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出关。
这个消息很快便在第五村传开，甚至包括在第五城，也在不断发酵。
九圣，是写在世面上所有公开典籍扉页的存在。
换言之，只要是九州人族，在接触文字的那一刻，便已开始对九圣奉若神明。
经过千年流转，转世身并不是尽人皆知之事。
除却转世身本身，唯有那种传承于上古的世族，在收藏的古老典籍中有着只言片语。
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对转世身讳莫如深。
这自然是元老会的刻意为之。
目的，便是维持九圣的光辉形象。
即，不死不灭，长生不老。
而如今公开身份，活生生站在台前的九圣，唯有第五道海一人。
如李冽之，他虽然重新掌管烽火台，可他对于自己木子的转世身，一直只字未提，不曾泄露。
至于万里云，除了雷狱所中的高层以及二十八家族的族老，后时代的人并不清楚。
当然，这跟雷神有关。
说到底，他们并非淡泊名利，只是不相信任何人。
当一个人站于世界之巅，享受人间所有尊荣后，他们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永恒！
……
第五命碑，其实就是第五村口，那块刻着村名的石碑。
此刻，第五道海凝视那石碑上的“第五村”，沉默不语。
而他身后，是三支族人。
数百人，整齐划一，低头垂目，大气都不敢喘。
如今，第五珈华被软禁，由第五天都带领主脉族人，而第五珈蓝站于二房前列。
唯有三房，群龙无首。
第五天都见此，暗暗皱眉。
他此刻，反而有些看不透第五荣光想要干什么。
在他此前分析，第五荣光很有可能是第五道海的暗棋，可随着将整件事告诉第五道海，通过其反应来看，明显有所出入。
那第五荣光的目的是什么？
三支内斗，然后乘虚而入？
可他已经得到了三房话事人的身份了。
此刻，第五天都陷入思考，太过投入，以至于还是第五珈蓝在一旁提醒才回过神。
眼神清醒，看向第五道海。
此刻，第五道海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
“老祖。”
躬身行礼，第五天都语气恭敬，“刚才在想，是否需要将族长大人请过来。”
“他做得龌龊事，还有什么资格？”
第五道海面带怒色，随即扫视众人，目之所及者，皆是将头埋得更低，降低自己的存在。
“你们，很好！”
看着如此不堪的后人，第五道海更是气恼，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
此言一出，瞬间周身冒着冷气，温度骤降。
“请老祖息怒！”
三支族人，直接跪倒，以头磕地，不敢抬起。
“窝囊废。”
再次骂了一声，第五道海的注意力，又回到第五命碑上。
“子孝孙贤？”
“还真是人心不足。”
“这样的后辈，真的很好。”
即便还没有用灵力查看，第五道海也能感受到命碑的变化。
这让他怎能不怒？
“第五令呢？”
恼怒的同时，第五道海这才想到，之前叫第五天都所为何事，再次转过身，冷冷地问道。
第五天都面色一怔，下意识瞥了旁边的第五珈蓝。
外人不知道，第五珈蓝可清楚，居然没有提醒？
这让第五天都心中不悦。
想独善其身？
做梦去吧！
如今二房三房的第五令，全都落在第五荣光手中，而主脉的第五令，昨日他在第五珈华的身上并没有搜到，甚至连其茅舍，都翻了一个底朝天。
一无所有。
此前，第五天都只认为第五令除了话事人的身份象征，便是充当藏宝阁密室的钥匙，只因为，就连他也不相信，第五道海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其他人的手中。
可第五荣光，却证明了第五令可以控制第五族人的生死。
这也是他怀疑第五荣光是第五道海布下暗棋的理由。
今日，第五道海当众询问第五令，便更加证明了第五令的重要性。
犹豫片刻，第五天都还是将此事，推到了第五珈华的身上。
毕竟，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掩盖。
当然，让第五珈华背锅，确实经不起推敲，唯一的漏洞还是在第五荣光的身份上。
第五荣光的背后，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是第五天都最想要确定的事。
就在这时，第五珈蓝忽然开口，“老祖，我有一事禀告，”
第五道海面沉如水，缓缓看向第五珈蓝，“说！”
“三房的原话事人，第五珈南，死于第五珈华之手，新任话事人第五荣光，疑似第五珈华的人，他曾以族长的口谕，索要二房第五令。”
第五天都将自己摘出去，这倒让第五珈蓝有些着急。
“真好！”
闻听此言，第五道海冷笑连连，“也就是说，如今三支第五令，全在第五珈华之手？”
面对已在发怒边缘的第五道海，一众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喘。
“明知道第五……”
顿了顿，第五道海闪过一丝思考。
“第五荣光。”
第五珈蓝开口提醒道。
“哼。”
第五道海冷哼一声，“明知道他是第五珈华的人，你又为何将第五令交给他？”
“第五一族祖训，族长之令，令行禁止。”
第五珈蓝语气谦卑，即便他都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第五一族祖训还说，第五令除话事人，不可交于任何人之手！”
第五道海真想一巴掌拍死第五珈蓝，大声呵斥道。
扑通！
“老祖息怒。”
第五珈蓝扑通，跪倒在地。
“此事之后，自己去刑堂领罚！”
良久，第五道海平复心中怒气，他知道，此刻不是追责的时候。
伸出手掌，他并没有选择运转灵力。
因为，这样会暴露地道御灵师的实力，如今人多眼杂，难免会生出事端。
或者说，还是虚荣心在作怪。
神秘感，才是威慑力。
而且，眼前这些毫无眼界之人，根本不懂超脱之玄奥，在这些人面前显摆，也只是对牛弹琴。
更何况，第五村终究是第五道海的道界实体化。
第五道海感受着第五命碑中，驳杂的气息，面色变得更加阴沉。
就在这时，突然。
嘭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