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有本事你给我等着
易氏篾制品大门口。
姜初阳望着远去的谭秋香跟王英豪，那是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陆天逸、赵老：“你们说刚才骗过了他们母子没有？”
要是没有。
那计划可就得改变了。
甚至强行终止计划。
毕竟不管怎么样，可不能让小茄子受到伤害。
“没有骗过他们也没事，你当我安排在篾制品店周围的人手是吃干饭的吗？”赵老闻言笑出了声：“所以呀！咱们现在还是去大洼村吧！”
“不错，只要谭秋香母子敢乱来，我们定叫他们有去无回。”陆天逸附和。
“好吧！”姜初阳讪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陆天逸跟赵老有这样的本事。
眼见司机小王将吉普车开过来了。
连忙去厨房拿杀猪工具了。
黄磊跟在了后面：“初阳，我就不跟你回大洼村了，得回去给黄庆生家帮忙了，伱回去后跟你大姐说一声就行。”
“好！”姜初阳点头。
在走进厨房后。
砍了一些新鲜的排骨给黄磊。
至于其他的猪货，黄磊喜欢什么让他自己拿。
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夫，不是什么外人。
眼见姜大牛也在厨房门口看着。
当下连招了招手：“你想拿什么回去给你娘吃进来就是，这些卖不掉的猪货又不值钱，跟我还讲什么客气，真是的。”
“好吧！”姜大牛憨笑的抓了抓头，走进厨房拿竹篮子就装起了排骨。
更多的猪货他没有再拿。
因为他知道人不能太贪。
姜初阳虽然对他很客气，但他不能不客气。
这样的话，那下次可就没有这样好说话了。
姜初阳猜到了姜大牛的心思，在灶台上左右看了一眼后，拿起一个猪头就塞进了竹篮子：“这个你也拿回去给婶婶吃，算是我孝敬她老人家的。”
“不是……”姜大牛刚想拒绝，小茄子就迈着小短腿跑进了厨房：“舅舅，舅舅……我爷爷答应我去你家耍了，快走，快走！爷爷们都在外面等我呢！”
“好吧！”姜初阳背上杀猪工具包，牵着小茄子就走出了厨房。
姜大牛看了一眼竹篮子中的猪头。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跟在了后面。
……
让姜初阳感到意外的是。
这刚牵着小茄子走出易氏篾制品店的大门。
就看到雷天行带着一个眼睛红肿的高个妇人朝他走了过来。
高个妇人的身边还跟着一高一矮两个孩子，他们在看到小茄子后，那是一改之前的害羞跑在了前面，然后拉着小茄子走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姜初阳看着这一幕笑了笑。
等雷天行走近了，问道：“他们是谁的孩子？”
“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我弟弟的。”高个妇人轻叹着回道。
“你是？”姜初阳欲言又止。
“张彪的姐姐张美英。”雷天行回道。
“啊？”姜初阳呆住了。
“怎么？怕了？”高个妇人，也就是张美英忍不住调侃道。
“不是，不是……”姜初阳连摆手，也有些尴尬。
“不是就好，我是来找你买猪肉给我弟办丧事的，雷大哥说你杀猪的手艺很不错，所以我就跟他一道过来了。”张美英轻叹着将她的来意给说了出来，眼眸中有止不住的悲伤。
“这样啊！”姜初阳认真了起来：“你弟弟丧宴的酒席有多少桌呢？我可以根据酒席的数量给你算出所需猪肉的重量。”
“不会超过十五桌。”张美英回道。
“那杀一头大肥猪就可以了。”姜初阳只迟疑了一下就说出了答案。
“价格呢？”张美英问。
“一块二，之前给茂新铁匠铺赵老板也是这个价。”姜初阳回道。
“还算公道，只是你能……”张美英欲言又止。
“能什么？”姜初阳追问。
“我……”张美英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想赊账。”雷天行帮忙开口说了出来：“到时候用份子钱跟你结账。”
“要是不可以的话，我只能去找其他屠夫了。”张美英有些尴尬的补充道。
“当然可以了，毕竟雷大哥可从来不轻易介绍其他人来跟我做生意。”姜初阳笑着连给了张美英台阶下。
当然了，这也是给雷天行台阶下。
要是不愿意。
只怕以后雷天行不会给他介绍生意了。
当然了，最主要的一点，他相信雷天行的人品。
一般情况下不会介绍人品不好的人来跟他做生意的。
“可以的话，那你明天就把一头大肥猪的猪肉给我送过来。”张美英有些欣喜的连表态：“至于多少钱，到时候过秤结账。”
“好！”姜初阳点头。
“小龙，小慧，走了。”张美英见路过的路人在朝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当下连朝带来的两个孩子招了招走。
“哎！”
“来哒！”
小龙、小慧不舍的跟小茄子挥了挥小手，转身就跑到了张美英的身边，然后跟张美英朝东面的街道上走去。
姜初阳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那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张彪跳河自杀倒是一了百了了，可他的孩子怎么办啊？”
“是啊！最可怜的就是孩子。”雷天行心里面也不好受：“不过张美英的老公是来雁酒厂的主任，在生活上倒是不会亏待张彪的孩子。”
“是吗？”姜初阳有些意外。
毕竟在八一年。
一个酒厂的主任那官蛮大的。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不管张彪，真是有些意外。
雷天行看出了姜初阳的心思，见周围没有其他外人小声说道：“张美英的老公雷军本来是来雁酒厂副厂长的，就是因为张彪的原因，才被贬为主任。”
“实不相瞒，雷军是我的表弟。”
“要不然的话，才不会带着张美英来找你赊猪肉。”
“原来这样啊！”姜初阳恍然大悟。
“不跟你说了，说多了糟心。”雷天行见小茄子在一旁都有些不满了，当下笑着伸手拍了拍姜初阳的肩膀：“我走了，要是后续张美英的猪肉钱没给，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好。”姜初阳点头，目送雷天行消失在视线中不见，然后牵着小茄子走向了停在了路边的吉普车。
……
下午两点半左右。
司机小王开着吉普车来到了大洼村的村路口。
因为前面的山道不通车，他没办法只得停下来，提着带回来的猪排等东西，跟赵老、陆天逸、小茄子、姜初阳、姜大牛一行人朝牛头山走去。
在半道上。
姜大牛就跟姜初阳分道扬镳了。
毕竟他家没有住在石牛山那一带。
这点赵老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多问。
但他老人家对于崎岖蜿蜒十分难走的大洼村山道，那是多少有些心惊胆战：“初阳，你别告诉我你这几天杀猪都是走这样的山道？”
“嗯，有比这还难走的呢！”姜初阳笑着点头：“比如花猪村那边，这没有熟人带路根本就不敢走的。”
“是吗？”赵老微微吃了一惊。
一旁的陆天逸也有些惊讶。
毕竟他们真的想不到姜初阳来自这样偏僻落后的地方。
就在要问问牛头山还有多远，走在前面带路的司机小王却是停下了脚步，伸手指了指前方不远的渭河河畔：“咦？那三个钓鱼的孩子是不是小土豆、小锅巴、小云朵？”
“啊？”姜初阳转头看向了渭河河畔。
见河畔上不但有小土豆、小锅巴、小云朵的身影，爸妈跟大姐等村民也在一旁围着篝火钓鱼，那是连点头：“是他们几个。”
“那要不是要过去打一下招呼？”司机小王问。
姜初阳还没有回答。
赵老跟陆天逸却是先行一步走了过去。
这让司机小王只得连牵着小茄子跟在了后面。
“你们慢点。”姜初阳在迟疑了一下也追了上去。
……
渭河河畔。
河水汹涌，冷风猎猎。
但河岸边钓鱼的村民却是有很多。
除了姜初阳一家，小云朵、小土豆之外。
还有其他十几个外村的村民。
但他们都在河对岸，有些还躲在了大树下钓。
之所以这样拼命钓鱼。
这可不是为了娱乐。
而是渭河河里有很值钱的野生桂鱼。
像现在冬天行情好的情况下。
一斤桂鱼能卖到两块八到三块呢！
也就是说，你在河边蹲守一天。
只要能钓到一条一斤重的桂鱼。
那基本上一天的工资就没得跑了。
但话是这样说，钓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除了那些有经验的老手之外。
其他普通的村民。
要想一天钓到一条桂鱼。
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运气好的一个礼拜钓到一条那已经是烧高香了。
这也就是桂鱼为什么这样贵的原因。
因为太稀有太难钓了。
姜初阳作为重生者。
自然是知道这个内幕。
所以在走到父母的身边后。
并没有去问他们钓了多少。
而是坐下来烤起了火。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坐在小板凳上的小云朵在看到姜初阳后，那是连扔掉钓竿跑了过来。
因为穿的太多。
踉踉跄跄的都差点摔倒。
“当然是去赚钱去了。”姜初阳笑着伸手抱住了小云朵：“你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赵老、陆天逸也很好奇。
“很不好，一条都冇钓到。”小云朵伸手擦拭了一下鼻涕：“而且还被对面的那个老头给嘲笑了。”
“是的，舅舅，那个老头钓鱼老厉害了。”跑过来的小土豆跟着附和。
“嗯，他说窝们三个应该回去吃奶，而不是来河边钓鱼。”小锅巴跟着气呼呼的说了一句。
“是吗？”姜初阳笑了，抬头看向了河对面钓鱼的老头。
赵老跟陆天逸还有司机小王也看了过去。
在看到真的有这样一个老头。
而且就在他们这看过去的瞬间。
就钓上来了一条两斤多重的桂鱼。
那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挂不住。
姜初阳却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这个老头他认识，而且还是大洼村的，因为靠钓桂鱼为生，所以大家给他取了一个‘桂鱼姥’的外号。
桂鱼佬本名姓刘，名华西。
跟刘忠军还有些亲戚关系。
不过刘华西可不像刘忠军那样是一个泼皮无赖。
而是一个说到做到作风正派的老实人。
但脾气却是有些古怪，也没有子嗣。
在村里面更没有人愿意跟他往来。
今天来渭河河畔钓鱼就是如此。
别人的周围都是成群结队的，而他身边空无一人。
不对，还有一只颜色金黄的土狗在一旁摇着尾巴。
看到这一幕的姜初阳笑了：“咱们可不要去跟这个桂鱼佬比钓鱼，他可是专门吃这个饭的，有着不外传的技术在里面呢！”
“是吗？”赵老不服气的坐在了小板凳上，捡起了钓竿：“那我今天就来教他做人，我的孙女可不是他能嘲笑的。”
“就是，爷爷打败他。”小云朵挥了挥小拳头。
“也算我一个。”陆天逸接过蔡文秀手中的钓竿，也坐在河畔边钓起了鱼。
这一幕让蔡文秀跟姜国庚那是哭笑不得。
在对望了一眼后。
连小声问姜初阳：“看他们这样子今晚只怕会在咱们家吃晚饭，要不要我们提前回去做饭？”
“可以。”姜初阳点头起身站了起来，在跟大姐、赵老、陆天逸、司机小王闲聊了几句后，就朝牛头山脚下的家走去。
蔡文秀、姜国庚跟在了后面。
然而一行三人还没有走出五米远。
刘华西的嘲笑声就从河对岸传了过来：“姜国庚，这就要回去了？是不是没钓到鱼心里面很不甘心？”
“你才不甘心呢！”姜国庚没好气的回怼了一句。
“哈哈哈……”刘华西闻言大笑了起来：“居然生气了，这么冷的天你就不应该携家带口出来钓鱼，你说万一把孩子们冻感冒了怎么办？”
“我可告诉你，去年老杨家的孩子可就是因为钓鱼掉到渭河里面淹死了，你可得注意点。”
姜国庚：“……”
蔡文秀：“……”
这个刘华西，这嘴怎么这样缺德啊！
姜初阳闻言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本来他不想去理会这刘华西的。
但是越想他就越觉得不能惯着刘华西。
所以在轻咳一声后，连开口反问了一句：“桂鱼佬，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我们这边这么多人，就算是有人掉到河里面去，那也会有人救的。”
“倒是你，孤家寡人一个。”
“到时候掉到河里面可就麻烦了。”
这话说的不带一个脏字。
但对于刘华西来说却是字字珠玑。
因为他最怕别人说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子嗣。
所以在反应过来后，那是面红耳赤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也才知道，有些时候这说话的嘴得悠着点。
要不然像今天这样那可就尴尬了。
姜初阳看着刘华西的样子笑了笑：“怎么……哑口无言了？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钓鱼厉害我们就要让着你，有本事你等着，等下回去拿鱼饵，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钓鱼。”
说着。
也不管刘华西答应。
转身就走了。
赵老看着姜初阳远去的身影。
连小声问一旁的姜初月：“你弟弟钓鱼很厉害吗？”
陆天逸也很好奇。
“厉害个屁啊！他要是厉害，还能跟着王屠夫去学杀猪。”姜初月压低声音回道：“他这肯定是在虚张声势，故意让刘华西难堪的。”
“是吗？”赵老有些失望。
陆天逸也苦笑着摇头。
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紧了紧棉袄，握紧钓竿认真的钓起了鱼。
呼呼~~！冷风刮过。
让他跟三个小家伙那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但他们谁都没有打退堂鼓。
而是紧盯着碧波荡漾的河边。
只可惜，盯的眼睛都疼了。
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但刘华西那边就不一样。
很快浮漂就沉了下去。
哗啦一声响。
一条一斤多重的河鲤就被钓了上来。
这让小云朵、小土豆、小锅巴很不开心。
就是赵老跟陆天逸还有司机小王。
那也眉头直皱。
毕竟他们这么多人钓鱼。
被一个老头给比了下去。
那实属有些难受。
……
牛头山脚下。
蜿蜒的山道上。
姜初阳正要加快脚下的步伐，突然间呆住了。
“怎么了？”蔡文秀问。
“是啊？好好的怎么不走了？”姜国庚也有些疑惑。
“你们自己看。”姜初阳伸手指了指门口的晒谷场。
晒谷场上，谢二牛带着媳妇王巧霞正在驱赶一头膘肥体壮的大母猪，姜国伟拿着竹条也在一旁帮忙。
看他们的样子。
是要将大母猪给赶到姜初阳家的后院去。
但只可惜大门是紧锁的，他们没有办法只得在晒谷场上赶着大母猪打转。
“哎哟！初阳你糊涂啊！现在收猪怎么连母猪都收呢！”蔡文秀在反应过来后，那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谁还敢找你买猪肉？”
“不错，杀猪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姜国庚附和。
“爸，妈！你们想什么呢！”姜初阳闻言那是哭笑不得：“这大母猪我买回来不是杀的，而是来养的，到时候要是能下小猪仔，那咱们可就赚大了。”
“是吗？”蔡文秀呆住了。
姜国庚一愣之下也激动了起来：“初阳，你确定买回来的大母猪还能下小猪仔？”
“非常确定，不过要买些药回来治治。”姜初阳轻声回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晒谷场，别让谢二牛他们等久了。”姜国庚笑着连忙跑向了晒谷场。
蔡文秀也快步跟在了后面。
“你们慢点。”姜初阳连忙追了上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