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的眼睛，也已经完全红了。
有不受控的眼泪，将要从他的眼睛里往外流，只有把脑袋扬起来，才能防止它流出来。
他是教官，他不能在自己的兵面前掉泪。
大杨已经将脑袋埋在了腿里，然后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之前在灵堂的时候，当着小王家人的面儿，他不敢哭，也不能哭。
因为他一旦哭了，就会引得家属更加伤心悲恸。
而且，他是个兵，不能太情绪失控。
但是男儿柔肠，战友的牺牲，他也是肝肠寸断。
只能躲在这个没有多少人经过的楼道，偷摸的哭一场了。
小王，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
林晨再次将那只香烟，含在了嘴里，猛吸了一口。
呛口的烟味儿，令他的眼眸愈发的一红。
依旧仰头看着楼道的天花板，他伸手摸上了大杨的脑袋。
揉了揉，像是一种安慰。
一支香烟，很快抽完。
碾灭了烟头，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林晨将自己的手从大杨的脑袋上拿开，插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一会儿后续的事情，你帮着操心一下，我出去一趟...”他淡声开口，朝着大杨说到。
“去哪儿？”大杨抬头看向他，问。
林晨淡声：“去看墨少。”
“哦。”大杨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继续问：“那小王的入葬仪式...”
林晨：“我就不参加了。”
“为什么？”大杨表示不解。
林晨却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了。
不是不参加，而是不敢参加。
因为他觉得，小王要是真的被埋进了墓碑下面。
那种他已经不在了的真实感，太强烈了。
说白了，林晨还是无法接受，小王已经牺牲了的事实。
他还想要在他还活着的幻觉中，多挣扎一段儿时间。
大杨再次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林晨已经挥挥手离开了。
阳光下，他的背景，透着说不出的萧瑟之感。
...
墨子琛说自己出外培训的这段时间，南瑜瑾一直都没有打通他的电话，也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
心里不免惴惴不安，担心不已。
直到这一天，南瑜瑾刚安排完，墨子阳和其他的年轻医生们，回国的事情。
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来自军区所属的医院，打电话的人，是墨子琛手下的一个兵。
但，并不是林晨。
南瑜瑾刚接通了电话，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小嫂子！”
这一声小嫂子，带着明显的焦躁不安，就好像出了什么大事儿似的。
南瑜瑾的心里不觉一咯噔，连忙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和墨子琛取得联系的这些天，南瑜瑾最担心的就是，墨子琛会出现什么危险。
因而接到士兵的电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果然，电话那头的兵，明显的支吾了一下。
这一下，南瑜瑾的心算是彻底悬起来了。
不免着急了：“到底怎么了？”
“墨少...”
南瑜瑾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下子被揪紧，嗓子眼儿都被紧张扯的一阵生疼。
“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