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凤凰只是一飞而过，那些雾气就尽皆在火焰中燃烧起来，伴随着的，是莫古越来越强烈的痛苦之感。
它没想到这个魔女居然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就这么横冲直撞了过来，而且这凤凰冲的方向，赫然正是它现在所在的地方！
莫古顿时大惊，它只得拼了命地加强身前这片雾的浓度，哪怕被烧的再痛苦，也要拼命把这雾气堆积起来……
它嘶嚎着，那雾气每跟烈火接触一次，精神里所感受的痛苦就加剧一次，比那真正的火刑的痛苦都要强烈无数倍，黑炎不是普通的火，精神的痛苦也要强过肉体无数倍。
可就是这样，它仍然拼命把雾气堆积着，不让黑凤凰靠近它自己的本体，一团本体的灰色雾气，只要那火真的沾染上了本体，它就彻底的灰飞烟灭了。更何况，作为亡灵法师，它早已经熟悉了这样的痛处，和普通人所感受的五马分尸、腰斩之刑相当的痛苦对于亡灵法师来说，那都是家常便饭。
不就是烧吗？我让你烧！
终于……黑凤凰停下了……
越来越浓的雾气渐渐就成了一个泥潭，烧都烧不干净，就这么把她给拖住了。黑凤凰就这么陷入了这个泥潭，而且越陷越深，似乎已经无法飞出来了。
莫古冷笑着，迅速将阴冷的精神力渗透进去，哼，既然你这么不知死活，那可就别怪我了，本来我还想和你好好玩玩的。
……
……
司能感觉到意识海之外，有许多阴冷的精神触手的渗入，但此刻的她似乎已经无力阻止了。连不该熄灭的黑色不死鸟之炎都熄灭了，巨大的神话生物的身体在浓成黑色的一谭泥塘里动都动弹不得……
像有无数的小虫从那些毛孔中渗入进来。蜿蜒着身体，从各个孔洞中钻进来，挤压。渗透，进入……而这……似乎都已经无法阻止了……
那些小虫开始在身体里游走。然后，全都奔往一个统一的方向……意识海……
……
……
莫古笑着，他知道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每一次捕获到猎物，基本都是这样的，而到了这个地步，它不认为还有什么能够挣脱和反抗了。
很快……就要多一个新藏品了……
哈哈……嘎嘎嘎嘎……
而就在下一秒，他突然面色一变。
怎么回事？！
……
……
本来看着已经意识涣散的司。已经变回原形的司，看着一副已经玩坏了的样子，她漂浮在黑色的雾气中，双目睁的大大的，面色上也是茫然无助的样子……
可下一秒，她的嘴角却浮现起一丝笑容。
此时此刻，那些侵入到司的意识海的莫古的精神，发现自己面对着一个从未遇到过的强大存在，那……那是真正的神明！在那意识海的尽头，一个强大存在的身影逐渐浮现了出来。光是凭感觉莫古就知道，那是绝对的正牌神明！
在这个魔女的意识海里居然有神明！
莫古顿时知道自己已经捅了大篓子，可它已经无法撤离了。就在那么一瞬间，莫古渗透进来的全部精神力，丝毫不剩的，都被司的意识海反过来吸收掉了！以神明为中心的，像一个漩涡，开始疯狂地把这些侵入的精神力卷进去，莫古再痛苦再如何不甘，都已经无关阻止了！亡灵法师其实每一次用精神力入侵的时候本身就是一种赌，一旦入侵失败。就意味着它自己也要遭受惨重的损失！可历来，莫古都是招数用的非常稳。所以精神入侵也从来没出过纰漏，却没想到今天。自己就栽在了一个丫头手上！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莫古的灵魂，就锐减了三分之二！
……
……
现在的莫古已经彻底陷入了绝望，它的灰色雾团不断地收缩膨胀着，而且频率越来越快，这代表它在紧张着。它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魔女的意识海里有神明，而那个魔女是故意引诱它的意识侵入进入的！
完了！全完了！
它知道的，那个神明可不是那些烂大街的低等神族，那是真正的神明，是真神！
一定是了！那个魔女其实是这个大神的容器而已……偏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好死不死地犯到了大神上头……
完了……
……
……
莫古想的没错，它确实完了。当它的大半精神力都损失掉之后，连山谷的雾气都无法继续维持下去了，而此刻，“云开雾散”，司就从那里一步一步走来，一直走到莫古跟前。
很奇怪的是……明明眼前的只是一个亡灵怪物而已，是一团灰色的雾气，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可司就是觉得自己似乎认识这个人一样。
“我们曾经是熟人来着吗？”司这样试探着问了一句。
有自信不被反杀的司就这么向莫古发问了，也没急着下最后的杀手。
刚刚她故意引诱这个亡灵法师的精神侵入进来，就是要让暗月出手。也许她自己也可以解决，但她知道，自己来的话绝对没有暗月解决的这么干净，还能够把这个亡灵法师的精神力给吸收掉，司可知道的，亡灵法师的精神力是非常重要的，简直是关乎于生死存亡的东西，而现在这个亡灵无疑已经衰弱到了极点，彻底无法对司造成威胁。
莫古根本不会天真地以为对方还会放过自己，所以它也没有求饶，虽然它确实是很怕死的，也为了这种事情不择手段。不过它没想到这个魔女在这个时候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莫古试着“看”了看那个魔女，忽然也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你是……莫……莫……”
司瞪大了眼睛，她还想听那后面的字是什么。
可还没等她听到，眼前的亡灵法师就剧烈地开始收缩，然后身体都变得暗红，“快退！”暗月突然喝道。
司听从的远远地退开。
然后……轰！
就看到那亡灵法师像一个红巨星的模型一样，爆炸了。
……
……
司面色阴沉着。
就在刚刚，她在刚刚发现了这个亡灵法师似乎和自己认识，甚至和自己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状况是有关系的。
在过去的十二个轮纪里，其实司也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自己是怎么来到“心世界”的，记忆中，自己在“凡世界”的最后一晚是一个梦，然后梦醒了她就来到“心世界”了。在洛宁家当贵族小姐的时候，她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后来逃出洛宁家、对抗冒险者、重回洛宁还有魔女游戏的紧张节奏也一直没有给她时间去思考这些。
但在大魔女游戏中获胜之后，司确实是有了很长的时间。在漫长的十二轮纪里，司对这个世界和过去的世界的来源都产生了兴趣，她甚至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这个“穿越”隐含着什么重大秘辛，而当初赫卡忒和布鲁一起给她布置的那个幻境似乎也没那么简单，赫卡忒似乎有想要在梦境里告诉过自己什么……可那些细节在原来的时候自己都是没有去想也没有在意的……
现在想来……司真的觉得在意无比。
而这个亡灵法师……她敢肯定，绝对是和自己这个莫测的“身世”和“穿越的真相”有关联的……可就是这样……居然在快要说出有用的信息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死了？
“它怎么会突然自爆了的？”司似乎是在困惑……
“大概是因为它不像活了吧。”暗月说得倒很轻松。
司沉默不语。
“你还想这些，不急着救你的小女友了？那只小精灵公主没准现在已经……”
“我相信她没事的！”司大声道：“你说过的，她只是被哪路神魔藏了起来而已，她肯定没事的，对不对？”
“那可没准啊，万一有谁真的忍不住，先吃了她呢~”暗月坏笑着。
“如果真的那样，那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好处！”司咬牙。
“呵呵……有趣……好处？你个什么都没用的家伙，我在你身上要什么好处？”
“少来骗我了，你为何要以进入地下这一条诱使我让你进入我身体里？你为何这次还要拿我做容器？就算我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可我知道，你现在和我合作肯定是有原因的。”
“呵呵……我还说过，聪明人活不长的。”
“跟你们这些神魔扯上关系，我早就已经有了这种觉悟了。”司冷哼。
“哟~这还是那个一直贪生怕死的家伙说的话吗？该不会……你是真的也对那个小女友动心了吧~”暗月嗤笑着。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做好你的事情！”似乎是索性如此了，司的话语里彻底也没有了对暗月的敬畏。
“我特么告诉你！你个贱丫头，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暗月的声音从未有过如此的可怕：“真别把你自己当回事，我跟你合作是给你脸，你要是不要脸，我到时候就让你知道知道不要脸的后果！少在我面前耍横！惯的？真当你自己是大小姐？！”
司咬了咬嘴唇，再不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