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也摆摆手说，“问你这件事，是想找你确认一个情况。你也有阴阳眼，入住别墅后有见鬼吗？”
“不算吧。”孙琦摇头回忆，“我只是觉得那里挺诡异的，明明很漂亮的别墅，周围却都没有住人，相比之下，我们住的那栋别墅看上去还没有那么糟糕荒凉，周围的别墅才叫荒废。可这么一衬托，又显得我们住的地方真的不妥。还有，天没黑之前我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我，好像还在我身后吹气，但我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就暂时没往那方面想，直到后来哥哥在房间里见鬼，我才知道原来也有东西跟在我身后……”
她说的又是另一个情况，暂时没什么线索，我也就索性不想了。
再次提醒明早的计划安排，我画了一些符纸交给叶欢、袁香兰还有孙豪、孙琦：“你们要注意安全，有空就看看我留下的法术书籍，等我们明天回来以后，再仔细教你们上面的内容好不好？”
孙豪兴奋点头：“月姐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学习，绝不让你失望。”
直到再次和他们分开，杨卓才问我：“那本法术书籍是你誊抄的？”
“是。”
“上面记录着简单的驱魔法术？”
“不错，都是比较实用的法术，能够在短时间内保命。”
我是真心实意想要他们法术，才将我悉心整理的法术交给他们学习，而把书籍暂时留下的用意，就是想要知道孙安会不会偷偷地跑去看。
杨卓自然明白我的用意。
按下电梯下行键，杨卓微微一笑：“我们今晚也要住在这里？”
“当然。我可不想再回别墅，担心被别墅里的怨气困住，无法脱身，连时间过了多久都不知道，明天就不能和顾风他们一起行动了。”
“那让叶欢和顾风一起去，是为了增加他们相处的机会？”
“是啊，一箭双雕嘛。”
和杨卓说笑，心里却一点儿也不轻松。
聊了没几句，我们就乘坐电梯到达大堂，开了一个房间，再上楼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整晚我都睡不安宁，仿佛还在那间苍白的别墅里，时不时就被白色的鬼影包围。
清楚醒来以后，我才注意到杨卓一直坐在我身边，不停用毛巾帮我擦汗。
他说我整晚都在做噩梦，怎么叫都叫不醒，只能一边施法唤醒我的神智，一边帮我拭去汗水，等我醒来。
“那我的神智真的和别墅的怨气关联在一起了吗？”
面对我的紧张追问，杨卓并没有立即回答。
他想了想，思忖着说：“是这样的，你曾经的记忆被抹去，但复活你的时候，为了让你和以前一模一样，你体内还有曾经的灵魂。”
“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你说不定有机会恢复记忆，也有机会恢复以前的能力，但现在这些东西都被封印着，而封印我们无法解开。只是，留在你灵魂深处的一部分东西，属于比较黑暗的部分，它们会和怨气、戾气相感应，帮助你驱魔。运用得好，你就像能够识灵的人一样，能够看到它们的记忆和遭遇，甚至是想法。”
“这么说，运用得好，我在这方面的能力可以和你一样？”
杨卓沉默了片刻，才微微叹气：“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这种东西不会教你驱魔的，而是教你如何呼风唤雨，让它们为你所用。”
我顿时明白了，难怪这些年师父这么防着我，原来是担心我体内的黑暗部分被唤醒。
可是呢，师父的封印又十分厉害，我们根本破解不了，又怎么会被唤醒呢？
再来，就是杨卓提到如同驭鬼一类的法术。
这类法术在我记忆中是没有的，唯一能够想起来的只有某些法术书籍中的记载。
杨卓连忙提醒我：“下次如果再做同样的噩梦，你尝试着不要在梦中反抗，而是与它们取得联系。说不定能够查清它们的意图，弄清它们的想法，甚至进一步控制它们，让它们不要继续害人。”
“可是，师父不许我学这样的法术，我要是真这样做，不是违背了师父的意愿吗？”
杨卓紧紧握住我的肩膀，轻轻摇头：“其实，他们封印你的记忆和能力，只是担心你会再次选择不好的方式去宣泄心中的怨恨，而现在是为了驱魔救人，道理怎么会一样呢？”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敢尝试，只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杨卓。
——
早上8点，我们和顾风他们正式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根据杂志上提供的消息和地址，我和杨卓到达张潇入住的精神病院，并且出示证件，希望能够见到张潇。
昨晚，顾风已经通知过医院的医护人员，但我们去的时候，对方仍是感到诧异。
“这些年想要见张潇的人有很多，最早只有他的家人前来看望，后来，那位记者来了以后，想要见张潇的人也就更多了。”说到这件事，医院的工作人员十分苦恼，“他们见到我们就问张潇是不是真的有见鬼，是不是真的在墙上写了很多字，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了诸多不便。后来我们找那位记者协商过，劝她不要再报道张潇的事了，谁知道……”
“她已经轻生了是吗？”
面对我的疑问，医护人员点头，带我们上楼去特殊病房。
苍白的医院走廊上，其他楼层时不时就会传来喧闹声，但只有这一层楼寂静得鸦雀无声。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走廊两侧每间房间的房门都紧闭着，十分牢固。
看样子，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对于外界具有威胁的精神病患，才需要这样严密的看护。
走到走廊尽头，就是张潇的病房。
医护人员帮我们打开房门，迎面扑来一股潮湿的朽气，还混合着淡淡的恶臭。
后来，我和杨卓才分清那是粪便的味道，医护人员缓缓叹气，摇摇头便走进去帮张潇清洗身子：“他一直都是这样，平时不吵不闹，但如果碰他的笔，他就会发脾气。”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张潇，是一个非常虚弱的精神病患。
他无力地躲在墙角，任由医护人员帮忙清理，双眼目视前方，始终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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