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身形一僵，脚步微微有顿下的趋势，王允却抓紧了她的手，牢牢扣在掌心：“他跟上来了。”
顾烟心头更震动。
跟个木头人似的由王允掌控着往前走，连方向都不知在哪儿，更不知今夕何夕。
她的心始终提着，怕他跟上来，又怕他不跟上来。
复杂万千。
本是要去医院取东西，可王允领着顾烟走到医院正大门，夜晚还有很多小卖部开着店，通往医院的路上依旧还是来往人不断。
有夜间烟火味儿。
他们在一个便利店驻足。
王允大概是问她要吃点什么之类的，顾烟指了指柜子里某种椰汁饮料，王允才松开她的手过去打开柜门取出来。
拿手机付款。
只是他们的手又再一次牵在一起去了。沈辞好不容易舒展开一点点的眉头此刻皱得更深，形成一道重重“川”字。
他拳头紧握，暗暗使劲儿，脚下意识往前倾了半步却又没再继续往前，定住了。
顾烟扭头，跟他视线一对。也就是一瞬间，顾烟忙收回了。沈辞没有半点要躲的意思。
他明明可以走上来的，顾烟甚至都想他还不如直接走上来，有话说话，有事儿说事儿，吵闹打骂都比这样沉默无声跟着她强一些。
这让他心里很没底，仿佛明知头顶悬挂着一块大石头，却不知那块石头会在什么时候落下来。
提心吊胆的最难受。
顾烟有电话进来，是姚倩倩。她接电话时就下意识抽走了手，王允落了空，但改为搂着她肩走。
顾烟接着电话感觉肩上一沉，心头又是一动，眉心轻拧着。只是王允却仿佛早有预料似的没看她，只搂着步入医院。
姚倩倩说过段时间医院也有考核，等到中秋节她忙完就休假过来找她。
顾烟对她要来的事情很兴奋，说自己在这儿等着她，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早点到中秋节与她相见。
姚倩倩又说起沈辞的事儿：“小烟，或许......他当时真的别无选择，他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大不了就是没工作，当下没工资了。
他公司还有那么多员工看着他吃饭，公司那么多繁琐开支，每一笔列出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钱，石头没砸到我们身上，咱们是没法感同身受的。
他和那个女人不是没走到那一步嘛？你们......”
“我和他走到这一步，这不是主要原因。”顾烟不想再提，她不想继续深陷这个拎不清的漩涡中去，也不想一辈子成为别人的备选：“倩倩，我拿完东西就准备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咱们改天再聊。”
“......好吧。那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太执着什么，心态放宽。”姚倩倩举杯望向窗外远方去，自己都是思绪万千，却在劝着顾烟。
“你也一样，我希望中秋节看见的，是我最爱最霸气的那个姚倩倩！市一医最年轻漂亮的姚医生。”
“oK！晚安，漂亮的顾医生。”
“晚安。”
电话打完，他们已经抵达办公室所在楼层。沈辞就站在医患来回穿梭的走廊中，在身后看着她，跟着她，守着她。
王允竟然也跟她一起进了办公室。
沈辞本能往前走，迎面却突然撞上来一个跑得急的小男孩，为了不让孩子跌倒，沈辞只能止步稳抱住孩子。
“对不起叔叔，叔叔你没事吧？我撞疼你了吗？”
孩子额头上都是细汗。
他神情十分慌张，让原本想把他放下就继续追顾烟都沈辞于心不忍。
他只能心欠欠地盯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后询问小男孩情况：“叔叔没事，你跑什么？你爸爸妈妈呢？”
“叔叔，那边走廊有鬼，鬼，它在追我，我睡一觉起来妈妈就不在了，她是不是被鬼抓走了？叔叔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妈妈！”
沈辞：“.....”
他摸孩子头安抚孩子后抱他交给护士站台，自己又折回来，在门口站了几秒，做好心理建设后推开门。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