碗好看？他觉得这个碗也就一般般啊。
难道是自己眼光异于常人？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碗现在是顾言的，他向祖文可做不了主。
向祖文又耐心解释道：
“冯总，这个碗真的不是我们店里的东西，是顾大师个人所有。”
冯天军仿佛没有听到向祖文的解释，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
“那你们开个价吧，我直接买了。”
向祖文的脑袋里顿时出现了无数个问号。
这姓冯的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他都说了这是言哥的，言哥也不打算卖，怎么忽然就说要买？
向祖文停顿了片刻，看向顾言。
顾言完全没有考虑，直接说：
“不卖！”
冯天军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个碗，5000块够了吧？”
向祖文听到这个价格，立即精神一振！
刚才言哥买这个碗只花了300块，这不到几分钟，就能卖5000块？
这买卖划算啊！
向祖文看向顾言，眼神中充满了暗示。
却不料顾言直接白了他一眼，压根没说话。
向祖文讷讷地收回视线，继续解释：
“冯总，你这是何必呢？”
“这是顾大师的东西，总不好强人所难……”
“一万块！”冯天军再次开价。
向祖文又是一愣，他看看顾言，觉得自己懂了！
言哥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他一定是看出来冯天军对这个碗志在必得，所以待价而沽，看冯天军能开到什么价格！
向祖文自以为自己看破了顾言的想法，也就不再着急解释了，而是在旁边敲边鼓：
“冯总，你这……不是我说，别人不想卖，肯定有他的理由。”
“之前顾大师就和我说过，他很看好那个碗，不仅有商周之风，而且做工也很精致，确实是一件很不错的东西。”
“在现代工艺品里算是佼佼者。”
向祖文说完，开始观察冯天军的神色。
冯天军果然脸色微微有点变化，开口问道：
“是现代的？不是古董？”
向祖文说道：
“对，是现代的工艺品。”
冯天军显然有点迷茫，但是神色很快又坚定了起来。
“现代的也没关系，我就是觉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