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庸人
罗克手持纯钧，一番砍瓜切菜般的扫荡，对面连点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
很快，这处九头蛇位于索科维亚的秘密基地被彻底攻陷。
看着这遍地尸骸和机器人的断肢。
罗克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是不是从幻境中出来了？这也太真实了。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啊，所以还是在幻境中。
这天梯确实有点神奇了！
方才照看了前世，那是一截回忆片段。
这次却是他根本没经历过的事。
他从基地人员的对话中得知这里是索科维亚，他根本没来过这里。
“其他人都在哪里？”
“他们负责清扫其它地区，之前不是分配好了吗？你真失忆了？”
“呃，好吧。”
罗克、托尼和奥巴代三人聚在一块。
其实，罗克想问问这里的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奥巴代怎么又回来了？还和托尼混到一块。
但骤然间想起这根本就是一个幻境，于是又闭了嘴。
没必要废话那么多。
此时，在他们眼前，是十来个九头蛇的科研人员。
这些人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到一块，眼神中只剩下恐慌，正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奥巴代驾驭的铁霸王对他们举起了手炮，托尼漠然扭头却没有阻止。
这些人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等等！”
罗克突然把铁霸王的机器手臂往下压了压。
“干嘛？”
奥巴代和托尼同时向他看来。
罗克微微皱眉，他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些人的眼神，他只觉得心中莫名起了一些怜悯感。
就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弱小、怯懦、随波逐流、面对强权无力抵抗……
他沉吟了片刻道：“或者没必要杀他们，可能……他们会说些什么信息？”
呵，找的这个理由很拙劣，他自己的说服不了自己。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开口阻止。
或许是因为同理心？
托尼和奥巴代对视了一眼，托尼开口道：“不留活口，这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没空在这里耽搁，我们还得赶往下一处，不能给九头蛇留下反应时间。”
“我说的？”罗克呆愣了一下，苦笑道：“好像确实是我会说的话。”
他脸色变幻了几次，慢慢松开了抓着铁霸王的手。
奥巴代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但他还是开枪了。
“哒哒哒！”
子弹喷射的火光照耀着罗克的脸庞，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哀嚎声、尖叫声不断地钻进他的耳朵，他拳头紧握，缓缓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四周不再有声音。
当他再次睁眼，已经回到了幻境内，他又往上迈了很远。
低头往下看去，底下的人像蚂蚁一样小。
但他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碎了。
许久，他重重叹息了一声，放开了紧握的手。
前世、今生，强烈的对比反差赤裸裸地展示在他眼前。
这一瞬，他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到底有多大。
强大的力量给他塑造了强大的自信。
“但……我还是我吗？”
罗克微微摇头，他转头看向前方，眼前的人还是只给他看到一个后脑勺。
眼前的人依旧背着手，步伐平稳地一路向上。
身躯挺拔，轻松洒脱，从容自信。
当罗克再扭头看向天空，上方所投影出来的画面，有莫箩。
果然，这投影的并不是我的今生，而且眼前那个人的……
罗克不再管。
但继续往前吗？
前世、今生，再下一步就是来世了吧？
罗克不由得再次犹豫了，内心纠结无比。
这一步到底要不要走？真的能窥见下一世的事吗？
他一咬牙，右脚往前踏上了一级台阶。
只见脚下石阶的裂纹更多了。
但等了一会，这次什么也没有发生。
“咦？！”
罗克疑惑地低头，却突然间轰隆一声，石阶碎了，他整个人瞬间失重，从半空中摔落。
天空中，石阶渐渐如轻烟般消散，但那个和他身形相似的人却还在一直向上。
怎么回事？他怎样走上去的？
“飞不起来？”
罗克心中一惊，只觉得自己在不断地下落，而他连调整身体姿势都做不到。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天空中的身影一步一步迈向天际。
他却一直向下摔落，久久没有触及地面，反而像到了深渊之下，四周渐渐呈现一片死寂的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打了一个激灵，却发现自己的屁股已经坐在了地面上。
就好像眨了下眼睛，四周的一切就已经变了，就好像做了一个梦，骤然醒来。
“这也太梦幻了？！”
罗克深吸了口气。
他左右看看，发现四周的人都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
“师兄实在太厉害了！能上九重天！”
“师兄有仙人之姿！”
“师兄请受我一拜……”
无数的赞誉向他飞来，他还见到莫箩躲在人群中间，眼睛闪着小星星。
罗克一愣，疑惑道：“什么九重……”
哦，明白了。
转念一想他就知道了这说的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天空中的另一个人。
所以，这次幻境我又是取代了一个人的经历。
“所以，我其实在天梯上只能走过两步，两步是什么资质来着？庸人？”
“这倒是挺符合我的实际情况。”
罗克摇头苦笑。
这时，剑宗门主走了过来，拍了拍罗克肩膀，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复杂，沉吟了片刻，他开口道：“罗克！自今日起领剑宗内门大弟子的身份！”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作揖，“拜见大师兄！”
“……”
罗克尴笑着，却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也想当个天才，但可惜天才不是我，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为何辣么大！
“算了，不过是一个幻境而已。”
……
一间昏暗的小房子里，轻烟摇曳，两个身穿白衣的身影正在下棋。
“天梯毁了，你的神魂以后寄宿于何处？”
“毁了就毁了，活够了，未来本就不属于我。”
“这样值得吗？”
“能帮上忙就好。”
“他或许理解不了你的深意，等等，我落错子了。”
“松手！落子无悔！还想耍赖不成？！哎，有什么深意不深意的，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我没想到他只能走两步。”
“呵呵，我也同样没想到，很奇怪吧。”
“啧，打造一把宝剑，世人都恨不得找齐这世间的天材地宝来堆砌，而你找了块顽石，你真的觉得你能成功吗？”
“不知，但至少已经磨出了点锋刃，且再看吧。”
“反正我是看不到了。”
“吃你大龙。”
“……，没意思，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