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杜仙友何出此言？”
“力量虽强横，但如何激发？如何使用？至少我是不懂的。”杜若老老实实回答。
白离猜测道：“上层天界那么多人来找这黑源金，莫非都只是慕名而来，长个见识？”
“不清楚，也许他们有办法，比如用作炼器材料。”
白离点点头。
杜若研究完黑源金，又将它还给白离，目光中并无丝毫留恋。
“杜仙友，你不是为黑源金而来吗？”
杜若摇摇头，想了想又进一步解释道：“当时在拍卖场上抢拍，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好吧，你姑且这么说，我也姑且先这么信。
只要先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几人走在屠夫城的街道上，感觉身处一个巨大的农场或者动物园。
耳旁充斥着动物们嚎叫、嘶鸣、打响鼻、哼叽、蹶蹄子、咂吧嘴、磨牙、打洞、刨墙、斗殴的声音，鼻端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屎尿味和动物的腥臊之气。
杜若微蹙着眉，一路上都走得很沉默，气氛略尴尬。
白离不远不近地吊在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窃格瓦拉探测此地的法阵。
窃格瓦拉一张毛茸茸的狗脸时而专注，时而沉思，时而恍悟，表情很是丰富。
白离琢磨着黑源金的用途，越想越觉得杜若说的当材料炼器一说可能性很大。
于是转头与初桐耳语道：“我总觉得炼器神马的多此一举，就好比能直接吸收使用太阳能，为什么还要通过吃食物转化？”
初桐不明觉厉地点头赞同：“公子说得对。”
白离还在继续感慨：“反正我觉得吧，有了合化之道这门手艺，兵器法宝什么的，真的变得不重要了。”
窃格瓦拉耳朵尖，听了白离这话，痛心疾首地叹息道：“主人，你飘了！”
白离看了看窃格瓦拉，认真地问道：“我有么？”
窃格瓦拉点点头：“主人在拉仇恨，就象马老板说他对赚钱不感兴趣。”
白离抓抓头：“我说的那门手艺，莫非很难？”
窃格瓦拉恨铁不成钢地道：“当然啦，懂这个的人，整个神域魔域范围内十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哦，我还以为只是基础功夫。对了，你跟小紫紫也学过啊，还学得挺好。”
白离想起在混元钟里时，自己曾经把合化之道传授给窃格瓦拉与何必，他二人都学就会了的。
后来还合化了别的弹弹星，当上了光荣的火车头。
“那，那是我们聪明。”窃格瓦拉叹息道：“好歹伦家跟小紫紫都曾经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魔域内都是不可多得的精英。”
想当年，泪两行……
窃格瓦拉抬起狗爪抹抹眼泪，又赶紧补充道：“对了主人，您这门手艺老值钱了，可千万别再胡乱传给别人。”
突然，沉默了好一阵的杜若停下脚步，低声道：“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杜若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间猪圈。
低矮的石墙内，几头猪正挤在墙角蹭痒痒。
地上掉落着一块沾满污泥的玉佩。
杜若伸手一指，玉佩从污泥中挣脱出来。
一头黑猪突然警觉，一个虎扑扑了上来，死死把玉佩护在肚皮下。
杜若一怔，一弹指想将黑猪掀翻，黑猪急了，竟然口吐人言：“别抢……”
几人大吃一惊。
白离抢上前去，对着黑猪低声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黑猪抬起头望着白离：“哼哼哼。”
Exome？你不是会讲人话的吗？
白离又试了几次，黑猪仍然只是哼哼，后来索性将屁股掉转过来对着白离，再也不理她了。
“阿黄，你能不能上去交流一下？”白离吩咐道。
“我试试。”窃格瓦拉说着走到矮墙边。
“嗷呜呜~”
“哼哼哼。”
“呜呜呜~”
“哼哼哼。”
……
窃格瓦拉突然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神情严肃地走回来，对白离道：“他们全是天上的神仙！”
“谁？哪个他们？”
“这城里所有的动物，全都是。”窃格瓦拉汇报道。
“怎么会这样？”
“他们的经历都差不多。先是在其他城镇被各种手段花样打劫，而后便在昏迷状态下被送到这儿，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动物。”
“呕~~~”初桐在旁边忍不住呕吐起来。
白离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帮她拍拍背，又取了瓶天泉水和一块帕子递给她。
杜若淡漠的脸上现出愤懑：“罪大恶极！”
“罪大恶极！”白离也愤怒地道：“这匪窝子定要连根拔掉！”
正说着，突然听到远处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狗吠。
白离抬头一看，两个饲养员在狗舍旁边扭打起来。
白离带着人赶了过去，挥手划出一片封禁空间，将两人分别关进不同空间。
“怎么回事？你们叫什么名字？”白离施放出仙压，提高了声音喝问。
“回城主，我叫张三，王二麻子抢我的仙气！”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个子指着对面脸色发青的汉子。
青脸汉子王二麻子辩解道：“那是他欠我的，说还我都说了好几个月了。”
“我就这么几口，都快死的人了，哪里有多的还你！”
“城主不才给了你十口吗？”
“等等。”白离抬手阻止了他们争吵：“你们本来的仙气呢？平时怎么积攒的？”
张三呐呐地道：“本来的……记不清了，打我来这儿，仙气就靠吃东西积攒。”
“吃东西？吃肉吗？”
张三点点头，指着兽栏道：“这些动物的肉是仙气最多的了，那些灵果灵谷啥的，吃了胀肚皮还没营养。”
“你们来这儿多久了？”
二人一脸茫然，抬眼望天。好半天，王二麻子拍着脑袋道：“想起来了，我来这儿快三年了。”
“你是从哪里来的？”
王二麻子又陷入迷茫：“我也记不得了，好象是，从一个到处是红色岩石的地方来的。”
“怎么来的，为什么来，还记得吗？”
王二麻子摇摇头：“只记得什么，仙界乐土。”
仙界乐土？看来也是被虚假宣传骗来的。
“你们就甘愿待在这儿？没想过逃跑吗？”
张三哭丧着脸：“跑不掉，城镇有结界。”
王二麻子补充道：“以前有人跑过，刚挨到结界就魂飞魄散了。”
“行了，你们先老老实实待着，我不会亏待你们。”白离说着，朝二人伸手一指，两道仙气注入二人心口。
“多谢城主！城主就是张三的再生父母啊！”张三扑通一声跪下磕起了头。
“城主大恩大德，王二麻子永远铭记！”王二麻子也磕起了头。
白离抬手将二人隔空扶起，问道：“这些动物是从哪里来的，你们知道吗？”
王二麻子抢着答道：“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有送羊车将它们送来。”
“所以说来自于哪里你们也不知道对吗？”
“不知道。”二人面面相觑。
杜若闻言，在旁边轻声说道：“今晚便是月望之日。”
白离点点头：“那咱今晚就来会会这送羊车。”