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你的衣裳…”
傅眠睁圆了眼睛看着陆归身后拱起来一团的衣裳，表情怪异。
被她看着，衣裳下面藏好的尾巴嘭的一声冒了出来，白色的毛比之前好像更茂盛了些。
陆归湿漉漉的眼睛对上傅眠的视线，颇有些委屈巴巴的样子，“收不回去了。”
“？？？”傅眠皱眉，绕到他身后，拎着他的尾巴尖查看。
那截尾巴尖是最不老实的，一碰到就自来熟似的盘上她的手腕，还若有若无的收紧又松开，逗兔子一样。
陆归蓝色猫瞳更加水润，神情恍惚着，尾巴绷紧了。
“姐姐…”他声音带颤，“尾巴想动。”
傅眠一顿，啼笑皆非的放开他的尾巴。
“尾巴想动？不就是你想动？”
陆归委屈的抿唇。他真的不想动，可是尾巴就是忍不住想大开大合的晃来晃去。
傅眠一松开他的尾巴，那白色的猫尾巴就欢快的摇晃着，频率高速度快，像是要摇出一朵花来似的，把她眼睛都给晃花了。
“停停停！”傅眠闭上眼睛，“你这尾巴怎么回事？”
陆归委屈的看着她，“我也不知道。”
傅眠蹙眉，抄着手围着他走了两圈。那猫尾巴就跟着她动作，跟着晃，愉快得很。
傅眠想不通，烦闷的看了眼窗棂外面。院子里的花草正青翠鲜艳，颜色经过一冬的蒙尘，正式变回了原本的颜色。
她突然就想到了——这是春天了啊。
她回头看了眼猫瞳湿漉漉的陆归，还有他身后那不停晃悠的尾巴，轻咳一声。
“陆陆啊，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换裤子了啊？”
她话是对着他说的，可是眼睛却看着另外的地方。
陆归迷茫一瞬，然后俊俏的脸上瞬间浮现就红晕。
“姐姐，我是把裤子弄脏了…你别骂我。”
孩子还这么单纯，啥也不懂，她这个当爹当妈的还有点尴尬。这种事情，要怎么和孩子说？
她绞尽脑汁，最后对着陆归说，“前两天我们院子前面，有两只羊，你还记得吧？”
陆归点了点头。
“咳，它们当时呢，一只趴在另一只的身上…运动着。你当时还问了我他们在干什么对不对？”
陆归再点头，“可是姐姐，你说它们在玩游戏。”
“……那是我意会错了。他们其实是在，在交配。”
陆归作为一个不耻下问的好孩子，立马问道：“交配是什么？”
“就是狗撵狗，蝴蝶追蝴蝶，孔雀开屏…春天一到，他们就要发泄欲望，繁衍后代。”她尽量用了严肃认真的字眼解释了一遍。
“发泄欲望？”陆归眸光一闪，抬起头来还是那副乖巧模样，“我的尾巴一直晃，也是想要发泄欲望吗？”
“这个…姐姐不知道。”
陆归无辜的扬着脸。
“陆陆，这种私密的事情不用告诉姐姐。”
陆归“喵”了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还以为我尿裤子了。那以后裤子可以给姐姐洗吗？”
傅眠有些僵硬，“不，不用了吧。姐姐洗衣服也很累的，你要学会自己洗。”
“噢，”陆归认真的点头，然后尾巴尖又探出去盘上她的手腕，脸上一副乖巧样，“姐姐，那我帮你也一起洗吧？”
傅眠干笑两声，“不用不用…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还真他妈像是在教幼儿园小朋友。都怪她，操心他的吃穿住行，就是漏掉了他的性教育。现在弄得这么尴尬，要怎么办？
洗澡水烧好，陆归化成人形洗澡的时候，傅眠离得远远的，捧着肥波在院子外面溜达，连花花草草都不靠近了。
“你现在就是典型的，孩子长大了才想起来要断奶的老母亲！”
傅眠接受批评，垂着眸，“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主要是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他要是有些狐朋狗友，一人给他说两句他都能懂了，哪里还用我教！？”
肥波叽咕一声，“所以你要学孟母三迁吗？”
“有点文化了啊你，”傅眠想了想，“我觉得可以把回归人群的计划再提前一点。他现在就跟着我学，不同性别不同种族，总有些文化差异。我就怕教不好他，还是会让他遭受那些痛苦。”
肥波：“你是一个合格的老母亲，整天操心他会不会受苦。可是他怎么可能不受苦？他亲爹养父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难不成他就保持这种懵懂的样子，去和他们斗？”
傅眠愧疚的低下头去。
等到陆归洗了澡变成白猫，傅眠心里的膈应才少了些，慢吞吞的托着猫进水盆里，拿了胰子给他洗毛。
猫怕水，每次让他变成猫洗澡，他整个猫都是僵硬的。
傅眠给他搓出泡泡出来，然后不经意的问他。
“陆陆，想不想下山，和人生活在一起啊？”
白色的猫清澈的眼瞳看着她，迷茫的喵了一声。
傅眠自顾自的讲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吃的东西都重复了好多遍了。没有好看的衣服住宅，连床榻都是硬邦邦的。你不是去镇上看过了？喜不喜欢那里的生活？”
猫爪子从水里伸出来，利爪收了起来，只有软乎乎的肉垫放在她手背上。
“喵～”
猫咪歪着头看着她。
傅眠突然就有些想哭。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就要放他去飞了，真是一件让人伤心的事情。或许他以后都会很少着家，天天陷在和陆家人，和三皇子的争斗中，从现在单纯无辜的孩子，变成一个阴沉的男人…
作为一个老母亲，真是想想都觉得难受。
好不容易给猫洗完澡，把他擦干，然后抱他在身上梳毛。
傅眠仔细的理顺他的猫，把掉下来的毛收集到篮子里。
“姐姐，我的毛留下来干什么？”
傅眠看了眼桌上睡大觉的肥波，笑着对陆归说，“这些毛留下来，姐姐可以做一个玩具出来，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比你小很多。”
白色的猫咪幽幽的盯着那几撮毛，“姐姐，做好了你可以带在身上吗？”
“嗯？”
“这样我就可以闻着毛的味道，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