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溪眉头微皱，露出不满的神情。
类似这样的话，凉初已经说了好几遍。
但就是因为她每次都会在最后补充那么一句，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实际上已经知道了阴戒的下落，只是不肯告诉他而已。
“小鸢，你真的很不听话。”柏溪语气责备，“你这样，我只能让你受点罪了。”
话音刚落，凉初立刻就觉得疼痛加重了很多。
比最开始的时候还要疼。
由于长时间的疼痛，她其实已经处于麻木的状态，肢体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很难自如的操控。
但她对疼痛的感知也变得迟钝了。
可现在她明显觉得很痛很痛，这就只能说明，现在痛的程度比最开始还要严重。
柏溪为了得到阴戒，还真是下狠手呢。
凉初觉得自己的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她的脑海里，还不断地盘桓着半夏道歉的声音，让她更加头昏脑涨。
‘给我闭嘴。’凉初在心里吼了一句。
半夏仿佛这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维，总算是结束了刷屏模式。
不过它很心虚，不敢跟凉初说话，只能保持沉默。
凉初知道半夏在担心什么，不过她此刻没有精力顾及它，也就没有主动搭话。
没了半夏的声音，凉初总算觉得头脑清爽了一点。
“小鸢，告诉我阴戒在哪里，你就不需要继续受罪了。”柏溪的声音让凉初回过神来。
“你就算是得到了阴戒也不能用，”凉初很是吃力地喘了口气，勉强开口说话，“我是不可能为你做事的。”
“你会的。”柏溪的语气笃定，似乎很有信心，“有工号275，你违背不了我。”
一旦她出现背叛的念头，就会被工号275感应到，对她施以惩罚。
就像现在这样，她连动弹一下都很艰难。
只有在服从他的时候，她才不会受这种罪。
没有人能够长期忍受这样的痛苦，所以她一定会选择服从他。
“行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凉初几乎是在柏溪说完话之后就开口了，没有什么犹豫和挣扎，“那我告诉你阴戒的下落好了。”
“小鸢，你早该这么听话了。”柏溪露出满意的神情。
话音刚落，凉初就觉得头痛欲裂的感觉缓和不少。
但折磨并没有结束，只是和之前比较起来，程度降低了很多。
大概是为了确保凉初没有反抗的机会，同时也是为了威胁她乖乖听话，灵魂的折磨以一个很低的频率时不时窜出来。
凉初扶着大砍刀重重地深呼吸几下，然后晃了晃自己依然被抓着的手腕：“松手。”
这次，柏溪顺从地松了手，还把椅子搬过来，示意凉初坐下休息。
凉初其实并不想坐下，但她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力气瞎折腾。
还是坐着攒攒力气比较快。
这么想着，凉初就坐了下来，不过她没有让柏溪扶。
对于凉初的排斥，柏溪虽然不高兴，但也习惯了，何况凉初答应要告诉他阴戒的下落，此刻他也就不计较这些细节了。
凉初一直通过深呼吸来平缓自己身体的痛感，但效果不大，她原本痛到麻木，现在骤然缓了过来，反而痛感更加强烈。
她的指尖都是抖的，脑神经也一抽一抽的痛着，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柏溪在凉初的对面坐下，两个人又一次回归了最初对立而坐的状态。
“阴戒在哪里？”柏溪问。
凉初抬眼看了一下柏溪，突然笑了起来：“你确定，在我拿回阴戒之后，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利用半夏控制我吗？”
就算柏溪得到了阴戒，还不是要让她来使用。
阴戒在她的手上，半夏还能不能继续像现在这样控制她，可就不好说了。
“我知道阴戒的能力。”柏溪很是镇定，显然是考虑到这一点了，“它能操控、提取人的思维和记忆，但工号275只是智能系统而已，阴戒操控不了。”
所以，她摆脱不了被他控制的命运。
哪怕是阴戒，也帮不了她。
“是吗。”凉初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随后撑着大砍刀站了起来，“那走吧。”
“去哪儿？”柏溪跟着站了起来。
“去拿阴戒啊。”凉初回答。
“你告诉我地点，我派人去拿。”显然，柏溪并不打算放凉初离开这里。
“我告诉你，你也找不到的。”凉初也不急，说完，她就索性重新坐下，等柏溪自己做决定。
柏溪微微皱眉，对凉初的话半信半疑。
凉初一脸淡定，不仅没有催促柏溪赶紧做决定，甚至颇有兴致地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一分钟后，柏溪终于开口了：“只要你说的足够详细，哪怕是画地图，我就不可能找不到。”
他是不可能同意让凉初离开这里的。
一旦离开他所能掌控的范围，就很容易生变故。
对于柏溪的决定，凉初并不觉得意外，她从善如流地改口：“那不如你给我纸笔，让我画地图？”
这个提议立刻就得到了柏溪的应允，很快就有人送来了纸笔，和一张小桌子。
柏溪一直盯着凉初看。
他不是傻子，凉初现在表现的这么听话，难免让他怀疑她是不是想要耍什么花招。
他所认识的这个女人，不论是从前的小鸢，还是现在的凉初，都从来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但凉初一直表现的很乖巧，她专心致志地在纸上涂涂画画，没有半点要做什么的打算。
难道是真的想通了？
这个想法刚在柏溪的脑海里出现，他的腕表突然传来了尖锐的警报声。
下一秒，腕表自动投放出立体影像，并不停地发出“警报警报，入侵警报”这样的提示。
而立体影像分成了两个画面，其中一个画面里，两个男人正站在建筑物的外围，不停地对着建筑物发动攻击。
而另一个画面是建筑物已经被轰掉了一角屋顶的模样。
柏溪并没有慌张，但他眉头紧锁，眼里流露出一丝厌恶。
就在他注意力分散的瞬间，凉初突然攻击了过来。
柏溪身上的防御自动开启，挡住了凉初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