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一瞬间在那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中绽开，清歌低下头又用脸颊蹭了蹭洛宁的掌心。
但这一次洛宁收回了手。
“清歌替您包扎。”
清歌说完靠近了洛宁，动作轻柔地将布条绑在洛宁身上。
看着那狰狞的伤疤一点点被包裹，清歌脑海中浮现出洛宁在战场上的模样。
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慢慢抚上了那些细细密密的的疤印。
“疼吗？”
话出口的瞬间，清歌的手腕被洛宁抓住。
“丞相便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少年嗓音冷漠，眼底泛着冷意，周身的气势越发迫人。
可清歌却半点不惧，依旧盯着那一身的伤疤，声音也不再刻意伪装出柔弱。
“将军，很疼吧。”
洛宁沉默着，直接捏着清歌的手腕将人往后一推，整个推下了床榻。
“没规没矩。”
“若再逾矩，明日我便派人将你送回丞相府。”
洛宁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
他刚才有特意控制着力气，那一推顶多让狗男人摔一跤，不会伤到哪里，但是这种感觉莫名好爽。
“系统，我现在是不是帅爆了？”
“我觉得我现在有种做渣1的爽感。”
【宿主你……】系统欲言又止。
“你say，再磨磨唧唧地小心我给你叉出去。”
洛宁转身坐回床榻上，周围的床帏都被放下，彻底遮挡住他的身影。
【宿主你还是趁现在多享受一下吧，不然到时候狗男人觉醒你就没得玩了。】
“不会，我相信这个世界我可以翻身做主。”洛宁自信满满。
系统：希望之后宿主还能保持这个心态。
床帏外，清歌坐在地上，看着床帏的缝隙间若隐若现的身影呆愣出神。
过了好半天他才慢慢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走向外间的美人榻。
烛火被熄灭，房间也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听着屋外风声啸啸，清歌睡在美人榻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美人榻上铺上了一层毯子，软和得很，还带着淡淡的竹香，清歌忍不住将毯子往怀里塞。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然听不到风声，耳边只能听到少年平稳的呼吸声。
清歌从未觉得夜晚这样难熬过，敏锐的五感第一次成为了他的负担。
目光在床帏上停顿许久，他最后还是站起身，慢慢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明知道这样会有被发现的危险，清歌却还是选择靠近洛宁。
床帏被掀开，男人无声无息地靠近床边，他低头看着床上的少年。
少年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头紧紧皱着。
目光触及那紧抿的薄唇，清歌突然就想起刚才少年让他离开时的话语，那样冰冷，那样无情。
百般讨好换不来一个垂眸，可明明午时他还温柔地安抚洛思。
垂在身侧的手忽的握紧，清歌像是着了魔一般慢慢俯下身，吻上了那张唇。
轻柔的触感让他突然回神，他猛地直起身子，眼中情绪复杂。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一再为了洛宁破戒？
他明明最讨厌别人的触碰。
这些年来有多少人觊觎过这张脸，而他们最后的结局都是被他打断了手脚，明里暗里的报复。
可现在他却主动靠近洛宁，甚至发了疯一般在夜晚偷亲洛宁。
清歌想不明白，他应该是讨厌洛宁的，他应该是恨洛宁的，因为洛家人害得他家破人亡，从小颠沛流离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可清歌也不可否认刚才那一吻让他神魂颠倒，甚至一再留恋。
掌心被指尖掐地生疼，刺痛将清歌心底的念头勉强压制了回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深深看了洛宁一眼便转身回到了美人榻上，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那散发着竹香的毯子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而在清歌转身离开后，床上安眠的少年却突然睁开了眼。
漂亮的桃花眼笑的眉眼弯弯。
看来狗男人也不是没有感觉嘛。
洛宁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唇瓣，若有所思。
胆子也大的很，明知道他武艺高超还敢过来偷亲他，是真不怕自己会武功的事情被他发现啊。
算了算了，就原谅他这一次，不跟他计较了，反正狗男人也不会真的对他下杀手。
洛宁微微侧头，床帏遮挡了他的视线，但依然能从床缝中看到清歌的身影。
左手慢慢抬起，摸到身上包扎好的布条，少年唇角微微勾起。
“晚安。”
……
清歌在洛王府里住了一个月，在这期间丞相的人各种明里暗里的骚扰，不过都被洛宁派人打了回去。
在洛王府的日子，大概是清歌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候。
“将军明日要陪长公主去施粥布善？”
清歌走到洛宁身边。
洛宁看着手中的古籍，冷淡地应了一声。
“嗯。”
清歌跪在洛宁身边，身体伏在他腿上，双手也慢慢拉住了洛宁的衣袖。
“清歌能跟着将军吗？”
他试探性地询问着，看洛宁不回话又立刻低下头，声音也跟着低落下来。
“清歌自小被关在宅邸之中，整日都在学琴棋诗画，稍有不对便被打骂，甚少去过外面，清歌想看看，窗子的外面是怎样的光景。”
“清歌定然不会添乱的，若是，若是将军与其他小姐少爷情投意合，清歌也绝不会打扰。”清歌低着头，眼里的情绪远没有他说出的话这般大度。
洛宁：“……”
不是，是我哪里没跟上你的节奏吗？怎么这门还没出，就已经从悲惨的童年经历跳到他和别人看对眼的事情上去了。
这狗男人的思维是比卿卿还跳脱啊。
清歌顺着衣袖一点点摸上去，最后牵住了洛宁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少年的指骨。
“将军……”
“可。”
清歌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可还没等他说什么，书房外一道男声却突然响起。
“将军。”
副将萧池在门外恭敬唤道。
洛宁放下手中的书，也抽回了被清歌握着的手，他转头看向清歌，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清歌笑着站起身，乖巧离开，可在推开门和萧池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萧池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将军，清公子的身世属下已经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