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目光停留在眼前的螺纹杯上，心里却是暗戳戳道：呦，狗男人长进了不少嘛。
系统察觉到洛宁的心声后：【？】
系统：【宿主，我冒昧问一下，你的眼睛是不是最近出毛病了，你从哪里看出狗男人他长进了的。】
洛宁在心里笑嘻嘻地回答：“你没发现他已经开始学会克制了吗，这要是搁在之前这里早就血流成河了。”
“放在之前，那些大臣别说用这种眼神来看我了，可能刚抬头脑袋就已经在地上了。”
克制了，但不多。
不过一点点也是克制嘛。
系统听了洛宁的解释更加无语：【虽然不想承认，但宿主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不过宿主你还是注意着点吧，虽然我们的白月光进度有发展，但是狗男人看时回的眼神不太对，统统有点担心。】
【时回给我一种随时会被嘎掉的错觉。】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保住他的。”
时回也是惨。
他和那些大臣不一样，那些被狗男人杀掉的大臣，或多或少都做错过许多事，背地里也下过狠手，当时留着他们也不过是为了之后杀鸡儆猴。
可时回什么都没做错，就算他不喜欢时回，也不会允许狗男人把这样一个无辜的人随意斩杀。
在这样皇权封建的年代，洛宁知道人命比草贱的这个事实。
在这个年代，他们眼中的规则和洛宁心中的规则并不相同，所以洛宁不会去反抗，但也不会去苟同，他做不了什么太大的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己所能，去保下那些无辜的人。
察觉到席座上时回的眼神越来越愤恨，身边沈霁的眼神也越来越危险，洛宁抬起手扶了扶额头，轻声道：“陛下，洛宁身体不适，想出去透透风。”
沈霁转头看着低垂着眼眸的少年，目光晦涩，阴晴不定。
尖锐又带着极强侵略性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洛宁的脸颊。
为了今天的千秋内宴，沈霁也是亲手为洛宁打扮了一番。
因为无法忍受别人触碰洛宁，所以上到换衣服下到簪发，每一个流程都是沈霁亲手做的。
一头墨发被盘起，发间插着红玛瑙和金珠，最显眼的还是那个凤冠。
这段时间在太医的悉心照料下，洛宁的状态也好了不少皮肤看着也健康了许多，在正红色云锦绸缎的映衬下，白皙的皮肤就如同一块通透的暖玉，洁白无瑕。
少年眉心用花钿和珍珠点缀，唇瓣也抹上了胭脂，再加上衣服上用金丝线勾勒出来的栩栩如生的凤凰，整个人瞧着庄严又大气，温婉又可人。
“孤陪你。”沈霁嗓音淡淡，表情也很淡漠，那一双深邃的黑眸更是让人分不清喜怒。
“洛宁只是想去透一透气，很快就会回来，还望陛下恩准。”洛宁轻声说道。
这里人多，他是真的有些喘不过气，而且这一身的衣服和头上的凤冠实在太重了，他感觉他的脖子快支撑不住了，必须要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但要是狗男人陪着他还得继续演白月光的戏码，那别说放松了，反而会更累。
沈霁盯着他看了好久，最后轻笑一声，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既是宁儿想，那便去吧，你身体不好，莫受了凉，让太监跟着孤也好放心些。”
“孤会在这里等你回来，宁儿不要让孤等太久。”
洛宁低垂着头，因此也没有看到沈霁眼中的情绪，听他这样讲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他也没细究，站起来福了福身就走了。
而他刚走没多久，洛夫人和洛苏也跟着起身离开。
屋外的风刮着有些寒凉，但空气到底清新了不少。
洛宁走到偏殿的亭子里看着那一潭池水出神，跟着的宫女太监被他挥退站在不远处守着。
“统统，现在进度涨了吗？”洛宁百无聊赖地询问着。
【涨了一点点，但进度条依旧没有过半。】
“哦。”洛宁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我今天就像是狗男人的洋娃娃，什么东西贵气就什么东西往我身上来，我从来没有觉得我的脑袋这么沉重过。”洛宁忍不住吐槽。
“就这一只凤冠就已经够重了。”
【但是狗男人的审美还是在线的，宿主打扮一下之后变得更好看了。】系统安慰道。
洛宁又叹了一口气，今天这场宴会结束，他这个祸国妖姬的名头怕是要坐实了。
明明还没有册封皇后，却已经开始提前享用皇后的一切殊荣。
“宁儿。”
一道温婉又饱含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宁转头望去，洛夫人和洛苏正朝着他走来。
洛夫人原本是想拥抱一下自己苦命的孩子的，可在看到他头上那凤冠后又突然僵硬住身体，停下了脚步。
“娘亲？”洛宁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止步不前的洛夫人，洛苏也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洛夫人笑都笑不出来，先是福了一下身才走到洛宁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宁儿，我的儿，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面对泪眼婆娑的洛夫人，洛宁只是笑了笑，嗓音依旧温柔，可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却透露出些许疲惫。
“娘亲何出此言。”
洛宁抬手反握住洛夫人的手：“只要能保全洛家，只要能保全父亲和大哥哥，无论做什么，宁儿都是心甘情愿的。”
洛夫人垂眸拭泪，洛宁轻声安抚，母子俩之间的氛围虽然悲伤却也温馨，洛苏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洛夫人满心满眼都是洛宁，默默低垂下头去。
自从那日她向家里人承认是她告诉了沈霁洛宁的养病地点后，家里的人便对她改了态度。
说不上太冷淡，可也回不到从前的亲密。
她知道，父母兄长是在怪她为了一己私欲把阿宁推入泥潭，可又无法割舍掉她这个女儿和妹妹才会变成这样的态度。
“我们母子许久未见，娘亲又为何屡屡垂泪，若是让爹爹和大哥哥知道了，少不得要责怪我。”洛宁笑着调侃，抬手抹去了洛夫人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