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对王理歉意地笑了笑，站起身去开门，边走边自嘲道：“今天找我的人可真是多。”
房门打开，一个全身穿着某奢侈品当季新品、身上手上挂了不少首饰、韩风打扮的男人站在门口，却是《昆仑》的另一位男主——李晟炫。
杜若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上门。
李晟炫就是那种时下最流行的小鲜肉，话很少，平日里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不过杜若听说这小子是个富二代，进娱乐圈也只是玩票。如果红不了，他可是会被抓回家继承家业的。出道的时候走的是爱豆路线，还是他们那个男团的跳舞担当，没想到那个男团怎么捧都红不了，倒是李晟炫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随便接拍了部傻白甜的偶像剧居然一炮而红，一跃而成去年最当红的顶流。否则以王理这种地位的导演，就算他出再多的钱，也不会让他做自己戏的男主的。
所以圈子里有句话叫：小红靠捧，大红靠命。李晟炫的命就很好。
去年他们在剧组的时候关系很一般，刚开始杜若挺看不惯李晟炫的不敬业，曾私底下说过他两次。他们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没互相留。
几个月不见，李晟炫依然一如既往地寡言。杜若房门一打开，他就自顾自地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房间里的王理导演后，才楞了一下，朝王理点了点头，勉强扯了下嘴角，算是打了个招呼。
王理也习惯了李晟炫的没礼貌，见他来了，主动起身告辞离开。
杜若客气地把王导送到门口，才关门回来。见李晟炫已经直接坐到了方才王理坐过的椅子上。
“你怎么还没弄妆发？稍后的发布会，主演都要穿戏服。”杜若说着，也坐到了刚才的座位上。
“哦，我刚到，一会就去。”李晟炫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杜若见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说这个，又跟着解释了一句：“刚才来的路上堵车了，我不是故意晚到的。”
杜若惊讶地看了一眼李晟炫，没明白这小子怎么突然转性了，以前的他可从来不会主动解释什么，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李晟炫说话声越来越小，似乎有点尴尬，不敢看杜若的方向。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没事就赶紧去妆发，只剩下半个小时发布会就要开始了。”杜若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带阿离出来一趟，没想到不停有人找他，害他都没能和她好好说上几句话。
“杜若，对不起。”李晟炫憋了半天，终于憋了句话出来。
“呃……你干嘛和我道歉？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杜若突然发现他完全跟不上这小子的奇葩思路。
李晟炫仿佛开口道了歉后，就彻底放了开来，也敢看着杜若了：“杜若，我知道我的演技和资历都远不如你，这部戏的一番应该是你的。而且当初开拍的时候，谈好的你才是男一，现在却让你和我做并列双男主，对不起。”
“原来这小子也并非一无是处。”杜若心下暗暗想道。
《昆仑》这部戏最初定下的第一男主角确实是杜若饰演的凌尘子，否则按杜若影帝的身份，公司也不可能让他给人作配，即便这个人是年度顶流也不可能。但没想到，戏开拍后，李晟炫接了个舞蹈竞技类的综艺节目，凭着他扎实的舞蹈功底，硬是爆火了一把，不仅那个综艺节目火了，这小子的人气直接甩了其他流量明星一大截。
他的公司本来以为这幸运小子的爆红只是夏日限定，最多红一季，没想到后续居然还能再爆一次。这下他的公司彻底坐不住了，除了想靠着他的流量大赚一票，终于也想起来要帮他规划长期发展路线这件事了。否则再火的顶流，没有后续，不可能红过一年，实在太过可惜。
但李晟炫除了跳舞算有天赋，其他方面真心不出彩。没念过大学，文化水平不高，话都讲不溜，做主持肯定是没戏了；五音不全，唱歌也不行；想来想去，也就只剩下演员这一条路可以走。彼时，刚好《昆仑》开拍不久，李晟炫的公司用了很多人脉关系，才逼着《昆仑》的投资商硬压着王理改了番位。
本来杜若是绝对的一番，李晟炫是男二，结果这么一改，最终变成了双男主。而且杜若的戏份被删减许多，时长还没有李晟炫的多。
“没关系，这事我不介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杜若拍了拍李晟炫的肩膀，毫不介意地说道。
圈子里所有人卯足了劲争抢的番位，在杜若看来，那完全就不算个事，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再肮脏的事都见多了，这种改戏份、争番位的事，对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你真不介意？”这下轮到李晟炫惊讶了，他所见过的所有艺人，只要一牵扯到番位，不管多好的朋友至交，都能瞬间反目成仇。他知道杜若在圈子里地位高，普通的东西他估计也看不上，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对这种众人都争抢地头破血流的东西都能不屑一顾。
“当然是真的。如果我真在乎，你以为当初你能从我手里抢走男主？”杜若好笑道：“再说了，圈子里这种事多了，很正常。”
“那你之前……”李晟炫很小声呐呐道。
“我之前怎么了？”无奈杜若现在耳力绝非常人，再细小的声音他若想听，就一清二楚。
“你刚刚听到我在说什么？”李晟炫再次惊讶道，他明明只是发出了点气音而已。
“嗯，我听力很好。”杜若随口敷衍道。
“我刚才是想问，你杀青那天为什么不告而别？那天我本来是想当面和你道歉的，一直没找到你人，问了其他人才知道你先走了。我又没你联系电话。”李晟炫一口气问了出来。
“杀青那天？”杜若愣怔了一下，杀青那天他为何不告而别？他的阿离当时已快要不行，唯一的要求就是想回海城，他当日心急火燎地天色未明就开车出发，哪里还会注意到其他人呢？
杜若再一次清晰地记起陆离当日的凄惨模样，四肢尽废、功力尽失、容颜老去。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他在，就再也不会让她经历这些痛苦！
“杜若，你怎么了？”李晟炫见杜若突然开始发呆，拍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