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很繁华，所以哪怕已经快到凌晨了，街道上也还很热闹，何况他们所在的，本就是金陵的美食街。
这世上，有美食的地方，就有人。
凌茜雪的状态已经彻底恢复了，不仅恢复，好像还挺雀跃，脚步轻快，稍稍领先方毅。
刚才出来的时候，方毅牵她的手，是担心她害怕，出来之后，看到凌茜雪不怕了，下意识的就想放开，不过，他想放开，凌茜雪可不想。
所以，现在是她牵着他。
看着紧紧抓着自己四根手指的青葱柔荑，方毅一边走着，思绪却在不停的飞舞，他有种预感，可能今晚会发生点不一样的事吧。
“学长，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逛街了。”
走了一会儿，凌茜雪忽然说道。
方毅正要点头，凌茜雪又急忙否决了自己的话：“不对，好像我们从来没有一起逛过街吧？”
听到这话，看到凌茜雪灵动的眼睛，方毅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像是。”
他和凌茜雪虽然是好朋友，但好像还真没一起逛过街，没有单独一起过。
“以前就没有，自从你开了公司之后，就更没有了，别说逛街，就连咱们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凌茜雪转过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方毅听，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满。
这话方毅无法反驳，确实是这么个情况。
“是我太忙了，没联系你。”方毅致歉。
凌茜雪叹了口气，看了方毅一眼：“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事么？”
“什么？”方毅当然不知道。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有阻止我爸带你去参加那场玉石交流会。”
方毅的发迹，是从玉石交流会开始的。
听到这话，方毅哑然失笑。
“怎么，见不得我好啊？”
他说道。
“是见不得你好了就忘记朋友。”凌茜雪瘪了瘪嘴。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不过别说，凌茜雪说出来的时候还真有那么几分真心。
如果方毅还跟以前一样，和她在一个公司上班就好了。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一个小公园，凌茜雪在一条凳子上坐下。
“想吃什么，我去买。”
方毅打算去买点东西，顺便让凌茜雪松开手。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凌茜雪说着，让方毅坐。
方毅以为她不想放手，只得老实的坐下，只不过刚坐下来，凌茜雪就自顾自的把手松开了。
“学长，今天谢谢你能来。”
凌茜雪将脚放到椅子上，用手抱着膝盖，对方毅说道。
“这是什么话，你有事我能不来么。”方毅根本就没觉得这需要被道谢。
“不一样，就算你不来，有那个酒吧老板在，我也会没事的。”先前凌茜雪虽然被吓得不轻，但很多事还是清楚的。
方毅根本就没有出面的必要，更不用他动手打人。
方毅笑了笑：“其实还是一样，不管你有事没事，我都会来的，不亲眼看到你没事，我不放心。”
这话让凌茜雪抬起头来，看到方毅眼神真挚，她忍不住发笑，她并不怀疑这是方毅的花言巧语，因为如果方毅要是愿意花言巧语的话，他们不会到现在还是朋友关系了。
而且，在她看来，就连朋友关系都在变得疏远。
“对了，我听说今晚上是你请同学吃饭，怎么，发财了？”
方毅好奇的问道。
凌茜雪笑道：“我可没发财，不过托你的福，现在的我也是个妥妥的富二代了，请同学吃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自从方毅的玉石生意称霸金陵之后，凌茜雪的父亲凌大海也跟着沾了不少光，有方毅的照顾，生意可谓是红红火火，原本只是千把万的小公司，现在资产都好几亿了。
方毅以前喜欢开玩笑称呼凌茜雪是富婆，但现在她真是个富婆了。
不过她请同学吃饭并不是因为她有钱。
“我要出国留学了，所以请同学们聚一次。”
方毅还在笑着，听到凌茜雪的话，笑容一滞，而凌茜雪在说完这句话后，神情也落寞起来。
半晌，方毅才回过神来，问道：“真的？”
“嗯。”
凌茜雪点头。
“是好事啊，恭喜你。”
方毅笑着说。
说完，又纳闷儿道：“不对啊，怎么没听你提过？不是打算走了都不告诉我吧？”
他面露不喜。
“当然不会了，只是刚下决定还没几天，你又那么忙，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告诉你。”
听了凌茜雪的话，方毅笑了：“这有什么想不想的，打个电话才几句话的事儿？”
他很纳闷儿，凌茜雪却摇头道：“不行，不能在电话里说。”
“为什么？”方毅疑惑的看着她。
“因为除了留学的事，我还有其他事想和你说，而且，我想见你。”
凌茜雪说着，抬起头，直视方毅的眼睛，最后一句话，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这眼神把方毅给唬住了，看到凌茜雪认真的表情，他微微一愣，半晌才笑道：“是么，什么事啊？”
凌茜雪原本是想专门挑个时间和方毅说的，可是今晚的一切来得有些突然，她不想等了，看着方毅英气的面庞
“学长，我喜欢你。”
六个字而已，可谁也不知道，她为了说出这六个字，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果然！
方毅早有预感，听到这话，并不意外。
但即便不意外，一时半会儿，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他谈过的两次恋爱，都是水到渠成，实际上，方毅并没有多少表白和被表白的经验。
“也许你一直都不知道吧。”
见到方毅没有什么反应，凌茜雪有些失落。
方毅摇摇头：“不，我知道。”
“你知道？”方毅的话让凌茜雪很诧异。
“嗯，我知道。”方毅再次点头。
方毅对感情是木讷了些，但并非是个傻子。
凌茜雪喜欢他，其实方毅很早就知道了，在他和杨幼仪还没分手的时候就知道，不过那个时候，他故作不知，而凌茜雪也一直没表露得太明显。
“那个时候你眼里只有幼仪学姐，我还以为......”
凌茜雪还以为方毅不知道，说起这事儿，很是唏嘘。
“你故意和我保持距离，就是因为你知道？”她忽然问道。
“对。”方毅点头。
他并不想伤害凌茜雪，所以当时故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方毅的答案，是凌茜雪没想到的，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那你喜欢过我么？”
最害怕说的事情都已经说了，再问别的问题，似乎也没那么大压力，凌茜雪接着道。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比上一个更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