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黄爸见着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一边放的扫帚就往人身上打去，“你还好意思说话，你个怀了野种不自爱的玩意！”
黄三被打得缩成一团：“不是，是他强迫……”
“强迫什么强迫？！我看就是你故意勾引人家，你不知道穿些丑点能包住身子的衣服啊？！净给我惹些麻烦事出来！”
黄爸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往她身上打去。
再后面，黄三家里人去白麓家门口闹了。
*
“我想说的……但我在家没什么说话的份，没人会听我的。”
黄三把衣袖拉上去，胳膊上全是些青青紫紫的伤痕，有新的有旧的，哪怕在柔和的月光下也显得触目惊心。
林妍儿惊得捂住了嘴。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
平时她在家闹些小脾气也会被打，但不是真打，也就是意思意思的教训下，力度不大，更不可能留疤。
要知道有时她不小心摔着了，一点小擦伤她爸妈都要天天给她涂药，生怕她留疤。
因为女孩子留疤不好看的。
而黄三这明显还只是一部分疤痕，身上其他地方肯定还有更多。
林妍儿都不敢想自己变成这样会哭成什么样。
她捂嘴道：“天呐，他们这样对待你？你都不反抗的吗？”
黄三低垂着眸子：“不能还手，会被打得更疼……”
“啊？”林妍儿难以置信道，“这样的人也配为人父母？”
见到黄三惨不忍睹的胳膊，白麓敛眸，语气稍微好了一点：“他们最近也经常打你？”
黄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短暂的怔住，很快又低下了头。
“嗯。”
“他们想我嫁给白家东边的鳏夫家。”
“我不愿意，所以打我。”
白麓沉默：“……”
他知道黄三口中的那个鳏夫是谁，十几年前醉酒把老婆活生生按在地上打死而坐牢的人，这几年才被放出来。
林妍儿虽不知道鳏夫是谁，但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人，于是道：“不能不嫁人吗？”
黄三绞着衣角，声音细如蚊呐：“家里养不起那么多张嘴。”
“真是的，养不起生那么多干嘛。”
林妍儿觉得是她父母有毛病。
“我妈怕疼，生了我一个就不肯生了，说生多了对身体不好，我爸也没说什么，你看他们能养都不多生，你爸妈养不起还生，真是有毛病。”
这是她作为独生女完全不能理解的事。
白麓似有所感，颇为赞同地点头：“确实如此。”
“是吧！”林妍儿觉得他应该懂自己，“你妈也就只生了你一个，多明智啊。”
白麓突然缄默不言。
林妍儿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再次捂住自己的嘴：“啊，我的意思……反正你不要多想。”
她急忙转移话题，问起了黄三：“那你来找我们是想我们帮你劝你父母别让你嫁过去吗？”
黄三摇头。
“我已经给白大哥添了很多麻烦了。”
“今晚偶遇到白大哥，我只是想把话都跟他说清楚而已，以及……”
“我真的很感谢你。”
黄三弯腰，朝着白麓的方向鞠了一躬。
而后她又看向林妍儿：“我很羡慕你，真的。”
林妍儿尴尬的笑了下，不知道该回什么。
“祝你们幸福，白头到老。”
黄三留下这句话，人就转身离开了。
“黄三！”
林妍儿喊住她。
黄三停下脚步。
林妍儿笑道：“祝你也幸福！”
“谢谢。”
黄三没有回头，黯淡的眸子闪过一丝泪光，随后快步离去。
白麓则一个字也没说。
林妍儿拍了下他肩膀：“欸，坏胚子，有件事我想问你。”
白麓疑惑地偏头看她。
“黄三当时一直不吭声，默许了她家那些人这样害你，你当时有没有想过事后报复她？”
“毕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是恩将仇报，虽然不是出于本心，是被迫的。”
林妍儿想知道答案。
白麓双手叉肩道：“没有。”
林妍儿：“为什么？”
白麓理所当然道：“其实就算她今天不来跟我解释，我也能猜到她是被迫的，她那性子就不是个强硬的主，在家里应该也是总被欺负的那一个，我没必要再去欺负她。”
“我又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对于他最后一句话，林妍儿表示不认同。
于是她又期待的问道：“那如果我落水那天，我污蔑你坏我清白，你是不是也不会报复我？”
其实她知道结果，但就是想听他讲假话。
白麓瞄了眼她：“怎么会？”
林妍儿开心。
听到假——
“我肯定要报复回来的啊！”
白麓选择了讲真话。
林妍儿不开心。
白麓见她嘴角突然下垂，感到好笑。
他搂住林妍儿的腰，对着她那张嘴亲了亲，含笑道：“你藏坏心还不许我报复了？怎么这么不讲理？”
林妍儿哼道：“哪里没理了？”
她擦了擦被亲的嘴，忿忿不平道：“明明就是你这个人太睚眦必报了！”
跟她才没有关系呢！
“哈？”白麓贴近她，“这也算睚眦必报？你好过分啊，这怎么能算睚眦必报呢？我这明明是善恶分明。”
林妍儿可不管这些。
“反正你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她今个就要把这个词安白麓头上。
白麓也笑着顺从她：“好好好，我睚眦必报我小人，现在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就想狠狠玷污一下你这个纯洁无瑕的良家妇女。”
然后不由分说的压着林妍儿亲。
林妍儿被亲得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唇舌纠缠不休。
一直到白麓满意才放过林妍儿，林妍儿被他亲得都显出了几分可怜示弱的模样。
“坏胚子，我讨厌死你了……”
林妍儿说得极其小声。
完全不敢让白麓听到。
白麓亲满意了，嘻嘻笑道：“走吧，再不去看戏，人家戏就要唱完了。”
说完也不管林妍儿有没有答应，抱着人就往底下走。
林妍儿也懒得和他拌嘴了，看戏而已，又不是要她上台唱戏，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麓的步子跨得大，走路速度也快，没多久就抱着林妍儿进了正在唱戏的戏堂里。
由于这里人多，林妍儿不想惹人非议，于是让白麓放她下来自己走，也不肯牵白麓的手，还要和他保持一定距离，装作两人不怎么熟的样子。
白麓就双手抱胸的那样看着她鬼鬼祟祟的走在前面，注意这个留意那个的，好像真有很多人吃饱了撑的盯她似的。
其实根本没几个人会注意她，反倒是一些人被她有些刻意的行为给吸引过来看了几眼。
林妍儿还以为被人发现和白麓之间的关系了，于是又故意走远一步，试图和白麓再多拉开一点距离。
“做贼心虚”这四个字已经明晃晃摆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