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不罪。
更何况是谢家花钱买了这幅画，严格说起来，《春江》已经是谢家的所有物了。
别说是用来折纸飞机，就是烧了，毁了，撕了，也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但她还是会生气。
生自己的气。
“但是你很不开心。”谢玄绕到她跟前，扶住她的肩，望着她。
他从来没见过陆海乔露出这样的表情。
“画的事不要再提了好吗，我累了，不想说了。”
原本她集齐三幅画就是准备烧了的，现在毁了一副，整个系列就不完整了，那剩下的两幅，找不找得回来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反正世界上不会有《春江花月夜》了，再也不会有了。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找最好的修复师，保证那幅画和原来的一模一样！”认错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眼下该做的是想办法补救。
他忙活了一夜，就是在查字画修复的相关资料。
陆海乔摇头：“不会一模一样的，修复得再好，终究不是原来那幅。”
谢玄不解：“为什么？”
他对古玩字画没兴趣，也不太理解艺术人的想法。
在谢玄的概念里，只要看起来一样，那便是一样的。
陆海乔轻叹一声：“因为那三幅画悬着两条性命，再伟大的修复师，也修不回两条人命。”
“那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恩师白蕴之，另一个是他的夫人，他们就是白茵茵和白书言的父母。”
“为了救那三幅画，他们被火烧死了，还有茵茵的腿，也是因为那场火瘸的。”
她原就打算把事情告诉他，可现在不行，还病着，说不动话。
“总之，我没怪你，你也不用找什么修图师。”
说着，陆海乔绕过他，走到门口：“太晚了，早点睡吧。”
喝完水回到卧室，谢玄还没回来。
陆海乔也不催，掀开了被子上床继续睡。
躺下前，她摸到手机，发了条微信给许茗告诉他不用再找那三幅画了。
凌晨四点多，她以为许茗不会回，结果消息发出后，屏幕上立马弹出了一行文字：“《花月》和《夜》都在南洲安杰手上，这样也不找了吗？”
安杰……
想到这个人，陆海乔眉心拧起。
非常反感他。
想了想，她打字回复：“《春江》就算了，《花月》和《夜》给我弄回来，找他谈，不管开价多少都答应，如果不肯卖就找人偷回来。”
她不愿意自己的画落在不顺眼的人手里。
谢玄是在陆海乔再次熟睡后回房的。
他站在床边，看了她很久，最终只是轻手轻脚的从衣柜里拿了换洗衣服，然后去了客房。
洗漱什么的势必会有声音，她还病着，还是不要吵她了。
洗完澡，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
谢玄干脆睡在客房，躺下前给谢三发了条微信。
“查查白蕴之是什么人。”
画的事，必须解决，不然她心里永远有一个过不了的坎。
刚刚听她的语气，这三幅画与那场大火有关，那就从关键人物开始。
白蕴之，便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