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厨师沙赞
魔灵全灭，偌大的圣殿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老巫师端坐回了他的王座上，轻闭上双目酝酿了一番，苍老的面色很快红润了起来，重新有了几分生气。
此时沈游也恢复了人类形态，来到了老巫师身边。
“感谢你的帮助，外族人。”巫师沙赞睁开眼睛，郑重地对沈游说道，“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这一次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你好像对我不觉得意外。”沈游道。
巫师微笑了一下。
“我活了九千年。九千年的岁月中，我见识过旧神的陨落，新神的崛起，见过一个世界的末日，见过上帝的复仇之灵愤怒地挥舞制裁之刃......
相信我，活得久了，再奇怪的事也不会稀奇。伱确实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存在，但不至于令一位睿智的巫师过分惊讶。”
沈游一想，也是。巫师沙赞可不仅是活得久而已，而且到他这个层级肯定和多元级的大佬都打过交道。虽说现在他早已巅峰不再，却也不至于每见到新的外星异族就一惊一乍。
巫师轻叹：“但我果然还是老了，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果然得尽快选取新的继承者，否则圣殿很快就要无人镇守......”
停顿一下，他看了眼沈游，叹气道。
“其实我看你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意志力还有待磨炼，却有一副好心肠，心灵也算是纯洁。可惜了......”
他摇摇头，没再继续说。但沈游却有点明白了巫师话里的意思。
巫师自己毕竟还是人类，选择接班人的范畴自也在人族里。而沈游严格意义上说自首次重生后他就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奥特族人，不再是人类，自也不在巫师的候选范畴里。
其实说是这么说，这也讲究一个缘分。心灵纯洁意志力坚定的标准正义联盟里未尝没有其他人能满足这个条件，但万千平行世界中巫师最终总是会选中比利·巴特森。
冥冥之中多少还是有命运的指引。
“我无法给你六神之力，但巫师肯定不能让人白忙活......嗯......”老巫师沉吟了一下，问，“我虽从未见过你这般的存在，但以我的眼光来看，你应当是某种光明魔力的生命？”
沈游有些意外。所谓“光明魔力”应当就是老巫师从魔法侧视角的一种表示方式。老巫师虽神力不再但眼光依旧老辣，仅一眼便能看出他奥特一族光的本质。
“那么这个想必会对你有帮助。”
巫师沙赞伸出手，食中两指凭空一捏。他指尖顿时一阵日光浮现，能量幻化出了一枚红宝石。
沈游本想说他对魔法一窍不通，但接过宝石扫了眼，立刻惊讶地感知到了其中翻腾着某种灼热而强大的能量。他仅是心念一动，那能量便一丝丝地涌入进了体内，让他片刻便觉能量充盈神清气爽。
给他的感觉就像类似于通过光照接受恒星能量时的感受。
奥特曼的本质是光，且不仅仅是唯心的光，同时也包含物理意义上的光。漫长的系列作品里奥特曼飞到临近恒星的位置通过光照迅速充能的桥段不在少数，是最有效的充电手段。
而这枚小小的红宝石就给了他类似太阳光照般的感觉。
“这是一次上古的大战后，太阳神阿波罗的馈赠。”巫师沙赞摸了把大胡子，微笑道，“这么多年来于我都不过是个收藏品，但或许对你会有所裨益。”
沈游顿时了然。阿波罗在dc设定里是太阳神，并且他的神力是不折不扣的太阳辐射——大超亲自认证的。
漫画里神奇女侠带着超人来到希腊众神的地盘，阿波罗看大超不爽给他来了一发，大超身体能量瞬间达到400%，一脸惊讶地对阿波罗说“你居然用太阳辐射打我？”，然后一拳头给太阳神干出了几百里远......
这枚小小的红宝石似乎便是类似的魔法道具。它能吸收和储存相当程度的太阳辐射，虽然沈游不知道它原本的用途是什么，但在自己手里这妥妥就是一即插即用的充电宝。
奥特曼和超人类似，都能靠太阳辐射开挂强化。像麦克斯结局中太阳能喂饱后直接一发光剑日穿大气层，帅到没朋友。沈游估摸着这个充电宝不见得有老麦开的挂效果好，但应当能起到类似作用。平常充满电，必要情况下能当辅助爆种的底牌用。
这也让沈游再次想起，沙赞这层次的巫师就好比隔壁漫威的至尊法师。至尊法师的圣所里都有一屋子神器，沙赞法师手里类似这样的好东西肯定也有一抓一大把。
沈游收下红宝石，谢过巫师，想了想，跟着问道。
“所以，你要继续留在这守着这个大殿，然后继续找接班人？”
老巫师摇了摇头。
“继任者是要找的。”他说，“但也许不是在这里。我已经脱离现实太久，有些不了解如今的世界了。如果无法深入其中，了解如今的人们，恐怕是很难找到那个万里挑一的继承人的。”
他说到此处，淡然一笑。
“九千年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一次次守护现世于魔神之手，也该到我退场之际了。
我已时日无多，只求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选出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接过这份责任，我也就能瞑目了。
混乱的时代又将到来，但世界自会有它新的守护者。谁知道呢？也许他们会比当初的我们做得更好，也许他们不仅能做到守护，更能指引人族光明的所在。”
老人说着，似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沈游的肩膀。
跟着他起身，离开了石制的王座，坦然地迈步向大殿门外走去。
沈游默默地看着老人沧桑的背影，心下一时感慨。
巫师沙赞或许不曾是故事的主角，在故事中也只是存在于英雄起源里的老爷爷式背景板。但无可争辩他也曾是一位伟大的守护者，在数千年的岁月中在黑暗里守护着世世代代万家灯火，甚至功绩和名讳都从不为人所知。
直到如今风烛残年，临死之际心念的却仍是将火炬传递下去，继续庇护人族安危......
......嗯，等会儿。
沈游突然想到一个华点。
“巫师......前辈？”他跟随在巫师身后向大殿出口走去，同时问道，“您说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
“是啊。”老巫师接受得很平静，俨然像是个勘破红尘的得道高人。
“那可以问下，具体大概还有多久吗？”
“这谁知道？寿命的东西谁也说不准......短则二三十年，长则四五十年吧。”老巫师说。
沈游：“......”
果然，他就知道。
当一个九千岁的老家伙说自己行将就木时，他的标准肯定跟正常人类不太一样......
“唔，那您接下来如果还有几十年，有什么打算没？”
“所以我都说了。要了解如今的世界，从中选取我的继承者......”
“不，我是说具体一点。”沈游打断，“因为这筛选的过程说不定会需要十年？二十年？那这段时间您计划住哪里？吃什么呢？”
就刚刚实战情况来看巫师的老胳膊老腿还算健朗，但魔法似乎已经有些不太好使了。在选取接班人之前，回归现实面对的一个首要问题便是吃穿住行。
此时他们刚穿过魔法门回到进入前的巷口。老巫师闻言整个人一愣，显然并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于是沈游顺势道：“老实说，我现在在不远的街区开了家咖啡馆，生意啥的还算不错。最近我正考虑在咖啡之外给客人提供一些烘焙或简餐什么的，正巧还缺个厨子......”
老巫师眼睛瞪得牛大，气得直吹胡子。
“你让我，永恒之岩的守护者，永恒议会的创始人，最伟大的‘那位巫师’......给你当厨子！？”
沈游没吭声，只使了个眼色，意思接近于“你考虑考虑”。
“不，不行，绝不，不可能，毫无余地！”
老巫师抱着胳膊高傲地昂起头，斩钉截铁。
奈何逐渐失去神力的衰老躯壳不给面子，肚子里发出了一串“咕噜噜”的翻滚声。
老巫师：“......”
于是一天之后。
街角的hIShE咖啡馆里多出了一位穿着围布戴着厨师帽，整天吹胡子看谁都不顺眼的厨师老头。
“我跟你讲，哥谭这地方那叫一个人杰地灵，你在咱店里一天内见到的和经历的，保准比你在别的地方一个月的都多。想融入时代在这里准没错。”
沈游笑呵呵地对自己零薪资包吃包住挖来的新员工说道。
“对了，厨房的设备你可能没见过但也都很好用的，来我教你......”
“不必。”
老头骄傲地抬头。
“凡人的造物而已，对一位睿智的巫师来说掌握这些易如反掌。天黑之前我就能让它们统统听令于我！”
“呃......好吧，那你加油。”
然而在沈游退出厨房仅仅两分钟后，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砰”的炸响。
以及一股伴随着焦糊的硝烟味。
沈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