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取一个男女都能用的名字。”燕婳唇角也露出了笑意，提起还未出声的孩子，就是再难过的时候，她都觉得值得。
“那姓什么呢？”李殊念脱口而出道，
这话说出口，李殊念自觉失态，顾忌的看着燕婳。
燕婳却是丝毫不在乎：“姓燕，孩子是我生的，就跟我姓。”
“好，我给取个小名好了，大名还是你自己取。”李殊念认真想了想：“小名就叫燕小米吧。”
小米？
燕婳费解的看着李殊念，“为什么是小米？”
“好听！”李殊念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好，那就依照念念了。”燕婳点了点头。
“婳儿，答应我，无论去到那里，一定要平安回到我面前。”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山崖边上，李殊念看着头顶满天霞光，忽而开口。
“好！”燕婳知道李殊念对她的情义，不由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没有再出声，她们就站在满天霞光下，安静的闭上眼睛。
燕婳并没有等到月尾，孩子就提前几天出来了。
胎儿要出来那天，燕婳正好在其她人的陪同下，在院子里散步，忽然整个人摔在地上。
李殊念当时还在屋子里给老夫人看总是发作疼痛的腿，听到院子里的慌乱声，连忙赶了出来。
偏偏老夫人年事已高，听到燕婳摔倒，以为出了什么事，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
李殊念连忙让伺候老夫人的人，照顾好老夫人，想办法让她清醒着，她转身就往院子跑去。
燕婳是真的要生了，因为产前的阵痛，让她根本走不动路了。
燕婳身旁的丫鬟，并没有这种经验，吓得大哭了出来。
李殊念连忙扶着痛苦的燕婳，让人去通知一直储备着的产婆和大夫，让她们速度赶过来。
“婳儿，婳儿，你听我的，深呼吸，深呼吸，对……”李殊念拍着燕婳的脸，看着她满头大汗，心急如焚。
李殊念虽然有生过孩子的经验，可每个人的身体不同，燕婳的痛苦，明显远超过她，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产婆和大夫很快赶了过来，让人把燕婳抱进去。
根本不用等其他人，李殊念抱起燕婳，就往屋子里冲去。
燕婳痛得几次咬着嘴唇，咬出了鲜血，李殊念实在心疼，一直在一旁跟她说话，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从白天到天黑，再到天亮，燕婳越是痛，越是生不出来，到最后，燕婳都绝望了。
“念念，念念……”燕婳嘴里一遍遍喊着李殊念的名字。
李殊念此时是真的有一些慌了。
她虽然生过孩子，却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她忽然就想到，她师父曾经和她提起过，她自己的母后，就是因为生她，难产而死的。
不要，不要！
“婳儿，婳儿你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深呼吸……”李殊念一双眼睛都染得赤红。
“念念……救孩子，救孩子……”燕婳只是一遍遍的重复。
李殊念当然能听明白燕婳是什么意思。
她在和她说，如果需要选择，她要救孩子。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傻，这么傻。
在当初皇家和燕家的冲突上，她可以承受万箭，坠崖而下。
在感情上，她可以为了佘年的皇图霸业而隐忍不声。
现在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选择了交付出生命。
她的燕婳怎么那么傻。
“婳儿，我不会让你有事，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李殊念一遍遍的开口，在告诉燕婳，也是在告诉她自己。
“念念，我没有力气了。”燕婳在绝望后，忽而低低出声，她真的尽力了，她放弃了。
“保孩子！”燕婳扭过头，眼泪从眼角滑落，声音响起。
李殊念松开了燕婳的手，从里面跑了出去。
再次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捧着一个碗。
“婳儿，把这个喝了。”李殊念把碗，颤抖的放在燕婳面前，脸色激动的开口。
这是她姨妈白苏苏，小时候给她做过的一种‘汤’，喝了能让人精神，瞬间又力气。
燕婳被扶着起来喝了下去。
大夫和产婆同样急得满头大汗，此时连喊的话都沙哑了。
李殊念见她喝下去，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开口：“婳儿，把孩子生下来，佘年或许会很高兴，很高兴。”
李殊念知道，伤了燕婳最深的是佘年的可燕婳最爱的还是佘年，她心底心心念念的还是佘年。
也不知道是那碗汤的效果，还是李殊念这句话，或者两者皆有，燕婳终究是撑了起来，并且很快把孩子生了下来。
听到孩子啼哭的瞬间，李殊念握着燕婳的掌心，整个人瘫了下去。
老夫人在隔壁的屋子里，听到孩子的哭声，确定母子都平安，整个人一激动，跟着昏了过去，身旁伺候的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屋子里恢复平静的时候，李殊念抱着孩子到床头给燕婳看。
“婳儿，孩子很像你，你看看，那里都像你。”李殊念脸上满是笑意。
燕婳不出声，脸上却是挂着一抹笑意。
李殊念想把孩子交给奶娘照顾，燕婳却是坚持要在身边看着。
在生的时候，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孩子了，这种感觉，让她现在还有一些害怕。
李殊念拿她没有办法，就让人在一旁铺了一张床，孩子跟着燕婳一起睡，如果有什么事，让奶娘起来伺候。
老夫人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还总是容易操心过度，也不敢再添乱了。
李殊念回到房间，洗漱过后，换了一套衣服过去看老夫人。
老夫人已经上了年纪，经不起大起大落，所幸也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大夫开了药，煎着服下后，已经稳定了情况。
“枝枝……”老夫人见到李殊念，如同一个孩子见到了依靠，竟是瞬间红了眼眶，说哭就哭。
“娘，没事了没事了……”李殊念上前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的开口。
“枝枝，婳儿没事，婳儿没事，幸亏有你啊。”老夫人抱着李殊念哽咽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