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叹气刺激到修斯，他靠在洛宁颈边，嗅着洛宁后颈处的香气。
永久标记从来都不是一件多么值得夸耀的事，因为它在无形中象征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征服。
倘若下位者主动臣服，或许带来的疼痛只是一时的，可若是下位者不甘愿臣服于此，那么两股精神力碰撞在一起，产生的就会是无穷无尽的挣扎，折磨和疼痛。
红晕褪去，洛宁脸色煞白，身体克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他死死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修斯……”
洛宁的声线都开始颤抖，捏着修斯手臂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精神力被紧紧缠绕，洛宁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神经紧绷到近乎崩溃，但他还是强撑着，在那股强势的精神力的裹挟下一点点地安抚对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通讯终端不断闪烁着红光，整个房间都因为过浓的信息素自动进入警戒状态，门窗都被封锁，没人闯的进来，也没人出的去。
洛宁不知道这样的僵持究竟过了多久，巨大的疼痛逐渐让他麻木，体力不断流失，他最后只能倚靠在修斯的怀里喘息，但却依旧没有放弃抵抗，也没有放弃用精神力安抚修斯。
身上烫的惊人，修斯眼中的赤红却稍稍褪去了一些，他松开嘴，然后将怀里的人翻了个身，让他面对着自己。
“哥哥……”
修斯嗓音沙哑，洛宁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
“想要哥哥……想要……哥哥……”
Enigma的声音很轻，很哑，最后一句几乎变了调。
修斯双目泛红，眼中都积蓄起一条水线，明明刚才还将洛宁折磨的不成样子，现在却一副可怜小狗的模样，一声比一声可怜，眼中的眼泪多了就往下坠。
到最后，修斯抱着洛宁泣不成声。
洛宁吃力地抬起手轻轻搭在修斯的肩膀上。
“好。”
这一句回答最后破碎在相触的唇瓣中。
干净整洁的制服早在一开始就被扯坏，欲落未落地搭在一边肩膀上，另一边掉落在臂弯上，制服上的装饰扯了一地，而在那句支离破碎的回答后，最后的衬衫也被撕坏。
宿舍被动触发一级警报，雪松香和红酒香交缠在一起越发浓厚，久久不散。
……
等洛宁再踏出宿舍门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个人终端里的消息多到数不清，光是 洛家那边就来了一百多条。
洛宁几乎是刚点开就接到了一个新的通话。
“洛洛？”
伊丝娜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是我。”洛宁嗓音沙哑。
伊丝娜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道：“你现在还好吗？我们……都很担心你。”
“别担心，不过现在恐怕没办法去见你们，再给我几天时间吧。”洛宁有些头疼地开口，他现在就跟被狗男人的信息素腌入味了似的，带着这么一身信息素别说去见人了，连走出去都不行。
伊丝娜那边又沉默了许久，等声音再响起时已经换了个人。
“那洛洛你好好休息。我们……等你。”布莱特略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
洛宁余光注意到身边人的小动作，轻轻应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洛宁揉着酸痛的腰坐回床边。
这Alpha的身体素质都不够狗男人折腾的。
修斯殷勤地凑了上来想帮他揉腰，手被打掉也不说话，就用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表情看着洛宁。
“你之前可不是这副样子的。”洛宁瞥了修斯一眼。
修斯没说话，只是蹲在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脑袋试探性地往洛宁腿上靠。
“哥哥……”
洛宁用手指抵住他的额头。
“之前不是想把我关在这里吗？”
“现在还想吗？”
“想。”修斯脱口而出，等看到洛宁眯眼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低下头。
“不敢了。”
修斯低声道，然后悄悄牵上了洛宁的小指。
他靠在床边默不作声，脑海中是几天前的回忆。
“对不起，哥哥。我没想过要伤害哥哥，我只是想和哥哥在一起。”修斯道着歉：“我以为我能控制住，可是看到莱恩靠近哥哥的时候，还是失控了。”
“我以为，我以为我能控制住的……”
“我以为能控制住……”修斯的嗓音低沉脆弱，声线都开始发抖。
“我不想伤害哥哥的……”
“我不想的……”
修斯都不敢回忆理智回笼后的那一天。
洛宁的后颈被咬的惨不忍睹，脸很红可嘴唇却是白的，没有丝毫血色，身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有青紫的淤痕。
修斯从没有那么绝望过，他试图从宿舍离开去寻找药剂，可宿舍被动触发了保护机制，他无法离开，只能用宿舍里仅存的几支修复剂勉强修复一下最严重的几个地方。
“我只是想和哥哥在一起。”修斯的声音有点哽咽。
洛宁沉默了片刻后开口。
“修斯，感情并不是强求就能有结果的，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你，可如果你想要用囚禁这一种方式去获得稳定的感情，那么我给你的答复只能是拒绝。”
“付出感情的双方应该是对等的关系，而不是一方的强迫。”
“那不是爱。”
“是爱！”修斯突然抬起头看向洛宁，眼神慌张：“我爱哥哥。”
“没有人会比我更爱哥哥了！”
洛宁看着他的眼睛，淡声重复：“那不是爱。”
“如果你依旧想用这种方式，那么我给你的答案也永远只会是拒绝。”
修斯呼吸一窒，心脏传来钝痛，慌乱中，他紧紧握住了洛宁的手，耳边似乎有了杂乱的耳鸣声，大脑一片空白，修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着洛宁淡漠的眼神只觉得绝望又无措。
“不要。”
“求求你，不要，哥哥不要。”
“我不会了，我真的不会了，求你了哥哥，不要这样对我。”
眼泪砸在床单上，修斯卑微地祈求着。
滚烫的眼泪，冰冷的手，不安的心，这是修斯从未有过的后悔，也是从未有过的无助，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