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的沉默之后，石秋看着云梓：“你的眼睛怎么了？”
云梓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只是产生了一点变化而已。”
石秋也没有追问，纯粹是没话找话，才能让自己不要沉浸在那股钝痛里面。
“你可以哭的。”云梓轻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石秋吗茫然的样子，难得的心软了。
袖子下面的手指紧了紧，原本她都以为自己一定是冷心冷情了，没想到她还会心软。
石秋眨了眨眼睛，掩去眼底的那一抹空洞，强颜欢笑的看着云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哭？”
云梓并未反驳石秋的话，而是起身准备离开：“如果你那什么时候想哭了，可以随时告诉我。”
石秋懊恼加不屑的看着云梓，骄傲的昂着下巴：“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我想哭了，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啊？我怎么会想哭呢！”
但是，话虽然这样说的，石秋的眼角却溢出了一滴泪水，顺着那精致的眼角，滚落到枕头上。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愣了一下，看着指尖那一点湿润。
喃喃的自言自语的说：“我怎么会哭呢？明明，从来都没有认真说过一句话呀！都是你这个人太坏了，勾起了我的伤心事！”
云梓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又坐回了那个位置上，安安静静的听着石秋在那里絮絮叨叨。
声音越来越低，眼神越来越空洞，然后变得更加的脆弱。
石秋不想让云梓看到她这个样子，抬起手腕，用手臂压住了她的眼睛。
这样虽然遮住了想要流泪的眼睛，却没有办法遮住阻止声音发出，而死死咬住嘴唇的牙齿。
云梓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她知道现在对石秋来说，做什么都不如陪着她就好了。
压抑的哭声传来，云梓却不能当做没听到了，起身坐到床边，看着石秋：“哭使劲点。”
石秋一听，直接拿开手臂，带着泪的眼睛就这么瞪着云梓：“你有没有良心，我哭了你不安慰我，反而还让我使劲点。”
因为太难过，头晕眼花的又跌回了床上，望着云梓，两只眼睛泪汪汪的，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云梓在心里叹了口气，石秋今年也才十六岁，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哭出来就好了。”
石秋怔怔的看着云梓：“哭出来就好了嘛？”
云梓点了点头，然后石秋抓着云梓的手，就开始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放声咒骂。
“为什么要死了才跟我说！”
“为什么不见我一面再去死！”
“都要死了还跟我说什么！”
“呜呜呜！”
哭到后面，石秋讲话已经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了，依稀能听出来还是在咒骂张家主。
直到石秋哭累了，一边打嗝，一边昏昏沉沉的要睡了，嘴里还在嘟囔着。
云梓自然听的清清楚楚，那嘟囔声是在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错过等到最后？”
云梓轻抚了抚石秋的脸，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衣袖扯出来。
已经能拧出来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