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贺宁感到有些好奇,如果说麻经纬是经由李梅夫妇介绍给祝盼香的,那么祝盼香事后因为跟麻经纬日子过得不舒服,所以感到不开心,把这一切都迁怒于李梅,虽然不应该,但是却也算是个说得通的理由,可是方才李梅也说了,祝盼香和麻经纬是私下里联系上的,那么为什么这件事却又能够在后来成为了祝盼香和李梅之间矛盾加剧,感情出现裂痕的原因呢?
李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说呢,祝盼香这个人,其实别的都还好说,就是特别的好胜,这个好胜又不是事事都想努力做到最好的那种好胜,而是自视甚高,所以总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给她当绿叶儿,当陪衬的那种感觉,最好处处都不如她,这样她才高兴呢。当初她跟她老公在一起的时候,我老公也就是学校里头的一个小老师,没有什么钱,我们家日子过的也是紧巴巴的,但是后来我们俩决定要孩子了,你说家里头添个孩子,花销肯定会比较大吧,所以我老公就说钱不能到需要用的时候才现考虑怎么赚,得提前下手,一辈子吃这一点点死工资肯定是不够用的,正好当时他的几个同学想要一起创业,虽然挺冒险的,但是既然他有那么个意愿,我也就选择支持他了,后来还行,他们那几个愣头青运气还挺好,居然就被他们给做成了,后来生活条件就越来越好,等到我们家孩子出生以后,家里面就已经很安稳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祝盼香开始看我有点不顺眼。”
“因为你比她家庭条件好,而且还有孩子?”贺宁想到了祝盼香不能生育的问题,再想到李梅这边的情况,不难想象出祝盼香的心思会是什么样的了。
李梅果然点了头:“还真被你给猜对了,一方面是她觉得我自己嫁了个有能力的男人,过好日子,倒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她老公,等于是跳火坑还不拦着,另外一方面,打从我怀孕那会儿开始,她就不是心思,话里话外的总是夹枪带刺,在我面前不是讲哪家的女的生孩子大出血差一点就死过去了,就是说什么畸形胎之类的,听的我心里面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其实这事儿我真的是觉得特别委屈,从头到尾,我还少在感情方面去给她建议,去劝她了么?她从来都不听我的,她要是早听了我的,也不至于落到后来不好要孩子不是么!而且当初我老公创业之初,一度是零收入的,我们家就靠我上班那一点点工资撑着,咬着牙把最艰难的阶段给度过了,这些她都看不到,她就看到后来我们家条件好了,我老公又给我买了什么样的大衣,什么样的项链,什么样的包,然后就觉得我虚荣,觉得我炫耀,真是天地良心,现在这年月,我家这点条件,也就是刚刚跨过了小康,跟‘富裕’都占不到太大的边儿吧!
哦,对了,我不是后来辞职了么,我辞职的时候,其实就是上班上烦了,我们那工作,太繁琐了,我觉得特别累,就想在家里照顾照顾孩子,养养花草,没事儿了出去学个画画,逛个街什么的,懒洋洋的过,但是这话我跟不熟的人也不好意思说,所以别人问我辞了职是要干什么,我一般就撒个小谎,说我老公可能准备给我弄点什么事情做,不上班了。本来这就是随便糊弄一句,过去就算了,结果祝盼香私下里就问我,我老公到底给我做了什么安排,虽然那会儿我已经不太愿意跟她来往了,但是毕竟那么多年的交情,也不好意思,我就说了实话,结果这下可好了!打那以后,只要我在场,她就拉着几个年轻轻的小护士,专门说什么女人最不可取的就是当米虫,没有价值,在家里当黄脸婆,一旦跟社会脱节了,男人就会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这年头诱惑那么多,早晚要找小三小四什么的。”
说到这里,李梅显得情绪有一点激动:“她还说什么男人有钱就变坏,是个生意人九个【女票】什么的,还说尤其是生了孩子的女人,身体哪里哪里走形啊什么的,在男人眼里就更是豆腐渣都不如,你们说她这不就是针对我的么!我那时候也是挺生气的,觉得朋友这么多年,再怎么嫉妒心强,也不能这么见不得别人好,但是我这人比她心眼儿好,再怎么生气,我也没把她的老底给掀出来,强忍着没骂她贼喊捉贼,就跟那些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的小姑娘说,其实不管是对工作还是对家庭,付出就都是有价值的,没有什么分别,而且女人活的精致,这是一种生活状态,也需要物质保障才能实现,要是天天衣兜儿里比脸都干净,那就算在外面上班累死累活,不也照样是个有工作的黄脸婆么,倒不如在家里面养尊处优的女人保养的细致呢。当时这话可把祝盼香给气坏了,我知道我这话说的有点缺德,故意踩她的软肋了,但是那一次我也真是没办法,实在是太生气了。”
“你说她贼喊捉贼是什么意思?”贺宁原本就对祝盼香几次三番对麻经纬“钓鱼执法”的事情存有疑问,现在听到了李梅这一番话之后,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弦外之音,脑子里面做出了一番推测,并开口向李梅询问究竟。
李梅讪笑了一下:“你们还没查到那件事呢是么……?我以为你们应该去过了我之前上班那个医院,去过我们科室了呢。不过也是,别人都还在那个圈子里,谁能那么无所顾忌的想说什么说什么呀!毕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真把人家的老底给揭穿了也不好,肯定不会轻易跟你们说的了。算了,这个坏人就我当吧,话赶话都已经说到这儿了,我现在要是再遮遮掩掩的,也太假了。你们去医院了解情况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一个叫庞成礼的医生?男的,四十五六岁,长得个子挺高,有点黑,有点瘦,算是我们科里面的主力了。”
“哦,你说的这个人,我们跟他算是有一面之缘吧,不过他没有跟我们做什么交流。”贺宁编了一个说法,李梅描述当中的这个人,其实她和汤力晚上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只不过走廊里面的宣传板上面恰好有这个人的照片挂在上面,一听李梅的描述,贺宁就有了印象,所以就随口接了下来。
“他当然不会跟你们有什么交流了,平时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庞成礼和祝盼香可是连话都不怎么说的呢。”李梅撇撇嘴,丝毫没有想掩饰自己不屑情绪的意思,“他跟祝盼香之前有过一段儿,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但是了解到什么程度,这个我就不敢保证了,我只能保证自己说过的话,句句属实,绝对不会因为我跟祝盼香两个人后来关系不好了就去故意添油加醋。”
“你指的有一段……是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对吧?”虽然明白李梅的若有所指,但是贺宁还是需要她有话直接说出来,不要拐弯抹角的用暗示来表达。
李梅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然后说:“这事儿最初是被我们护士长发现的,哦,确切的说,是老护士长了,退休都退休了两年多了吧!我们那个老护士长,是特别特别保守的人,以前科室里面有一段时间,风气不太好,有几个男医生总是和有几个护士拉帮结派的,成天一会儿要请吃饭,一会儿要出去唱歌,我们的工作性质,其实一天到晚下了班就挺累的了,我是不太理解他们怎么会精力那么旺盛,而且最重要的是,里头好几个还都是一把年纪,有家有室的人!这我就更理解不了啦,好端端的有时间不回家里多陪陪自己的老公、老婆、孩子,倒是有空出去跟几个男男女女的同事今天唱歌明天喝酒的,你说换成是你们,你们觉得正常?”
“祝盼香就是这种小团体里面的?”汤力问。
“是啊,庞成礼也是,”李梅对这件事看起来是真的很厌恶,所以都过去了这么久,说起来的时候脸上仍旧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后来祝盼香就显得跟庞成礼特别好,有的时候在单位两个人也互相开玩笑,可能别人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我对祝盼香太了解了,她对庞成礼讲话时候的那个神态动作,方方面面给人感觉都不那么单纯,但是我一直没有说过什么,那会儿我们俩就已经有裂痕了,我也懒得管她太多,但是我们老护士长是个特别耿直的性格,她虽然保守,但是毕竟过来人,年纪摆在那里呢,看人还是眼光很准的,她也看出了苗头,有一次就私下里把祝盼香给叫到更衣室去,跟她谈了谈,我当时不知道,本来想去更衣室取东西,就一不小心的听到了一些事情。老护士长问她跟庞成礼是怎么回事儿,她说没事儿,就是挺熟的,关系好。老护士长让她注意分寸,不要越界,她还挺不高兴的,让老护士长别胡说八道什么的,反正聊得不太愉快。
打那之后我也稍微留意了一下,发现还真是巧了,她的夜班总能和庞成礼对上,值班表上其实对不上,但是每次不是祝盼香值夜班的时候庞成礼跟别的医生换班,就是庞成礼值夜班的时候祝盼香跟别的护士换班,两个人总能凑在一起,这也未免太巧了吧!没留意的时候可能不觉得有什么起眼儿的,真的注意到了就会觉得特别不对劲儿。”
“那后来是为什么这两个人互相不讲话了?”汤力可没有忘记李梅最初提到的,关于庞成礼和祝盼香两个人关系紧张的事情。
“搞得过了火,结果祝盼香认真了呗!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估计是庞成礼惹了麻烦,祝盼香不打算跟他就只是私下里玩玩而已,好像是想要让庞成礼给她个什么交代了。也不知道祝盼香到底是真的喜欢上庞成礼了,还是觉得庞成礼是我们科的骨干医生,发展的比较好,工资收入肯定也是要比她自己老公好不少,所以就动了心思。说了你们别笑我啊,我是去厕所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她在隔壁间给庞成礼打电话的,具体说了什么记不太清,但是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俩人明显是闹掰了,祝盼香要个庞成礼负责,庞成礼好像不太愿意,狡辩了什么,后来两个人就骂起来了,再后来祝盼香挂了电话气冲冲的就走掉,从那之后他们俩的夜班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总能遇到,变成永远都遇不到了!”李梅撇了撇嘴,“前后差距特别明显。”
“我听说祝盼香在你们科室里面穿的用的都特别考究?而且从来不提她的丈夫麻经纬的事情,只喜欢和科室里未婚和单身的年轻小护士呆在一起,觉得那样心态会比较容易保持年轻?”贺宁没有去和李梅深挖庞成礼和祝盼香的事情,毕竟李梅和祝盼香的关系到后来也不是特别融洽,难免主观色彩严重,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以后再从其他途径去打探就可以了。
李梅笑了笑:“她可不是为了什么心态保持年轻不年轻的事儿,她啊,是怕跟已经结了婚,年纪比较大或者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对方生活阅历太丰富了,她不好蒙混过去。而且一群已经成了家的女人凑在一起聊天,三言两语难免会提到自己家的另一半,祝盼香可是特别不屑于提起麻经纬的,觉得没有面子,所以她当然更愿意和那些小姑娘混在一起了,这样就可以假装自己是什么潇洒的独立女性了似的。不过,我没辞职之前怎么不知道祝盼香穿的用的有多考究呢!她一向没有什么钱,总是喜欢买一些便宜货还有高仿的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