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王虎那边发来消息，他们找到了……”诗诗走来说道。
“过去看看吧。”冷七七道。
一路奔行，到地方后，江离脸色难看下去。
难怪娘子没有多说，情儿她们气氛也有些沉重。
乱葬岗。
荒废的沟壑，丢弃尸体的地方，之前山贼乱杀的流民，很多都扔在这里了。
哪怕是冬日，远远地也能闻到恶臭。
“等等，带上这个。”江离递出几个面巾，类似口罩的东西。
“这是什么？”女孩好奇。
“避免感染。”江离说道。
“哪来的？”
“在家无聊时，做的小玩意，没想到还用上了。”还是那晚遇袭，看石头他们搬运尸体，随便的想法。
“血刀盟那些败类，全都该死。”
“抢掠富商就算，这些流民本就难以好活，他们杀了有什么好处。”大家都很气愤。
“应该是新任县令对乔四帮出手，血刀盟不满，给他的下马威，乔四是他们的人。”冷七七淡声道。
不是很多精力吗，给你们找些事，收尸去吧。
“你和新县令很熟？”冷七七道。
“怎么说呢，我刚从牢里出来，但我是冤枉的，之后他让我帮忙做事。”
“是吗，犯了什么事。”
“都说了冤枉……”江离说着停下了。
他神色变幻，缓缓走向一侧。
挪开旁边尸体，露出了熟悉的衣服，很破烂，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这也是没人捡走的原因。
尤其肩头那个补丁摞补丁，江离很熟悉，正是之前李老汉家妇人的。
胸口箭矢，透心凉，早已死去。
再往里面扒，紧跟着便是李老汉，死死拉着妇人的手，生前应是背着跑的，只有部分箭矢穿透背部，妇人身上的箭。
他的伤是脖颈一刀抹杀的。
江离看得心冷，难受吗，说不上来，只是拳头握住了。
继续扒着，这个时候也没顾什么感染不感染了。
“没有小花，就是他们的女儿。”江离说道，“老李手中有衣服碎片，是小花的。”
“她几岁了？”
“八岁，比无双还小点。”
“这些畜生，该杀。”情儿平时最活泼，此刻都握紧了刀。
“等后面人来，葬了他们。”冷七七道，“我们走。”
日落西山，山野村子，炊烟袅袅，一行人缓缓到来。
村口坐着一个老人。
“问个路。”冷七七下马，大步走过。
“姑娘请问。”
“血刀盟抓的人，去哪了？”
“姑娘说笑了，什么血啊，刀的，老汉只是庄稼人，不懂这些，我们也没什么钱粮，还请饶过我们。”
“不说，死。”冷七七话音落，身后情儿她们拔刀拔剑。
江离看着，开始还古怪，很快也发现不对。
这老头与之前见的李老汉等人，完全不同，不像农人。
老头要跑，后面还有箭矢射出。
还有埋伏，而很快，全都躺了。
一群外围喽啰罢了。
“这粗活，我来吧，也练练。”江离说道，都是女孩，还能怎样。
江离提着刀走了上去，“想怎么死？挑断手筋脚筋，灌些烈性春药，再找几个野猪也灌点，把你们扒光了，关在一起？”
“不好吗，先阉了，割去舌头，给你们变个性，免得说话露馅，卖去青楼……”江离说这就拿刀比划起来。
“我说，我说……”
“大人饶命，饶命啊。”
“我还没说完。”江离纳闷，“我想法很好的，早想试试了。”
“谁说的慢，就……”
“他们顺着路往西面走了，分有多个小队，最近的目的地应该是……”一个个看谁说的快。
“搞定了。”江离说道。
后面几个女孩脸色精彩的很，直勾勾看着他。
“他们怎么办？”冷七七开口。
“有个问题我一直疑惑，我们杀人，犯法吗。”江离道，“好像可以随便杀人，尤其那些贼匪，更肆无忌惮。”
“但我之前被嫁祸撞人，却是死刑。”
“正常律令，都不能随便杀人，但世道混乱，尤其我们之间杀，基本也没什么人管。”冷七七道，“他们称之为山贼内斗，狗咬狗，乐得如此呢。”
“有些地方还有朝廷影子，撺掇各方江湖势力厮杀。”
“懂了。”江离点头。
江离看向几个讨好谄笑的山贼，“杀！”
“姑爷，这事，还是我们来吧。”情儿走过，刀影一闪。
不等几个山贼惊恐想逃，脖颈齐齐血痕，已经结束。
既是贼匪，无话可说。
刚从流民百姓，老弱妇孺尸体堆中走出，他们又有谁可怜。
不杀，等这些人回去报信吗。
他们一行若是弱，尤其几个年轻漂亮女孩，会有多凄惨。
“你真是书生？”骑马离去，冷七七勾头看过。
“娘子，这话你问很多次了，我是个诚实的人。”
“没看出来。”冷七七娇哼，“刚刚那些，哪里学的？”
“哈，我就是审问个人，吓吓他们。”
“我看书多，行吗。”
“你喜欢看这类书？”
“我看的都是浩然正气之书。”江离说道，“我思维活反应快而已。”
“娘子，以后咱也不能这么贬低自己，什么狗咬狗，他们才是狗，我们是正直的英雄好汉。”
“朝廷官员口中，都这么说的，尤其那些文官，难听的更多呢。”
“我是读书人，不是文官啊，你这眼神，怎么还想打我？”江离太无辜了。
“打不了他们，还打不了他们徒子徒孙了。”冷七七说道。
“娘子你这逻辑，好有道理啊。”
“书生，却一直不排斥杀伐？天下书生，多都不屑，嗤之以鼻，更会觉得可以教化，悲天悯人着呢。”
“刚刚那些被擒了，肯定不会主张再杀。”
“但自己狠起来，又比谁都狠。”
“我是很开明的书生。”江离道，“一般书生被抢了当压寨夫君，估计得上吊。”
“你怎么没上？”
“我能不上吗。”江离弱弱道。
“嘻嘻，姑爷，你可以上的，我们给你喊加油。”
“娘子，真的吗？”江离看去。
“别废话，追。”冷七七骑马走在前面。
荒芜之地，一路走过。
听得再多，不如亲眼看看，乱世，逃荒，人命比草贱。
路上已经不只一次看到尸体了，多是饿死病死的，也有被杀的。
走着大家都停下了，前面有动静。
很快情儿回来，“小姐，小股山贼在追杀流民。”
“多少？”
“大概十来人。”
“灭了。”冷七七策马疾冲而出，“情儿留下，保护累赘。”
“……”江离。
情儿本来有些纳闷，她也想去呢，听到后咯咯直笑起来，前仰后合，前凸后翘，惹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