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钰渺渺感知中，黑暗深处似乎传来一阵骚动，看向林钰的黄昏色眼睛中，光晕轮转，展现出一个由暗黄光线组成的万花筒。
从对方回旋的眼瞳里陡然传来一阵吸力，林钰瞬间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差点要被吸到黑暗深处。
“哼！”
林钰嘴里发出一声闷哼，火焰刀立刻随心而动，带起情绪烈火，在精神空间当中一斩而过。对方施加在林钰灵魂中的吸引力，立刻被斩断。
犹如旋涡一样的吸引力，也随之消失。
看到自己连续两击落空，黑影中的怪物似有不甘，但也没有其它动作。它暗黄色眼睛紧紧盯了林钰一眼，然后无声无息的和林钰断开联系，消失在林钰感知当中。
只在精神层面只留下一阵嘶嘶杂音！
当怪物离开以后，精神空间内又产生了一种奇妙变化。
距林钰很近的位置，精神空间似乎荡漾起一阵细微涟漪，有一种纯粹的力量悄然出现。
这股力量并不强大，但是其根基稳定，结构科学，运转方式从内而外透露出一种机械美感。片刻时间，对方就在精神空间形成一种具体形态，犹如一柄悬浮着的长剑。
因为和林钰见到的任何一种精神力量运转方式都不同，林钰不由得多观察了两眼。
“……这是，走了？”
林钰分出一部分精力，看了一眼全身都被银色装甲包裹的程队长，说道：
“还没有，对方在精神世界存在的方式很高明，只是一时之间感觉不到了而已。”
精神空间中的长剑，正是程队长动力装甲力量投送到精神空间中形成的稳定结构具体表现。
共同体标准的二级、一级动力装甲，属于幻想武装。装甲通过能量运转结构，可以将力量投送至精神空间，进行攻伐。
没等程队长继续开口，一旁的赵恒阳脸色凝重的问道：“刚刚出了什么事？”
指挥部内其他所有人，也都下意识停下手中的活，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刚刚在所有人眼前爆炸开来的强光，可是只发生在十几秒之前。
程队长看了看林钰，他对刚刚发生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刚刚林钰应该在精神空间和某个东西交了手，强光只是两人交手冲击的精神余波而已。
林钰仔细回想自己和污染源交手过程，说道：“我们的目标，也就是那个B级污染源，已经盯上我了！”
这句话，林钰说的很平淡，但是内容还是在指挥部里引起一阵哗然！
赵恒阳也心中动荡，他先回头狠狠瞪了某个出声的警察一眼：
“都愣着干什么，手里的事都做完了吗？”
能出现在这里的警察，对非凡者都有些模糊了解，也都有自己的心里建设，倒没做出一些什么奇挂的事。
听到赵恒阳的话，所有人立刻忙碌起来，至于这些人心里怎么想，只有天知道了。
训斥了一声，赵恒阳才稍微压低声音：“你是说，刚刚的情况，是你和那家伙交手造成的！”
林钰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又摇了摇头，这一番自相矛盾的动作，让赵恒阳和程队长都皱了皱眉，显然不知道林钰是啥意思。
“说是和那家伙交手也对。但是，按照最正确的说法，其实那家伙根本没有出手。”
“什么意思？”
林钰看着赵恒阳，回想起赵恒阳开始时说的话，说道：
“我的意思是，这个B级污染源可以说是一个情绪控制大师，精神幻术大师。我以为我和它交手了，其实到头来，只是我自己和我想像出来的一个对手在战斗！”
“这个想像出来的对手，是对方让我自己想像出来的！”
见赵恒阳和程队长一脸疑惑，被自己绕晕了的样子，林钰沉默一会，才说道：“赵局长，还记不记的你刚才说的话？”
“我刚才说过的话？”
从林钰进来以后，他说过的话可不少，但是林钰明显意有所指。
赵恒阳将自己还记的自己已经说过的话全在心里过了一遍，表情未怔，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面色骤然一遍，立刻抬起头看着林钰。
林钰见状也凝重的对他点点头，示意对方想的不错！
程队长在一旁见两人这个模样，不满开口道：“赵局，林钰，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
赵恒阳苦笑一声，声音干涩：“污染源能影响我们的情绪。”
“这不是很正常吗？”
程队长发问一句，立刻说道：“根据我们收集分析的资料来看，B级污染源本来就是精神生物，能影响人的精神世界，不是它天生应该具备的能力吗？”
赵恒阳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才开口说道：“你要是被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影响到了，就不会这样说了。”
“……亲身经历和看的资料完全是两码事！”
“啊！”
程队长惊讶的看着赵恒阳：“你是说污染源也对你出手了？”
见赵恒阳确定了自己疑问，程队长思维高速运转，将林钰和赵恒阳之间的对话以及最开始赵恒阳说过的话，飞快回忆一遍。
他立刻恍然。
“难怪！”
“……我说我和你也不止打了这一回交道，你赵局虽然心里还残留一口热血，但是也从来不是将这口热血喷在别人脸上的家伙啊！”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程队长这时才终于明白，开始时赵恒阳为什么会对林钰说出那种义正言辞，甚至是让人感觉到是威胁的话。
作为临江区警局副局长，赵恒阳也算是几经浮沉的人物，就算是职业感爆棚，也觉不可能拿林钰亲人现在就在商务生活中心这事来逼迫林钰。
这么做，一个不好，不仅污染没解决，自己内部倒是先出了问题！
……原来是因为污染影响的缘故。
赵恒阳张了张嘴，但却没说什么。
程队长用这种不知是夸还是贬的话将这件事挑明，虽然让自己和林钰之间稍显尴尬，但是也是对两人间的间隙进行某种意义上弥补。
别看程队长表面一副直来直去的军人气质，其实心里反应比谁都快，要不然也不会二十年时间就干到伊阳快速应急反应部队副队长的职位。
林钰此时却没空去想这些人情世故，他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技术层面。
污染源还在暗处对自己虎视眈眈，一旦自己稍有放松，林钰敢肯定，污染源肯定会立刻扑上来，将自己撕得粉碎。
所以，在和赵恒阳、程队长说话的时候，林钰精神感知，还一直保持在最高侦查感知状态，丝毫没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