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胡发和银子刚找了户人家，正准备敲门套个近乎啥的。老田径直往人家羊圈边上一站，指着里头二三十头羊问大娘。
银子刚要敲门的手僵在了半空。
这……这么勇的吗？都不寒暄一下啥的？
“这@#￥@%#￥*&%￥@。”
大娘用当地话回了一句，瞬间静的可怕。前几天碰上的家里有年轻人，还能说上几句官话。今儿遇上年纪大的，说一串，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家里可有会说官话的后生啊？”
“#￥！@#￥%&**&%￥#@！”
那大娘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手里的筐子一丢，穿过他们几个人，就走了。
留下胡发一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啥意思啊？”
顾北风没看明白，家不要了？也不怕他们把房子搬走了？
“不知道啊，可能有急事赶着去办吧？”
顾南风随口说了一句。
“咱要不换一家问问，这大娘说话@#￥%的，咱也听不懂啊。”
山桃中肯建议很，人家明显没时间也没法谈，别浪费时间了。胡发和银子也这么想的，但是胡二伯却反对。
“在门外等上一刻钟，如果人还没回来，就去别家问问。”
他总觉得那大娘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可以等等看。
就一刻钟，也不差什么，等等就等等呗。
大概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刚才那个大娘，脚步急促的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年轻后生，并几个年纪稍长的汉子，手里拿着耙子、铁锹等工具。
几个人边走边说，气势汹汹的样子。
大娘见他们居然没走，提高了声音说了句什么，那些人步伐更快了。
东西南北风四人，脚下一动，把其他人护在身后，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表面上几人是云淡风轻，暗地里，已经准备好随时出手 了。
转眼间，大娘带着人到了跟前儿，指着他们这有老有小的一群人，又是一顿叽里呱啦。
“！@#￥%%*&^&%^%#@$。”
说完，又潇洒的绕过人群，坐回她刚才的位置，继续捡筐子里的豆子。
顾南风他们没动，只顾北风的身形往大娘的方向偏了几分。
“几位别见怪，我们村鲜少有外乡人来，曹大娘年纪大了说不来官话，这才去喊我来。几位，别见怪。”
那个年轻的后生，主动站出来解释。
顾南风他们没放松警惕，胡二伯往前来了几步，从顾南风和算盘精中间，露出半个脑袋，向对面问话。
“你们是谁？”
“我是曹家庄村长，曹大有，刚才正帮村里人挖地窖呢，大娘来的急，东西都没放就来了。”
“村长？这么年轻？”
胡二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继续问。
曹大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带着几分憨厚。
“那啥，村里就我一个会说官话，出门办事方便，就……呵呵呵呵……”
他也是赶鸭子上架，他管不来村里的事，要不为啥就干个翻译的活，还得带着帮手。
身后几个大叔好像看出对方对自己有防备，其中一个大叔小声叽里咕噜了几句，大家纷纷放下了手里的农具，举起手示好。
明明在示好，却总有种上山谈判的既视感，不咋正经。
曹大有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大概手里拿着家伙什让人误会了。
“别误会啊，咱都是正经地村民，就是来得太着急，东西没来得及放。”
顾南风确认对方没有敌意，这才带着弟弟们散开来。胡二伯一时不察，就被暴露在了最前面。
曹大有顺势抓住了胡二伯的手，态度亲热的搭话。胡二伯往外拽了拽，没拽出来。
“大爷，您有事跟我说呗。”
“我没事啊。”
“啊？”
曹大有顿时不会了，大娘是一点儿官话都听不明白，他们来干啥，还真不知道。这又没事，不会就是路过想讨口水喝吧？
“咋没事啊，不是来买羊的吗？”
老田不耐烦的嚷嚷。人都来了，现在说没事了？那这折腾啥呢？
说着把胡发推了出去，这小子也是，出来谈事还肉了吧唧的。犹豫的工夫人家货都抢完了！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对对对，咱想买些羊回去，大娘家的羊卖不？”
胡发立马进入了状态，赶紧接茬。老田不满意他的节奏，但到底还是没再吭声。
谈事话事人说就行了，其他人最好不要插嘴。不然，对方很难信服。事自然就谈不成。
“你们是要买曹大娘家的羊啊，你们要买多少啊？”
曹大有问。
胡达盘算一下，去年一百二十头，大概卖了三个月左右。不过，冬天正当季又有喜子叔一起卖。这趟回去，大概率是夏天，应当不如冬日里好卖。到下个冬天还有个半年……
“一百二十头吧。”
“要公的母的？”
“要……不挑，都行。”
曹大有看了看大娘的羊圈，撑死了就二三十头。而且，羊也不能一下全卖掉，还要留些做种，方便后面接着养。
“大娘这没那么多，不过我们村很多人家养了，凑凑能行不？”
胡发自然不会拒绝，但也没说死。说到现在还没问价呢。
“羊不差也行，您打算怎么卖呀？”
“你们要的多要几家人凑数，价钱得商量一下才好决定。”
曹大有这时候也不憨了，办事还挺稳妥。
胡发看看胡二伯他们，见他们微微点头也就同意了。他毕竟还是年纪小，多听听老人的意见不容易出错。
胡二伯他们见识过的心眼子，那可比话本上的精彩多了，那就更得听了。
曹大有跟曹大娘嘱咐了一声，带胡发去其他家看看。一是验货，顺便看有多少人家打算卖羊。
小孩子爱热闹也要跟着去，算盘精和葫芦精就带着孩子跟着一道去了。
曹家庄占地不小，但人烟稀少，一圈转下来不到百户。曹大有和村里的人都挺熟，进门儿都亲热的不行。
就是有一点……
“小兄弟，你们村这么多重名的吗？都是曹大哥。”
葫芦精这二百五的劲头又来了。
“我们曹家庄大部分是同姓。进门喊人家大哥，这不是显得亲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