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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庭雀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会在八角药庐碰见这个人,当日在笔罗山的经历让她记忆重现。

乞望倒是不认生的凑近了真北,对着真北首先就是一通闻,这让双手端着药碗的真北只得碎步往后退,尤其是被乞望那鼻子碰到敏感的地方时他猛地抬头盯着鱼庭雀:“你都不想想办法吗?”

“想必是因为那地儿味儿重吧”鱼庭雀目光定格,非常自然的回道。

“妄言……”真北断然否定的字刚说出口,第二个字明显声音变得低弱,应该是心虚了吧。

鱼庭雀露出贼贼的浅笑,随即她伸手拍了拍乞望的身子让它作罢:“没想到会在药庐再见东宁之地(夙花集东方古国所在地)的荻耳逹(主人身边武者或侍从,高于巴肋赫),这可是在下的无限荣光,此前多有得罪和失礼的地方,还望见谅。”

真北听见她的话不由得霎时认真:“已经知道了吗。”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传说之地的族裔,尤其是在听见罕见的称呼的时候想了很久,不过行旅了这么多年以后,我倒是明白了一点,不管遇见什么事都觉得有可能,这也算是行旅的意外收获和旅途的惊喜所在……”

“是吗?”真北说着转身欲走,“我倒是觉得,像女衣这样的行者,多少还是应该装点糊涂,什么话都说出来,不是一件好事。”

鱼庭雀伸手扣了扣头:“我也知道这是个坏习惯,可就是管不住自己,恳请千万别因此灭口。”

“也对”真北像被提醒了似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永远也说不了话,多谢相告。”

“果然不应该再回来,这里简直跟烂泥坑一样,还是尽快离开才行……”

“啊,莫玛,我家药师有请”锦地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步就挡在她的面前,笑脸盈盈的为她引路。

来到后堂,壹那麻眼睛下那分明的黑色沉淀让人一眼就知道,这几日来应该很辛苦了,瞅着他为了给自己提神扎在脑门上那根明晃晃的上尘,让人没办法不去在意。

“这一趟,辛苦莫玛了”壹那麻说着给鱼庭雀倒上一杯绿油油的凉水。

“呃,也不算”鱼庭雀仔细的瞅瞅,不时用着鼻子隔空嗅了嗅,有股药味,她礼貌的摇摇头后将杯子朝一旁推了推,“既然被人雇佣行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谈不上什么辛苦,只要别少了莫比就好……”

“那里发生的事我已经尽数悉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壹那麻很是真挚的抿紧了唇,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我已经写信通知了附近的所有药师让他们注意检查药材,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那个……,这种事,我也爱莫能助,所以我想,我们应该谈谈别……”

“那家伙,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异样,居然放任不管,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壹那麻瞪着一双黑眼圈加持的眼睛,胡子满布的沧桑脸上也掩盖不住此时的脾气。

“呃,药师先生,您应该听见我的话了吧,谈谈关于那位行者的……”

“看来还是有必要在极夜之后派人去看看究竟有没有彻底解决水质的问题,按她的性子,指不定又会横生枝节”壹那麻伸手摸着下巴自说自话,“那顽固的镇主也是,竟然为了自己那点心思差点酿成大祸,居然还敢蒙害我家的小子,是得找个由头好好让他知道我八角的人不是想欺负就欺负的……”

“药师先生!”鱼庭雀扶额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啊!?”壹那麻此时满脸隐忍的怒气。

“很抱歉打搅到您进行计策谋划了,不过,您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好吗?”鱼庭雀腻腻的露出几乎是恳切的笑容。

“哦”壹那麻这才回过神来,刚才是完全忘记了眼前还有个人在,“对了对了,莫玛是想问那个人的事情,对吧。”

“恩!”鱼庭雀咬牙切齿的露出笑容,然后狠狠的点头。

壹那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样子是在思考,片刻后他认真的凝视鱼庭雀这才开口:“这么看起来,你们长得还挺像的。”

鱼庭雀手指下意识弯曲,她直勾勾的盯着壹那麻,眼神也骤然一变:“是吗?有什么特征?”

“可话又说回来,或许都是因为来自东边的关系,你们这些行旅之人似乎相差无几,非得说什么特征,我倒是没仔细观察”

“是吗”她分明失落的垂眸。

壹那麻看着她的模样,眼神停留在她脸庞并未移开,此时,因为极夜将临的关系,屋外早早点亮的萤光照在她的身上,令其身上那份清冷感更加分明,就连沉默的屋子里也只剩淡幽的药茶味,苦涩沁身。

从壹那麻屋子里走出,站在长廊上眺望对面森林的鱼庭雀一直都这样,只是默默的抽着烟,习惯的吐着烟圈,任凭带着香味的烟气萦绕周身,以悉蜜花叶制成的这雪凝丝烟丝,就本身植株而言一旦被人吸食会导致致幻、麻痹等数重反应,即使是制成了烟丝,也不过是为了减轻效果,并非削掉,在她吞吐间,究竟在想什么,在看什么,唯有自己本人知道。

“咳、咳”

被耳畔传来的咳嗽声拉回现实的鱼庭雀抬手轻挥驱散了烟雾,她转身看去,扁蕾此时正在后庭中休息,看他的样子似乎舒缓了不少,但脸色还未完全恢复,咳嗽时仍旧还会按住自己的胸口。

“应该还会疼吧”鱼庭雀只是侧身,稍稍提高了音量。

“咳嗽的时候还有点”他的声音没有初见时的有力。

“哼”鱼庭雀从鼻子发出哼声,故意嚷嚷道,“刻薄小子居然也有这么虚弱的时候,这世道可算得上是还不错了。”

“谁说不是呢,连嘴上不饶人的行者,也栽到了野藩萘的手中,那味道,入口的滋味一定不错!”

“混账小子,你又害我想起那玩意儿的味道了”果不其然像只被惊到的小狗一般的鱼庭雀顿时瞪大了眼。

扁蕾露出得逞的丝丝笑意,不过很快又被咳嗽带来的痛觉给代替。

鱼庭雀走上前,将手中的烟杆扔给他:“尝尝吧,烟叶有镇痛的效果,会稍微好点。”

他看着手中的烟杆,沉思后认真的盯着她:“你不会想用这东西再来麻痹我吧?”

“你小子还真记仇”鱼庭雀看着他的眼神,看来他是记起了当时在守山一家的屋子里的事情,“那个时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下手又不重。”

“是啊,的确不重,就是到现在还能清楚的想起来”扁蕾说着犹豫的抽了一口,伴随着一阵咳嗽声响起,他怀疑的瞥了一眼鱼庭雀后再次试着抽了一口,悉蜜花叶的味道窜入他的身体,一开始是被呛到了,但慢慢习惯以后的确有股说不出的味道,就像有东西在按摩内脏一样,就连不舒服的喉咙也渐渐舒服一些。

“那个时候真是被你吓了一跳!”

“没料到像我这样的药剂师竟然会那么做吗?”扁蕾轻柔的吐出烟雾,丝丝雾气随风慢慢弥散开来,朦胧间他的目光有些晦暗。

“是啊……”鱼庭雀听见他话中的意思沉思着,声音有点拉长,片刻的停顿中彼此寂静无声,“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家伙原来这么鲁莽的吗,果然是因为同门的影响?”

“咳咳咳咳”伴随着一阵笑声后,扁蕾的咳嗽声同时响起,“你、你以为我是被阿青影响,变蠢了吗??”

“难道不是吗?”鱼庭雀倒是对此很是认真的模样,“如果不是,怎么会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情?那种药喝下去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稍微有点理智的人也不会干那种傻事吧。果然,还是因为自己是药剂师,不能看着病人遭受那种痛苦吧。”

扁蕾眼中瞳光闪烁,听见她的话表情有些复杂:“不是那么回事,跟你想的,截然相反”,他稍稍捏紧了手中的烟杆,“我可不是那么天真纯善的人。”

鱼庭雀对此似乎并未露出惊讶之色,反而只是淡然的看着他。

“比起所谓的救人试药,我只不过是为了弄清楚那些药的药性罢了”扁蕾说着垂眸,唇边说着渐渐有一抹上扬的弧度,“我的偏执,是绝不允许在自己的面前出现陌生的东西,不管是什么药材,我都要确切的知道它的一切药性,我只是不想承认有自己未解的东西罢了。”

扁青拿着药碗站在一侧,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此时的鱼庭雀双手环臂在胸口,睨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的那个人的性子有些类似的年轻人,也许是注意到了扁青,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脖颈,想了想后轻佻眉头开口:“就算是这样,你也是思量以后才那么干的吧,尤其是……确定那个天性乐观的小药师在身边的时候!”

扁蕾一愣。

扁青也不由得眨巴眼睛,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试图偷看两人。

见到扁蕾的反应,鱼庭雀唇角笑意渐浓:“有些人为了不让身边人担心,会一力抗下所有事甚至躲得远远的;但其实很多人,在下意识做某些事的时候会因为身边有靠得住的人在,才会越发安心,你是因为对他绝对信任,相信他一定有能力救你,所以才会放心那么做吧!”

扁蕾沉默的移开自己的目光。

“第一次见到你们俩的时候,你们俩的性格虽然截然相反,可在你的身上有股子坚定的味道,偏偏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有犹豫的东西在”鱼庭雀努力的回想,“我是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他分明身穿莫罗系(白色)药剂师服,应该很快就能升任药师一职,却对此表现出对此的不确定,心里甚至向往着行旅,你也很在意吧。”

“不管阿青他想做什么都是他的选择”扁蕾渐渐弯曲手指捏着烟杆,“而且,如果是他想做的话,一定也能做得很好,我只是不想……不想他会因此定不下心来,甚至……有一天会后悔”他微蹙眉头,“我跟他也算是从小相识的孽缘,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每日都有这么一个浮躁的药剂师在眼前晃,只会心烦。”

鱼庭雀忍不住叹口气,这家伙到头来还是这么不坦率,直接说是为了对方着想不就好了,真就是个个性别扭的男人!

扁青垂眸不由得抱紧了手中滚烫的药碗。

“好烫!!!”

即使吼着烫仍旧没有扔掉手中药碗反而跺脚的扁青直到小心翼翼的将碗搁地上才将双手捧着脸散热,这边的两人见状默契的露出嫌弃的神色。

“你在干什么,阿青”扁蕾此时黑着脸不觉蹙紧了眉头。

“干什么……”扁青委屈的捧着脸来回看着两人,“我刚熬好药给你送过来啊。”

“那干嘛像个害羞缇卡一样在旁偷听啊~,小药师”鱼庭雀一双闪烁着古怪目光的眼睛就像鬣狗一样盯着扁青调侃道。

“谁像个害羞缇卡在偷听啊”扁青顿时瞪大眼眼,“我只是碰巧过来,碰巧看见你们在谈话,又碰巧觉得,不能打扰……”,这么说着的扁青眼神飘忽,就连声音也越来越低。

“是么”鱼庭雀看着两个别扭的年轻人识趣的摇着头欲走,“那么,雇主与被雇者之间的谈话就此结束,接下来的时间,两位小药师交流心得吧。”

“那个……”扁青忽然叫住她,心里憋了很久,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那个时候,你答应拓康帮他报仇,其实只是想要帮助他走出来对吗?”扁青脑袋里始终萦绕不散那时的所见。

“面对那些家伙,我只是需要一个出手的正当理由罢了”鱼庭雀背对着扁青,让他看不见她此时的神情,“而且,在那种双蛇互食的情况下,谁犹豫,就会败亡,任何人都不会为了不值钱的怜悯让自己变成对方口中的猎物。”

“那……你是真的打算让拓康杀了那个人吗?”扁青眼中还残留着一丝光芒,“你是相信拓康不会杀他所以才会……”

“啊,那个啊”鱼庭雀抬头扭动脖子,提高了音调,“不过是打赌而已。会下刀呢,还是不会呢,结果是什么不重要,过程才最精彩”,鱼庭雀发出让人听来无比愉悦的古怪笑声,边说边离开。

扁青盯着她的背影,眼中氤氲而起无比复杂的光芒,他实在不明白鱼庭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真是个怪异的女人”扁蕾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略微轻松了许多的样子,他看着端着药走来的扁青,虽然不知道在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从扁青的表情看来一定是不寻常的事,“说起来,酒子酿托我给先生带了一件回礼,我看你现在似乎挺适合的。”

“啊?”扁青还没回过神来。

“送给先生之前,我看还是有必要先试看看,以免是什么古怪的东西”扁蕾说着在衣服里搜寻一番,然后掏出一个瓶子交给扁青,“你按照纸上写的试看看。”

“哦”扁青几乎没有怀疑的点点头,拿着东西跑开后不久再次回来的时候,一张脸被棕红色的一层泥状东西覆盖,他还拿着瓶子不住的嗅闻,“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涂在脸上啊?”

扁蕾对他勾勾手让他靠近一点,不时用着手指好奇的轻轻戳了戳:“感觉如何?”

“嗯,香香的,凉凉的,还挺舒服的”扁青自己也忍不住摸了摸。

“酒子酿说这是她新研制的酒凝膏,涂在受损的地方能够帮助快速恢复,尤其是对此在意的女孩子应该会很感兴趣……”

“啊”未等他说完,扁青突然说话有些艰难,“好像在变……硬,嘴有点张不开了”说着扁青用指尖敲了敲脸上变得硬邦邦的泥糊,“越来越紧了!”

扁蕾从怀中再取出一张纸条,看过后顿时双眼放光,看着眼前这个试图弄掉脸上泥糊的年轻人他一脸欣赏,直到扁青已经尝试过用水去洗也无济于事着急的眼巴巴望着扁蕾,此时他甚至张不开嘴说话。

“怎么了?”扁蕾一副泰然的盯着此时手舞足蹈的扁青,一副努力去理解他的意思的表情,“哦,让我救你?”得到扁青毫不犹豫的点头后,扁蕾安抚的压住他的双肩令其坐下,在脸上一通胡乱摸索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我想到一个办法,你要试试看吗?”

啪——咔——

随着扁青点头的一瞬扁蕾毫不客气给了他一巴掌,力道的确是非常精准有力,刚好干碎了扁青下半张脸上的泥糊,也将扁青扇得一个趔趄,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许是被这一巴掌干懵了,扁青脑袋晕晕乎乎的坐起来不时甩头。

“什么?”扁青捧着脸还没回过神。

扁蕾看着泛红的手掌,片刻的停顿,他似乎一瞬顿悟了般突然没来由的发出一阵从未有过的笑声,就像泄洪的奔腾水流,完全停不下来,身边的扁青看着他这反常的模样一头雾水,唯有脸颊旁后知后觉的炽热感渐渐清晰。

嘶——

扁青一脸怨妇的捂着脸颊盯着似乎冷静下来的扁蕾,可看他那不时颤抖的嘴角,好像一不注意又会大笑不止,扁青只得默不作声的待着。

“这好像的确有作用”扁蕾说着伸手戳了戳扁青的脸,看起来皮肤变得光滑不少,“难得那位药师居然会做这么寻常有用的东西出来还让带给先生。”

“这叫寻常吗?”扁青低声抱怨。

“别这么是非不分,你从回来以后没怎么照过镜子吧,你自己那张脸变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吧”扁蕾说着抽了一口烟,随着烟气缓缓吐出,扁青垂眸沉默将自己的脸一点点转过去,扁蕾侧身不去看他,“既然要装傻,那就从一开始装到底,半途而废算什么,不过说起来,你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整天笑嘻嘻的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所有人,实际上,总是犹豫不决,拖拖拉拉的,我都怀疑你是男人吗?”

“当然是男人!”

“就只有在这种不着调的地方认真。”扁蕾侧头眼神将他从头到脚快速扫视以后无奈翻翻白眼,短暂的沉默中,还是他率先开口,“刚才的话你不是已经听见了吗,自己的问题只有自己能选择如何解决,可是,既然有了决定那就别后悔,一旦后悔了,过去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最可笑的东西。”

“我知道”扁青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的年轻人一改往日的傻气和明朗之色。

“为了家人从小就进入药庐学习,但实际上很向往与昂达一样能够自由的行旅,然后成为令人敬仰兰台士”扁蕾口吻平淡,可他的眼中却有一丝异样的光芒,“阿青,你是一个好男人。”

扁青上半截脸上的泥糊未剥落,一双眼睛只得用瞳孔颤抖表达此时的心情,听见扁蕾的话他不由得一愣。

“虽然还比不上我”扁蕾微蹙眉头,一脸的不情愿,“但你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至少,跟我不同”,扁蕾的声线变得低沉,他伸手轻碰自己的兽瞳,目光变得微凉,“她说的没错,我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要对自己感觉到自卑,不管面对谁,都没有权利让我对其感觉到抱歉或是畏惧,我只需堂堂正正的为自己而活,这就足够了。”

“阿蕾?”

扁蕾倏地侧身,迎上扁青愣愣的这张傻乎乎的脸,他抬起手毫不犹豫的重重弹中扁青的脑门,上半张脸的泥糊应力而碎。

“好痛!!你干嘛”扁青捂着额头就差没有打滚了。

“抱歉,看见你用这张傻脸装深沉的表情实在忍不住了”扁蕾一瞬恢复到往日的状态。

“可恶,痛死了”扁青揉着额头怨念的盯着他。

“你不适合想太多了,阿青”扁蕾觉得有些累的坐下来,“你难道忘了我们在药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什么话了?没记错的话,那个叽叽喳喳的小鬣狗一脸蠢狠的指着壹那麻说:总有一天老子一定会变成比你更牛的药师,到时候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扒光你浑身上下的毛!”

看见扁蕾那学得几乎活灵活现的神态,扁青顿时抱着头想要逃离,这段记忆是他最想忘记的。

扁蕾坏笑,不过却满目怀念,忽然他露出一直以来心中的疑问神情看向他:“虽然我在想你应该没那么蠢,但我还是想说,想当兰台士,说起来药师是最受人尊敬且最难得到的头衔,你本就天赋使然,为什么还要犹豫?”

扁青整个人不自然的僵住,尴尬的沉默。

“你还真是……”扁蕾一脸的震惊,甚至忍不住被他气得咳嗽起来,好一阵终于缓过来后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胸口,“别担心,是你的话,一定会成为让人钦佩的兰台士药师”,说着扁蕾始终不甘心的撇撇嘴,“就算一脸傻相,好歹脑袋是数一数二的,况且,还有个缺心眼儿的药师先生的前车之鉴在那儿!”

听着他的话,扁青沉默的一点点的扣掉粘在脸上的残留碎片,也许是酒凝膏的作用,令其原本阴霾密布的倦态脸庞变得光滑淡香,一如扁蕾所说,一笑起来习惯的咬着下唇的样子,明朗中又有些憨傻,但着实赏心悦目。

“嗯。”

“啧,这是什么药,这么难闻”扁蕾接下他递来的药碗一副怀疑的表情。

“先生说多加几味药能帮你提气”说着,扁青鼓足劲儿帮他吹凉汤药。

扁蕾一把推开他:“知道了”,看着散发出难以形容古怪味道的药碗,扁蕾眼中顽劣的邪气光芒摇曳,“得考虑再向酒子酿多要点酒凝膏才行!”

飞廉橡·林镇,夏无踪在医寮内帮守山一家进行治疗,一部分情况不严重者已经在康复中,唯独剩下本就有病史加上服药过长的几人,好在山下有齐全的药材加上酒子酿对腐质药材的研究,病患正在一点点服解毒药得到缓解中。

夏无踪环顾整个医寮,从将守山一家转移到这里后,镇主等人几乎没有过来询问过,不过,对于守山一家来说也并不想见到镇主一行吧,他将药方留给医寮内的人后便打算回去繁缕坊,只是刚走到门口便见到熟悉的身影站在守山一家人的身边正在说着什么,这让他反倒有些好奇的驻足,直到对方离开。

“他们来干什么?”夏无踪来到已故的当主的妻子身边。

“镇主说,怜子英年早逝,希望为吾子举丧送霓霄之行”

“是有条件吧”夏无踪一听便知对方有什么心思。

“嗯,说是,现在时态特殊,要为全镇住民着想,希望我们一家平息怒气,镇主一定会在此之后给我们一个交代,希望能够不再提及此事”

夏无踪轻蔑一笑,真不愧是镇主,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辞真是信手拈来,恐怕他口中的时态特殊应该就是指如何劝说酒子酿帮忙小镇处理水质的问题,夏无踪看着此时虚弱无力的守山一家,要他们一家反抗整个小镇也不过是螳螂挡车,白白牺牲。

“送霓霄必须要借小镇之力,为了逝者着想,现在只能答应”

“嗯”女子无力点头,她也实在无法反驳和反抗。

夏无踪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镇上一如既往热闹非凡,而身边的小贩与商铺内正在贩卖极夜到来时家家户户要用到的长明灯原材,灯芯、灯液、灯罩一应俱全,吆喝声,谈笑声,孩童嬉闹声,仿佛在野林中发生的一切更像是一场虚幻,与这番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之景丝毫联系不上,或许该说是,他们根本不在意。

他走在回繁缕坊的山路上,唯有黑暗相随,鸣鸟山幽,静林足音,一切都安静得连松针掉落的声音也能捕捉,他站在山脊上侧头看去,山下的另一侧镇民正聚力准备送霓霄所要用到的东西,那动静,是拖拽着砍伐下来的树枝堆积的响声。

回到繁缕坊,平日里互相打闹的牟挞一个都不见了,而酒子酿的屋子里萤灯明亮,夏无踪放下手中的东西推门走入,穿过前屋来到后堂,巨大的药材缸里此时正用无数的编织锁链压制着泡在内里的眠耳,背对药缸调制药材的酒子酿脚边,一群牟挞围着她好奇的扒拉她的腿。

“结果呢?”酒子酿头也不回低哑着声音开口问道。

“确定是白翁山的山脉水质的问题,从生长变化来看,应该是从星熏(花饰月前一个月)或再早一点的时间开始”说着,夏无踪从怀中取出装着水生植物的瓶子,“已经到了花期。”

酒子酿接过打开瓶子仔细嗅了嗅,虽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从她看见植物状态的时候变得复杂的眼神还是能够察觉到她对此事的认真度,只见她转身将手中调制好的液体倒入药缸里,眠耳虽五感尽失,但身体本能的痛觉让他还是会出现相应的反应,因此他此时全身都忍不住发颤,看着这种状态的眠耳,酒子酿眼神黯淡中却同时生出少见的愠怒之气。

“别再做多余的事”她抱起爬上自己小腿的牟挞后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比起以往更加冷漠的话。

夏无踪目光随之而去,听见关门声响起,他却牵动嘴角拿起身边的帕子擦拭眠耳脸上的水渍,不再压抑的露出笑意:“虽然有遗憾,不过,结果还算预料之内……”忽然,他耳畔响起鱼庭雀的话:‘只有一瞬间,的确是感觉到你或许是真心的,跟这两人一样。’这让他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就在他心里有些莫名躁动时,刚才酒子酿的反应让他若有所思地走向一旁的书架,从一堆陈旧的书简中翻出一张绘制在皮革上的地图,他找到白翁山标记的位置顺着山脉水流的方向往上流仔细查看,最终视线有些复杂的落在河流的分叉口,北部一边是贯穿整个冼勒大地的生命河,而另一边东部则是名为东宁之地、据勒翡文书记载是整个夙花集的大地神诞生之地,此地的冼苓池亦是山脉流的另一端水源源头。

“莫不是冼苓池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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