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琛，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你们的错，我知道你自责，怪自己没有救出所有的人，可是天灾面前，我们能做的，实在是有限...”
“毕竟，你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已，你也会累，也会受伤。”
南瑜瑾的手，极为轻柔的抚摸着墨子琛的头发，浅声：“我听林晨说了，当时的情况，你们刚经历过一波余震，并且还牺牲了战友，环境恶劣，废墟太深，你们已经连续几天几夜没怎么休息了。”
“小姑娘还是被搜救犬在牺牲之前，察觉到气息的，你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最快的速度去挖了。”
“小姑娘当时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横梁压断了腿，不仅仅是失血过多，而且还受到了感染，那样的环境条件，她很难活下来...”
南瑜瑾安抚着墨子琛，似乎能够想象到那个令人绝望的场景般，声音中也不免裹了一层哽咽沙哑。
天灾无情，令人唏嘘难受。
墨子琛自己也知道，小姑娘就算当时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没了气息，终究也是很难活下来的。
要知道震区的环境，恶劣到了极致，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完全想象不到的。
只是，小姑娘最后同他说的那些话，以及她那双澄澈纯粹的眼睛，太过于戳心，令墨子琛很多年后，都对那天的场景，记忆犹新。
他也一直记得自己和小姑娘所做出的最后一个约定。
南瑜瑾问：“什么约定？”
墨子琛抬眸看向身边的女人，拉起她抚在他头发上的手，握在掌心里，往她的怀里轻轻一靠，轻叹了一口气，浅声：
“我答应了小姑娘，帮她照顾好她的弟弟。”
说着话，墨子琛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床上正睡着的小虎身上。
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们的方向，紧闭着眼睛，睡着。
他仿佛是在睡梦中感知到了什么，清秀的眉毛微微蹙起，眉心褶皱着，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楚。
无助，悲戚，可怜。
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这孩子不过才小小年纪，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苦。
墨子琛实在不忍，看着他以后的人生，还在这苦中度过了。
“瑜瑾...”
“子琛...”
几乎同一时间，他们两个人默契的轻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墨子琛微微怔愣了一下，凝向南瑜瑾，轻笑了一下，发挥了一下绅士风格：“你先说，女士优先。”
南瑜瑾亦是抿唇笑了笑，目光柔和：“我想，咱们走的时候，要不也把小虎带走吧，就别把他交给救助站了。”
“小虎这孩子也挺乖巧可爱的，长得漂亮，有时候懂事的让人心疼，把他交给救助站，我其实也舍不得，咱们就当是做慈善了。”
“做慈善？”
墨子琛眉心微微一蹙，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南瑜瑾唇角微勾，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指微微一动，有些调皮的挠了挠他的手心，笑：
“我其实想收养小虎，让他做我的乖儿子，这样的话，我还没结婚呢，下一代就有了，多有趣儿。”
南瑜瑾笑的时候眉眼轻弯，尽是顽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