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什么去了？”安宁抬眼扫了一下，便又将脑袋靠在了‘浴缸’上，闭上了狐狸眼儿，“我以为你早该来找我的。”
说是浴缸，这儿其实更像是一个大……嗯，说的通俗点，公用的泡澡堂子。
当然了，这一向都是林晚晚那个在男人堆里混了太久的姑娘的形容。其实这里是九处专门为女性工作人员所准备的用来放松的浴池。
不过九处的女性工作人员不多，又很少有人会闲下来泡温泉，所以这里装潢的特别奢华，几乎却是被废弃的。
安宁从审讯处离开之后，感觉累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她原先只是听林晚晚无意间说起过一次，林晚晚那姑娘说，多好一浴池啊，都能游泳了，可她有时候心血来潮想要去泡一泡，结果也只有她一个人，想想看也就作罢。
不像是那群男人，一个人说要去泡个澡，哗啦啦好几个人一起去，一边泡，一边聊天，还能喝喝小酒，舒服极了。
今儿，安宁灵光一闪，觉得自己应该把身边这几个姑娘，都给一起喊来，大家一起泡泡温泉，也算是一种团建了。
结果她喊了半天，也就她一个人。杜冰没来，蒋欣然没来，林晚晚这个技术支援处的大忙人，反而是第一个到的。
林晚晚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温泉里，溅起的水花喷了安宁一脸，她睁开狐狸眼儿，无语的望着这就开始游起来的林晚晚，一脸无语。
林晚晚疯狂的游了好几个来回，这才吁了口气儿在安宁的身边也躺了下来。
围绕着温泉的边缘，在水底下有十多个‘躺椅’，完全是按照人体工学来设计的，躺上去，特别的舒服。
“嫂子。”
“嗯？”热乎乎的温泉，泡的安宁特别舒服，感觉把一身的疲惫都能给泡走似得。人一舒服起来，语气都变得慵懒极了。
林晚晚看着她过分削尖的下巴，感觉她下巴削尖的，跟做了整形手术似得，尖的过分。猛地，林晚晚伸手，安宁哪里能想到她会突然动手，被林晚晚掐住了肋骨，愣愣的看着的她，“干嘛啊！”
“嫂子，你太瘦了。”
“呃……”
林晚晚收回手，趴在池子边，抓起易拉罐的啤酒递给安宁一罐，“嫂子，我好久好久之前就想这样跟大家一起泡泡澡，喝喝小酒。但身边都是一群老爷们，我这点小小的心愿，都一直没能完成。”
“今天不是完成了么。”安宁笑了笑，浅浅的抿了一口啤酒。
她身体底子本就不算太好，又泡了二十多分钟的温泉，如果再喝酒的话，她真怕自己昏厥在温泉池子里。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林晚晚咕嘟咕嘟干掉了一罐啤酒，爽快的‘滋儿’了一声儿，“嫂子，那两个人，你怎么处置的？我说直接杀了，一了百了，郝亦花死活不同意。他还警告说，让我干好自己的事儿，我的职权范围只在技术支援处，出了技术支援处，我说了不算，让我别瞎掺和。”
林晚晚告状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一点不遮掩的。
安宁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郝助理有他的理由，你也别生他的气。再说了，郝助理如果话说的不严重一点，你也不会听他的，对不对？那两个人如果就这么傻了，的确是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林晚晚翻了个白眼，一甩手，又溅起一圈水花，“本来就是陆越川的余部，嘴巴还给我死硬，一点都不松口。这样的人，就不该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把他揪出来的时候，直接杀掉才是最好。”
“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样把李处长和李将军给揪出来的。那个备用的卫星讯号和频道，他们两个人使用了吗？如果使用了，他们又利用备用的卫星讯号干了什么事情？”
林晚晚简单的回答，“我说的那么专业，嫂子你也听不懂。我就简单的跟你解释一下，备用的卫星讯号，是需要输入身份id才可以使用的。李将军和李处长，从来都是形影不离。他们其中一个被我揪出来，另外一个肯定逃不脱干系。李处长的确是没有使用过卫星讯号，可他登陆了。”
“这个代表什么呢？”安宁不解的问道，“他身为九处的高级干部，一定是需要和外界联系的。除了备用的卫星讯号，掐他的讯号频道都被你掐断，他想要和外界联系，传递消息，也只能登陆——”
“不，嫂子，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李处长只登陆了卫星信号，不代表他没有使用。而是他在使用之前，就已经被我锁定，然后被抓起来了。”林晚晚拧了拧眉头，“今天早些时候，技术支援处受到了一封密电，嫂子还记得吗？”
安宁怎么会不记得。
她点点头，“你继续说。”
“那封密电……我怀疑跟李处长有关系。”
“哦？”安宁高高的挑起眉头，她总觉得刚才跟李处长见的那一面，有哪里很奇怪，透着一种无法解释的诡异。
甭管李处长是什么性格，他就算真的很懦弱好了。可能够做到这个位置上的聪明人，不可能会连这样的选择也无法决定。这很不合理。但李处长给出的理由……却又让她挑不出毛病来。
虽然最后在她的逼迫之下，李处长还是做出了她希望看到的选择。李将军也因为知道了李处长的决定之后，也表示他会听李处长的。但安宁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所以，她才想要跑个温泉，把林晚晚喊来，好好再了解一下。
毕竟现在，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她都不能忽略掉。
小事情，也可能会引起大麻烦！
她不得不防。
林晚晚拧着眉头说，“我刚才在来之前，就一直在调查这事儿。可我用尽了方法，也没有办法找出直接性的证据。总而言之一句话，嫂子，李处长和李将军，我太不放心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直接杀了，这样才能让人放心。”
安宁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李处长可是连虎将军都尊敬有加的人。更不要提在九处之中，有多少个像虎将军一样尊敬他们的人了。我就这样轻易的杀了他们两个人，当然可以了。问题是杀了他们两个人，会让九处之中的许多人，对我有所不满。你觉得这划得来吗？”
划不来的买卖，可一定不能做的。
“那就把他们赶出去，别再让他们留在九处了。”
“这也不行。因为李处长已经亲口说过了，他选择的是九处，而不是陆越川。”安宁摊摊手，也觉得烦恼极了，“就先这样儿吧。我会让人监视好他们，不让他们在背后搞出什么小动作的。你们技术支援处，也给我把他们两人盯紧点。”
“行吧，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我也只能听你的了。”林晚晚显然对于安宁的决定，并不是特别的满意。可她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那么就只能听安宁的。
安宁摆摆手，又问：“那封密电，你也看过了。说说你的看法。”
“我没有看法。嫂子，你别拿这些来问我。我的强项不是这些，反正，我还是很不放心李处长跟李将军。”
安宁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跟林晚晚聊下去了。再聊下去，只会闹的不欢而散。
她眨了眨狐狸眼儿，岔开话题，“杜检官和欣然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半天也没来。”
“蒋大小姐一直在打电话。”林晚晚随口说道，“老大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在被人使用。都是打给京城名媛们的，郝助理不可能打给她们，那就只有蒋大小姐了。至于杜检官么……我刚才在来的路上遇到她了，她说自己刚从靶场出来，好像受伤了，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就来。应该快了吧。”
看到林晚晚的态度，安宁就知道杜冰受伤肯定不严重，她点点头，“自从那把手枪救了我们两个人的命之后，杜检官去训练射击的热情，就达到了一个顶峰。”
“可她也有点太操之过急了，拔苗助长可没有好处的。”林晚晚撇撇嘴，“这不，就因为训练过度，杜检官的虎口都被磨的挺严重。还是警卫员强行制止她继续训练，她才肯结束的。”
“这种特殊时期，每个人心里积攒的情绪都太多了。杜检官能够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也挺好的。你也说了，她的警卫员会看着她的，我们就不要太担心了。”
这两天也没有要外出的活动，每天就跟坐牢的一样被关在九处，是个人都要被憋出毛病来了。她跟林晚晚都特别忙，没有一个休息的时间。可杜检官就太清闲了，她没有事情做，也只能去靶场训练了嘛。
“我们再等等吧。”安宁其实泡温泉泡的已经有点脑袋昏沉了，小脸儿也涨红的厉害，“她们如果还不来，我们就不等她们了。泡完澡，我们去吃饭。”
林晚晚问，“大姐上哪儿去了？嫂子，如果不方面回答的话，你就当我没问。”
“没什么不能回答的。大姐回权家老宅去见一位贵客。”
“贵客？”林晚晚挑眉。
安宁却没有再回答了，因为正巧，杜冰跟蒋欣然，两个人都只穿着一件浴袍，走了进来。
相比于林晚晚一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扒光，其他三个姑娘都是穿了游泳衣的。
对此，林晚晚特别无语，“又不是去外边的公众温泉池，你们至于还穿游泳衣么？”
脱光了泡温泉，不是更舒服？
“林处长，我跟你不太熟，跟你赤裸裸的面对面，我会觉得有点尴尬。”这是杜检官直言直语的回答。
蒋欣然的回答是这样儿的，“我最近胖了好多，身材走形，不好意思。”
安宁笑了笑。她也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肋骨清晰可见的样子，觉得有些太吓人了，才选择穿上游泳衣的。
杜冰走进温泉池的时候，非常小心翼翼，生怕手上的伤口碰到了水，如果感染的话会很麻烦的。她明天的训练，那就一定不能进行下去了。
四个姑娘，躺在一起。
好半天，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气氛，感觉一点都不像几个女孩子泡温泉的样子。反而，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