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绵延的钟声敲响，岑宁逗弄小崽子的动作一顿。
他抬眸，“回来了啊！”
岑宁手指轻点，一道金光从指尖射向两个小崽子。
本来精力充沛的小崽子们闭上双眼，呼吸平缓，排排睡了过去。
岑宁站起身，僧袍下摆荡过，他踏出禅院，同时两个小崽子上空有一道看不见的保护圈将他们保护起来。
大雄宝殿。
释寂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神色一贯的圣洁虔诚，“方丈，弟子前来请罪。”
方丈面容慈悲，“你有何罪？”
“弟子未能阻止释空犯下杀孽，灭了魔教千万余人。”
方丈的视线在释寂脸上逡巡，一脸平淡几丝愧疚，他无声叹息，“阿弥陀佛。”
开口指责释空，绝口不提自己的过错。
似乎是方丈的沉默时间太久，释寂稍稍抬眸，“弟子还有一疑问，望方丈解答。”
“弟子在释空师弟杀戮时，救了魔教圣女，方丈，我佛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魔教圣女固然有恶孽在身，若能渡化，亦是功德一件。”
方丈脸色一僵，他第一次对自己深以为然的佛法产生怀疑。
“释寂，贫僧还是小瞧你了。”
岑宁踏空而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他抬手，金光灿灿的大掌虚影将跪在大雄宝殿外的释寂拍飞。
岑宁一步一莲，慢慢的走到释寂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释寂，你救人还挑选对象啊？魔教教主你不救，魔教右护法你不救，你只救魔教妖女。”
释寂艰难的爬起来，跪在地面上，闭上眼不回答，一副即使承受万千误解，依然坚强的样子。
就在此时。
外面守门的小沙弥疾步跑来，“方丈，各武林门派掌门前来求见。”
方丈看了一眼下方的释空。
“请诸位掌门进来。”
寒山寺偏居一隅，寺内僧人很少步入江湖，在江湖中神秘又低调，岑宁在武林大会的表现让寒山寺一瞬间名扬整个武林。
昆仑派掌门笑容满面的大踏步走来，爽朗的笑声响起，“方丈，我携弟子略带薄礼前来感谢释空高僧的救命之恩。”
蓬莱派掌门拱手，“我携弟子略带薄礼前来感谢释空高僧。”
“峨眉派掌门携弟子略带薄礼前来感谢释空高僧。”
“青城派掌门携弟子略带薄礼前来感谢释空高僧。”
……
大大小小的门派依次步入殿内，小和尚们见到传说中的诸位武林门派魁首，心潮澎湃。
他们的视线一致的看向阶梯之下的释空身上，慕然生出无限敬仰。
一众和尚脑海里顿悟，他们或许找到了自己的道。
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诸位掌门来到寒山寺，不胜荣幸。”
昆仑派掌门回了方丈一礼，“不瞒掌门，我等今日前来，除了感谢释空高僧以外，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掌门但说无妨。”
昆仑派掌门双手合十，恭敬的看了岑宁一眼，朗声道：“江湖门派一致举荐释空高僧为武林盟主，我等此次前来也是询问释空高僧的意见。”
岑宁：“……”
这位老头，你逗我玩呢？
武林盟主你选一个和尚？
方丈闻言，含笑对着岑宁招了招手，“释空，过来。”
岑宁抬脚，出现在阶梯之上，“方丈。”
昆仑派掌门等人行了个单手礼，齐刷刷的高喊：“释空高僧。
“……”
这就行上和尚礼了，他若真成了武林盟主，这些武林人士不会剃度出家吧？
岑宁开门见山，“贫僧不做武林盟主。”
他话落，各武林人士议论的声音如潮水般响起。
昆仑掌门急声道：“释空高僧，武林大会上你以一己之力绞杀魔教，我等愿意推举你成为武林盟主。”
岑宁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打断昆仑掌门的话，“各位施主，贫僧乃是出家人，无法担任武林盟主的重担，尔等重新选取武林盟主吧。”
“释空高——”
岑宁平淡的瞥了还欲劝他的昆仑派掌门。
见岑宁心意已决，各掌门呐呐不再言。
释寂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垂着眼帘，遮掩了眼底的情绪。
岑宁平静的转身，看向垂着头的和尚，“释寂，过来，今日正好当着武林同道的面，审判你的所作所为。”
释寂下颔一下子绷紧，似乎在压抑着情绪。
他的心不如表面淡定。
释寂一下子收敛所有的情绪，看似淡定的一步步走向岑宁。
“释寂，贫僧今日废你武功，你可服？”
岑宁居高临下的盯着释寂。
释寂抬头，面色苍白，“弟子不服，我贫僧何错之有？”
岑宁看向武林众人，“各位前辈，你们来告诉释寂高僧答案。”
武林众人早就看不惯释寂伪慈悲的死样子，碍于释空与寒山寺不与释寂计较，现在释空高僧让他们说。
他们跃跃欲试的瞪着释寂一个白衣弟子站出队列，指责，“释寂和尚，你作为出家人，你正邪不分，不知廉耻的魔教妖女有染。”
“我与魔教圣女清清白白。”
白衣弟子哈哈大笑，“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释寂和尚自出江湖以来，与魔教妖女通吃同住同行，江湖中谁人不知，如此行事，谈何清白。”
“伪君子，你既与魔教妖女清白，为何要一次次的拼了命的救她。”
“对，交出魔教妖女。”
“你把魔教妖女藏哪里去了，交出来。”
……
无数的声讨声响起，释寂面色更苍白了几分。
似乎怕方丈心软，昆仑掌门叹气，提高嗓音道：“方丈，你这弟子……”
他摇摇头，继续道：“武林正道与魔教决战之际，他站在一旁袖手旁观，任由魔教恶人屠戮正道人士，多亏了释空高僧与其他几个高僧出手。”
他停顿一下，面露嫌弃，“但下面这个慈悲心的和尚不但不帮助释袈高僧等，反而站出来指责他犯杀戒，更是拼了命从释空高僧手下救下魔教妖女潜逃。”
释寂看着昆仑掌门等人一张张不屑的脸庞，垂着的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